“那它會不會盯上我們這些捕快?”
錢山緊接着問道。
“不清楚,不過,也有可能……”顧青玉沉吟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之所以我們這些捕快沒有率先被那隻妖邪盯上,可能是因爲我們練武了氣血渾厚,那隻妖邪有些忌憚,所以纔沒有率先對我動手,但是往後去,就不好說了……”
錢山又問:“青玉,照你這麼說,那隻妖邪會不會就是老嫗所化的啊?”
顧青玉搖了搖頭,說道:“不清楚,等會兒問問頭兒吧。”
錢山看着顧青玉,一臉疑惑:“頭兒知道?”
顧青玉說道:“頭兒現在應該派人去亂葬崗查了。”
“查什麼?”
“通過招魂術看看有沒有反應。”顧青玉說道:“如果有反應的話,那就代表着那個老嫗很有可能化成妖邪了,如果沒有反應,則代表着老嫗已經魂飛魄散或者再入輪迴。”
錢山停下來腳步,問道:“你怎麼知道頭兒會派人去查?”
“猜的。”
顧青玉不再多說什麼,二人來到老嫗家門口,擡腳走進老嫗家的院子裡,青元注入雙眼,仔細打量了一會兒院子,不過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走,咱們進屋看看。”
“好。”
屋內十分簡陋,還有一股刺鼻的黴味兒。
二人在屋內翻箱倒櫃查了很久,除了一些老舊的生活用品,其他的什麼也都沒有了,哪怕是餘糧都沒有。
這讓顧青玉忍不住懷疑,那個老嫗會不會是被餓死的。
“青玉,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什麼?”
錢山緊蹙着眉頭,忍不住說道:“一個年老體衰的老嫗,院子裡也沒有栽種什麼東西,你說她是怎麼生活的?”
顧青玉實際上也在想這個問題。
“咱們到周邊去問問。”
“好。”
二人來到老嫗鄰居家詢問情況。
也終於讓他們發現了一些端倪。
“大人說的是那個老婆子啊,唉。”老嫗旁邊那家人姓王,王家的男人是個皮膚黝黑的中年人,他在被顧青玉二人問話的時候,顯然有些緊張:“那老兩口可不是好人啊!”
“哦,這話怎麼說?”
“嗐,不瞞大人,之前老兩口無兒無女,能生活的好好的,而且吃得飽穿得暖,完全是因爲金家人心善,每段時間都會接濟一下他們。”
“金家?”顧青玉與錢山相視一眼。
“不錯啊,要不是三年前那檔子事情,我估計那老頭也不會死。”
顧青玉說道:“別賣關子,直接說。”
“好嘞。”老王被喝叱,趕忙乾笑兩聲,說道:“三年這老頭曾到金家鬧過一次,好像是因爲吃喝的問題,不但要吃要喝,還想要銀子。那金家人當然不願意,本來供你吃喝就不錯了,還想着要銀子,那金家人也不是那兩個老人的子女,哪能答應,所以便將老頭子趕了出去。”
“然後呢?”
“然後老頭子被趕了回來之後,便閉門不出,沒過幾日便傳出老頭子投井自盡的消息,老婆子還想着報官呢,說金家人害死了她的老伴,不過後面因爲生了一場大病,便不了了之了。不過就算如此,金家人也沒有多說什麼,之後的日子,也會時不時的送來一些救濟,所以那老婆子才又活了三年。”
錢山忍不住問道:“你們真的沒有一個人知道,金家的金福祿其實是那個老頭的兒子?”
老王聞言,明顯愣了愣,“怎麼可能,大人你是不是在開玩笑?那老頭生前,整日嘴裡唸叨的就是兒子早死了什麼的……”
“唉。”
顧青玉嘆息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現在他也算是把事情的原委猜出了個七七八八了。
“行了,我們知道了,錢山,我們走。”
錢山本還想解釋什麼,但聽顧青玉這麼說,不由得問道:“去哪兒?”
“去金家周邊問問。”
……
……
衙門。
顧青玉跟着錢山來到了頭兒身邊,正打算將今天所查到的所有事情都詳細的跟李捕頭說了一遍。
“頭兒!”
這個時候,老武也從亂葬崗回來了,“我在亂葬崗那邊查了一下,把那個老嫗的屍體挖了出來施展了一下招魂術,不過什麼反應都沒有。”
看了一眼桌子上未動的茶水,老武端起來,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大口,接着又說:“頭兒,我看啊,這件事應該跟那個老嫗本身沒有什麼關係。”
李捕頭看了一眼顧青玉,問道:“你們兩個查到了什麼?”
“我們查到了,金家跟那兩個老人確實有聯繫,因爲金家一直在生活上有接濟那兩個老人,不過老嫗的幾個鄰居都不知道,金福祿是兩個老人的兒子。”顧青玉頓了頓,繼續說道:
“不過三年前,金大河好像曾去過一次金家,目的是要錢,不過被趕了出來,之後金大河便投井自盡了!”
老武眉頭一皺:“這麼說來,跟老嫗有聯繫的也就是這個金大河了,是不是所有事情都是這個金大河做的?”
“不無可能。”
“若是一切都是那個金大河做的,那就好辦了,想辦法找到那個金大河!”
“上哪兒找?”
“你不是說那個金大河是投井自盡的嗎,咱們晚上去井口蹲點,只要金大河再敢出來害人,咱們就一舉將其拿下,如何?”
一般死後轉爲妖邪,在哪兒死的,基本上就不會離開那個地方,因此蹲點這個方法,也不是沒有道理。
但是顧青玉卻並不認同,他之前去老嫗家中的時候,曾用青元加持的眼睛仔細打量過那口古井,不過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心中隱隱有種感覺,那就是,金大河可能已經不在那口井中了。
三人沒有再說話,而是同時看向李捕頭,這個時候,能不能做,要怎麼做,也就要看頭兒怎麼說了。
李捕頭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他似乎在思索什麼事情,等到眼前的幾人不再說話,他才說道:“今晚讓青玉跟小山在井口守着。”
“那其他人呢?”
李捕頭緩緩說道:“其他人今晚去其他被盜的人家守夜,若是有什麼消息,立即發信號求援。”
“好!”
……
……
一處幽暗的空間。
一個渾身纏滿黑氣的身影面色時而猙獰,時而柔和,時而痛苦,他看着眼前的水面,裡面似乎有一個人影,分不清男女,一動也不動,似乎在閉目沉睡。
“老婆子,我好像被人發現了……”
黑氣纏身的那道身影,是個面色蒼老的男子。
不過他沒有老人身上的那種腐朽之氣,相反有一種年輕人身上纔有的狠勁兒。
“這個地方我不能再呆下去了……你要等我,等我完成大人的任務,我就回來看你……”說到這裡,男子面色變得柔和起來:“那個時候,你也應該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