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方纔還將秋秋的情況說的太輕鬆了。就她現在這種情況,分明就是隨時都可能死掉的樣子。
尋雙俯身探了一下秋秋的額頭,指尖果然傳來了滾燙的溫度。
秋秋感覺到額頭上的涼意,迷迷糊糊的將眼睛睜開了一點,“你……你來了。”她的聲音沙啞,就跟破舊的風箱似得,說幾個就喝喝的喘氣半天。
尋雙點頭,“靈魂漿果樹我已經拿到了,不過現在還有些事情要辦,先讓二熊送你回荒原城。”
“拿……拿到了嗎?”秋秋問,乾裂的嘴脣一動,那些裂開的口子就開始有些往外冒血。
“嗯,拿到了。”尋雙道:“你放心出去養傷,小魚兒的毒能解。”
秋秋虛弱的笑了笑,似乎支撐她的某種意志沒有了,整個人忽然就昏睡了過去。
尋雙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枚丹藥喂進她的嘴裡,然後回頭對丹青和書畫道:“麻煩你們了。”
丹青上前,“大人放心,我會盡快將她送出冰原,送回人類的荒原城。”
“嗯。”尋雙點頭,“二熊,你要跟着將秋秋送回荒原城也好。你見過秋秋的那些同伴,到時候化作擬態將秋秋送到他們手裡。有勞了。”
二熊憨厚的應下,“大人放心,我會將姑娘安全送到她同伴手中的。”
尋雙避開到一旁,沒有再說什麼。丹青上前,彎腰將秋秋抱了起來,又向她行了一禮,這才帶着她走出了冰屋,二熊立刻跟上。
小黑有些擔心道:“希望秋秋姐姐不要有事纔好,我還挺喜歡她的。”
“放心吧。”尋雙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安慰道:“凍的感冒了,出去調養一陣子就會好起來。”
小黑點點頭,轉爾道:“大人,你真的已經拿到靈魂漿果樹了嗎?那雪鳳的病……”
“雪鳳的病我有一些法子。”尋雙道:“他體內是寒氣凝結,我可以用火靈根慢慢替他治療。”
旁邊的書畫一聽,當即愣了一下,“大人,您……您當真能治好雪鳳大人的寒毒之症嗎?”
“方纔已經試過,既然有效果,那應該就沒有太大的問題。”尋雙道:“雪鳳自己感覺也不錯。”
“太……太好了!這麼多年……太好了!”書畫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可見他此時是真的很高興。
尋雙和小黑對視一眼,眸中也都有笑意。他們來荒古冰原的目的是爲了靈魂漿果,能意外的找到雪鳳和金烏算是很不錯的收穫。
書畫激動之後,總算冷靜了下來,“想來大人趕路也累了,我這便去爲大人準備沐浴之物,大人洗漱之後,可以好好的休息一番。”說罷,就躬身一禮打算退出冰屋。
不過他還未退出去,眉宇間的神色忽然就變得凌厲了兩分。
尋雙看着,問道:“怎麼?又有人闖入冰原腹地?”想來丹青和書畫應該是在冰原腹地之中都散佈了自己的精神之力,纔會在有人闖入時,第一時間察覺到。
“是的,大人。”書畫皺眉感受了一番,道:“而且還是兩隊人。沒想到這次前來冰原的人類修者倒是比以往那些有能耐許多,竟能活着走出冰原迷宮。”
尋雙他們是因爲有魔猿帶路,才能那麼快走出冰原迷宮,如若不然,或許也可能死在迷宮之中。要麼被凍死,要麼被迷宮之中生存的那些妖獸偷襲吞食。
如此說來,這兩隊人能這麼快的走出冰原迷宮,到達冰原腹地,確實有些本事。
“不能讓他們走到這方來,大人,我需要去驅逐他們。”書畫嚴肅道:“沐浴之物,只能等我回來之後再爲大人準備了。”
“這個不用急,我跟你一起過去。”尋雙道:“小黑,你留下來護着小黃雞和雪鳳。雪鳳體內的寒毒未盡,能不用靈力最好不用。”
“大人,我知道了。”小黑認真點頭。
尋雙這纔對書畫道:“走吧,去看看,我大概知道來的兩支隊伍是什麼人。”說着,已經率先往冰屋外走去。
書畫立刻跟上,到了院子外面,便恢復成了本體,恭敬的匍匐下身體,低下腦袋,道:“大人,請上來吧。”
尋雙也沒多說,縱身掠上他的後背。
書畫確定尋雙站穩之後,便振翅而飛。他的翅膀煽起的風浪,將周圍的碎雪紛紛揚起。
尋雙聽着耳邊呼呼的風聲,任由周圍的碎雪在身旁飛速倒退。
書畫前行的速度比尋雙想象中的更快,沒一會兒他們就已經看到從兩個不同的迷宮出口方向出來,正往冰原腹地而來的兩支隊伍。
果然與尋雙方纔的猜想一樣,來的兩支隊伍正是尋找靈魂漿果的夜家弟子和司馬家弟子。
“大人,你認識他們嗎?”書畫此時平穩的停在高高的上空,周圍都是一層飄飛的碎雪,在冰原上行走的人都沒有發現他們。
“見過一面。”尋雙點頭,“不過這邊這支隊伍是替我弟弟辦事的,另外一支隊伍則是想破壞。書畫,這邊這些我們暫時不用管,先收拾那邊那支隊伍。”
司馬家是魔後的孃家,肯定沒少給小魚兒找麻煩。既然他們現在自動送上門了,豈有不收拾的道理。
“是,大人。”書畫應了一聲,忽然俯衝而下。同時翅膀急煽,冰原之中平地破冰而起,化作無數的冰箭,帶着金屬的嗡鳴之聲破空而去,直擊司馬陽鴻帶領的隊伍。
“是冰箭!大家小心!”司馬陽鴻冷喝一聲,瞬間抽出腰間長劍,手腕劍花,在身前形成一圈犀利的劍圈,抵擋住撲殺而來的冰箭。
同時,他身邊跟着的那些司馬家弟子也立刻拿出自己的武器,或抵禦,或劈砍飛衝而來,似乎無窮無盡的冰箭。
冰箭密集,且帶着飛舞的碎雪瀰漫而來,身處其中,讓人的視線變得有些不夠迷糊不清。
忽然,一道比碎雪,比極寒冰原都更加森寒的氣息從瀰漫的風雪之中剎那逼近。
直面這道森寒的一名司馬家弟子恍惚間,只覺得在純白的風雪之中看到了一雙漆黑如玉的眸子。
他還未來得及出聲,脖子上已經傳來了咽喉被割破的‘嗤’聲。
不覺得疼,卻瞬間斷了他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