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慧淨離開,孟奇睿看了一眼夜靈兒,她臉上專注神情與晨曦聽自己講述破案時的神情是一模一樣的,看到這裡他垂下了眼睛看着腿下的蒲團。
夜靈兒見他如此往自己身上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於是催促:“你還是把那個把案子講完吧,否則今天我是睡不着了!”
孟奇睿擡起頭時已經斂去了那種讓人緊張的神情:“其實富商是被付管家害死的,付管家佔富商的財產,霸佔富商的妻子,所以他對謀殺富商早就是蓄謀已久。”
“那這跟那條狗有什麼關係嗎?”夜靈兒大惑不解,如果是付管家謀殺富商,那爲什麼狗會咬死富商呢?
孟奇睿這時候神情一凜,怒氣滿臉:“那付管家心地惡毒,當他看到那條狗見到貓就瘋了一般亂叫亂咬時,他就將一條貓的血液滴入了富商的飯食之中,將貓的尿液滴在了富商的衣服之和毛巾之上……”
聽到這裡,夜靈兒幾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會有如此毒辣之人。
他這樣做,那條狗自然分辨不出主人的氣味。
而狗的忠誠其實只是忠誠於他第一次接觸到的主人的氣味,所以不管主人變成什麼樣子它都可以認得,但是味道若是變了他辨識就會發生錯亂。
“所以就用這樣的方法陷害了那條忠誠的狗?”夜靈兒聽到這裡不由氣得雙手緊握拳頭,手指扎着手心生疼。
孟奇睿深深地嘆息一聲表示惋惜:“雖然我沒有殺那條狗,可是那條狗後來臥在主人的墳上不吃不喝,半個月之後就死了!”
聽到這裡,夜靈兒眼中突然滾落了一滴眼淚,當那滴淚珠落下的時候,宛如落到了孟奇睿的心上。
當年,晨曦聽到那條狗死了時,也是一模一樣的神情,甚至落下了眼淚。
也是在那天,他十分輕十分輕地將她圈在懷裡,輕輕撫着她的背安慰着。
有時候,愛情的初遇不一定是多麼的轟轟烈烈。也就是因爲晨曦幫孟奇睿偵破這樁案子,孟奇睿纔對這個女子產生了深深的眷戀。
下午的時光很光就過去了,夜靈兒聽得入迷,還想
聽孟奇睿講關於晨曦的事情。
孟奇睿站起身來望着即將落下的餘輝,淡淡笑道說:“我跟無爲說過只打坐兩個時辰,現在時間到了,我們最好還是回到上面去,否則一會無爲要送晚膳來了。”
聽到孟奇睿打趣,夜靈兒臉微微發紅。
她不是不知道無爲喜歡自己,更不是不知道他送茶的心思,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對他只是一種簡單的感激或是憐愛。
因爲他獨來獨往的氣質,更是因爲他看淡一切淡然行走江湖的品行。
可是在孟奇睿身邊,卻感覺到一種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讓自己心裡一度變得愉快起來,甚至是忘乎所以。
想到這裡,夜靈兒用餘光輕輕地瞥了一眼孟奇睿。
卻見孟奇睿緩緩起身,往山洞外走去,夜靈兒緊隨其後。
孟奇睿拉着夜靈兒的手緩緩向上走去,天色已是黃昏,此時的崖谷又有另一種美麗入目,讓人感覺此景只應天上有。
剛剛拉開小木門,就看到無爲在院子裡一個人徘徊。
孟奇睿望着夜靈兒搖頭一笑,夜靈兒快步走向無爲:“你怎麼在院子裡?”
“剛纔慧淨說馬上要用晚膳了,我想在這裡等你們。”無爲早就想好了託詞,其實他已經在院子裡行走一千零八百步了,他們若是再不上來,自己可是真要下去找他們了。
果然,無爲剛剛說遠不過一會,晚鐘悠揚地迴盪在山頂。
鐘聲嘹亮,幾乎震盪着山上所有的空氣,發出震撼人心的顫音。
讓三人不由都面色肅然,爲這樣的滌淨心靈的聲音而感到震撼。
用過晚膳,孟奇睿果然遵循對無爲的承諾,再沒有來打攪夜靈兒。
無爲陪着夜靈兒緩緩踱步於月下,輕風拂面,空氣清新,讓人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舒心。
“孟大哥和你說什麼了?”無爲心裡如抓撓一般猜想着孟奇睿與夜靈兒在山洞裡的情形,可是最後還是作罷。
對這種事情,他的思維實在是不算靈光。
聽到無爲對此事好奇,夜靈兒抿着嘴輕輕一笑道:“看你坐立
不安的樣子,要想知道就早點問唄,你再不問我都要忍不住說出來了!”
無爲呵呵一笑踢着一塊石子默然走,聽到夜靈兒緩緩道:“孟大人只是和我說了關於他和晨曦的故事,那個晨曦果然很是聰明,只不過聽孟大人講了他們初識之時的場景,我就對她欽佩的不得了。”
“你是說,孟大哥的朋友叫晨曦?”無爲一怔,突然腦海之中再次出現了他看夜靈兒時那種一往深情的樣子。
夜靈兒點了點頭有些遺憾地說:“可惜晨曦已經死了,我只是沒有敢告訴他罷了!”
“晨曦死了?”無爲再一次驚訝,看到夜靈兒傷感的樣子知道她不是在說謊,可是她怎麼會知道晨曦已經死了?
夜靈兒聽到無爲的疑惑,雖然知道這件事情不過是自己的夢境,可是卻是那麼的清晰。
“是的,她死了,我在夢裡看到她站在懸崖邊然後縱然躍了下去,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覺得她很悲傷,甚至表情都是那麼的痛苦。”
聽完夜靈兒的話,無爲長長地嘆息一聲,既是一種放心,又是一種憐惜。
夜色漸濃的時候,無爲把夜靈兒送回了她的房間。
看一眼孟奇睿的房間,只見已經是漆黑一片,看來他是睡了。
想到夜靈兒說晨曦已經死了的話,無爲不覺之間爲孟奇睿而難過,如果他知道朋友已死,那會不會傷心欲絕。
想到這裡,他覺得還是像夜靈兒一樣爲此件事情保密最好。
一連三日,清雲觀都寂靜無事,無爲甚至爲這樣的狀況都覺得寬慰,如果能在這裡安安靜靜呆上一個月,或許夜靈兒的病早好了。
這幾日,無爲已經習慣了孟奇睿與夜靈兒有兩個時辰在崖下山洞的事實,所以在這個時間他會自己找點事情做。
比如到山上採一些草藥回來自己製作創傷藥,比如翻一翻佛經聽一聽木魚的聲音。
比如聽師太爲衆弟子們在鋪滿青石的大院子裡講道,看她們神態虔誠閉目訟經的樣子。
這種安然的日子對一個成天殺戮的殺手來說,實在是太安逸,太自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