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藍銘瑄和藍振翱趕過來時,封靈的屍身已經安置在一處石臺。 身穿着他極少穿的國師禮炮,神態十分安詳。
國師大人去世自然是大事,但是每一任國師去世後都不會舉行喪禮。屍身會立刻火化,送到普寧寺放入山時建好的靈骨塔內。
按規律,點火的應該是身爲國君的藍銘瑄。他將侍官遞過來的火把遞給了封靈,“由你來送他一程吧。”
封靈接過火把便走前點了火,不見一絲遲疑。眼眶還是紅的,但是能感覺的出來她的情緒十分平靜。看着火一點點將封靈屍身籠罩起來,她眼眶的紅色一點點褪|去。
火一直燒了一個時辰才漸漸熄滅,天際此時已經微微有些泛白了。封靈前將石臺的骨灰用元力聚攏到一起,用侍官遞過去的玉雕罈子裝了起來。
抱好了罈子,流衍對着藍銘瑄微躬身,“陛下,由我送他過去,可以麼?”
“當然可以。”藍銘瑄側開身,將路讓了出來。
流衍抱着封靈的骨灰罈在前面走,以藍銘瑄爲首的幾人默默的跟在後面。從問天殿大門走出來,看到山下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多數是平民百姓,在他們眼國師是蒼南能夠風調雨順的保障。知道國師大人歿了,他們自發的跑來沿途護靈。
注意到有不少人盯着自己看,俞瀟紫暗暗慶幸出門時沒選紅衣,選了好久沒穿的一身全素白袍子。她一直都不施粉黛,爲了配那素白色的袍子還把紅玉簪子換成了一支白玉簪子。
一身白,素雅又不失莊重。未施粉黛,這也符合祭拜的理解。那些等着挑她禮法錯處的人若是能挑出毛病來,那隻能是在強詞奪理的狀況下。
俞瀟紫倒不是怕有人會挑她錯處,只是覺得被那些人很煩。也不知道他們的腦袋裡裝的是什麼東西,被財帛迷了眼想讓藍疏卿換個王妃或者往後院再塞幾個人。
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俞瀟紫根本不想理會那些人。結果卻是讓他們越來越來勁兒,前幾天有個人還特意摺子說她年紀太小難以擔負起親王妃的責任。
藍銘瑄呵斥摺子的人無端生事,那人反倒指責他後宮無人有不孝大罪。最後連藍振翱都罵了,關鍵點是沒有兒子。
那位是老臣,典型的倚老賣老,偏偏是打不得罵不得。藍銘瑄被氣的夠嗆,還得派人將故意做虛弱模樣的他送回去。
此時,那一位站在人羣裡面,眼睛死死的盯着俞瀟紫看。正如俞瀟紫猜的那般,從頭掃視到腳卻找不到一絲可挑錯的地方,氣的臉色黑如鍋底。
那位老臣的目光都不加掩飾,俞瀟紫第一時間發覺了他的打探。俞瀟紫不知道這位是此前把藍銘瑄氣的夠嗆的那個,但是她認得這位前幾天可是陪着吳正月到他們府門前堵門口。
對俞瀟紫的目光,那位老臣的目光更顯陰沉。完全沒注意到幾位銀甲衛走到了他身後,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被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