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兇犯”都到齊了,衛如鏡卻有點舉棋不定了。
此五人中,兩個是醫聖的人,一個是陣法大師湯仙尊的人,還有一個則是咱們白葉門四公子的姘頭司徒傷最疼愛的妹妹,那個劍修身份不明,以他的修爲和氣質,該不會是那個瘋子的人吧?
這麼頭疼的事,當時怎麼就接了呢。
衛如鏡正頭疼呢,身後那位又湊到他耳朵上說了一句:“他們身上都有很濃的引獸香的味道。”
衛如鏡心中一凜,暗罵自己糊塗,他們再優秀那也是侯家的仇人,師傅的仇人就是衛如鏡的仇人。更何況他們年紀輕輕,就犯下屠村重罪,真是罪無可恕,衛如鏡是在爲民除害。
於是原本想打退堂鼓的衛如鏡,腰桿子又硬了,迎着醫聖和湯仙尊兩大巨頭,不卑不亢地指出林忘憂等人的罪證:
“敢問幾位小友,身上爲何有引獸香?”
“侯家村有個叫侯襄的人,好像是白葉門侯長老的弟子,他說是他給我們塗上的,一早就塗上了,還帶我們去了五階妖獸區呢。”林忘憂笑容燦爛又無害。
“血口噴人!”衛如鏡惱怒道:“你們明明是引妖獸去人家村子,還破了人家陣法。”
“是啊,可是是侯襄說的,讓我們不敵就退回村子。”
“可有證據?”
林忘憂搖搖頭。
這時候司徒珊上前兩步道:“證據我有。但是不能給你。”
直到司徒珊出面,一直在看戲的那位公子才懶洋洋的開口。
“拿來給我吧,在下白葉門白玉袖。他們都叫我四公子,我一定不會偏袒任何一方。”
白四公子身邊的司徒傷,微不可覺地對着司徒珊點頭。
白葉門四公子白玉袖,比白葉門其他幾位公子都出名,那是因爲他的癖好實在太特別又大膽。
整個茂林域,不知道白四公子的人,還在很沒幾個。就連林忘憂這個外來者都聽說過這位白四公子的大名。
司徒珊遞上的是一塊影石,白四公子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施施然播放。
影石內容從侯波找到盧勤開始。一直到林忘憂出現,侯家村遇險,然後侯襄去求救兵。至於後面的,司徒珊並沒有錄製。
畢竟影石是高級貨。像林忘憂這種小菜鳥,甚至連見都沒見過。
有了影石爲證,公道自在人心了,尤其是湯仙尊臉色尤其難看:“沒想到啊沒想到,我與侯老相交莫逆,侯家子弟居然想要除了我的愛徒。盧勤,爲師對不起你。”
“師傅,這不怪你。”
好麼,繼醫聖和林忘憂這一對之後。湯仙尊和盧勤也進入了師徒噓寒問暖狀態,湯仙尊表示:“我湯池韻雖然不是什麼掌門、長老,但是我的弟子。也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姓侯的,很好,你們侯家的命尊貴,我湯池韻的弟子,就可以任你們算計了嗎?”
衛如鏡看到看完影石。臉上也掛不住了,心裡先把侯襄罵了個狗血淋頭。但是卻沒打算就此收場。
不管是不是侯襄先惹事,他今天來了,不帶一兩個人回去,就沒辦法向盛怒的師傅交代。
所以衛如鏡冷哼一聲,開口道:“就因爲被抹了引獸香,你們就引妖獸將人家一個村莊幾百條人命,無辜婦孺老少們殺的一個不留?好狠毒的心腸。”
既然不能說引獸香的事,衛如鏡立刻抓住了一個關鍵——無辜婦孺,侯家村的人。
“誰告訴你的?”林忘憂吃驚地張大了嘴巴,一副很想告訴他實情的樣子,卻故意慢半拍,給人一種想要解釋的錯覺。
果然,通過影石衛如鏡就覺得林忘憂是個牙尖嘴利的小姑娘,自然不會給她解釋的機會,當場打斷道:“不用多說了,我先帶你們去侯家村,聽候師傅他老人家發落,有什麼冤,你留着親口跟侯家死去的老少說吧。”
醫聖冷笑三聲:“說到底,你個無知的黃口小兒敢如此張狂顛倒是非,還不是仗着白葉門的勢,你是真的欺負我們青石塔無人了嗎?”
衛如鏡身後的兩個白葉門弟子都快崩潰了,衛如鏡雖然在白葉門不是長老,但也是執法堂剛正不阿說一不二的鐵面堂主,手下辦過多少案子,不止是白葉門,在整個茂林域也是響噹噹的人物,況且他的修爲也在去年的時候一舉突破化神,可以當得起一聲仙尊的稱呼。
如今,估計也只有醫聖這樣的人,纔敢說衛如鏡是黃口小兒了吧。
白四公子果然是姘頭最大,跟司徒傷嘀咕了一句,然後居然義無反顧地站在了青石塔這邊,施施然開口道:
“醫聖大人請息怒,關於此事,我想只是衛師兄的個人行爲,不知魏師兄,可有帶白葉拘捕令?”
“沒有。我衛如鏡是白葉門執法堂的副堂主,捉幾個犯案小輩還需要請示白葉拘捕令?”
“所以嘍,反正本公子不知,家父和家兄都不知。那還不是你以權謀私?”
白四公子聳聳肩,還生怕人家不知道,可愛地跟大夥解釋了一句:“我大哥,白玉堂纔是我們白葉門執法堂的堂主,衛如鏡只是副堂主,之一。”
衛如鏡差點被這個白四公子給氣死,卻依然黑着一張臉:“你閉嘴,執法堂辦事,閒雜人等退散,今天無論如何,我也要把這五個兇犯帶去侯家村,給侯家死去的陰魂一個交代。”
“好大的口氣,好囂張的執法堂,我們青石塔什麼時候多了個執法堂?”一聲爽朗的喝聲,如平地起驚雷。
聽到這個聲音,衛如鏡臉色又黑了幾分,他居然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而醫聖和湯仙尊先是一喜,又是慚愧地低下頭。
果然,那位的性格就是如此,纔剛說完衛如鏡,轉頭就把醫聖和湯仙尊給批評了一頓:
“你們倆,好歹也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就任人這麼欺負我們青石塔的人?你們倆就這麼把弟子讓人算計了,不去找說法,還讓別人找上門來雪上加霜?”
林忘憂頓覺此人雖然看上去像個殺豬的莽漢子,但言語之中的豪情和霸氣,讓人欽佩,而衛如鏡、湯仙尊、醫聖這些人看到他的眼神,也彰顯此人的不凡。
林忘憂似乎是被此人的言語觸動,眼睛霧濛濛地,沒有流淚,卻比流淚給人的感覺更傷心可憐。
“你說說你們,就這點出息?纔剛築基的小姑娘,也能滅了你們侯長老的家族?若是他的家族這麼不堪一擊,那還是早點滅了的好,何必來牽累別人。”
衛如鏡原本被這位的氣勢壓迫,已經心存退意,但是提起他的恩師侯長老,衛如鏡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咬着牙開口道:
“戰瘋師叔,好歹您也曾是家師的摯友,難道要欺負我這個晚輩?”
原來竟然是戰瘋!戰瘋回來了。
“戰瘋!戰瘋!”
人羣裡發出震天的歡呼。
戰瘋是誰?在青石塔混,不知道戰瘋你還不如滾出去。
爲何?因爲戰瘋就是青石塔三老之一中的老大,也是青石塔的最高話語者。
雖然他老人家從不承認他是城主、門主這樣的身份,但是青石塔的人都把戰瘋當做這座城的老大。
而且戰瘋性格豪邁又護短,一生愛劍如命,素有劍癡之稱。戰瘋不是他的綽號,是他的名字,他爹一定是很有先見之明的,這個戰瘋人如其名,他的成長之路就是一條不斷與人爲戰之路。
戰瘋戰瘋,越戰越瘋。
青石塔的主心骨雖然是三老。但真正的核心,還是戰瘋。
戰瘋歸來,青石塔歡呼不斷,外人都是要抖三抖的,特別是來找麻煩的。
衛如鏡還能咬着牙挑釁,也算是膽識不錯了。但衛如鏡也是聰明人,一聲師叔,就把戰瘋親自收拾他的路給封死了。而衛如鏡雖然在年齡上是真不小,但輩分略小,與侯襄、盧勤等人同輩,他自認同輩中也只有白家大公子能勝他,其他人,沒戲。
衛如鏡,抓住的就是戰瘋好面子這一點。
果然,一句話就激起了戰瘋的怒火:
“你算什麼東西?憑你也配叫我一聲師叔?
別以爲你去年進階了化神就可以狗仗人勢無法無天了,老子不欺負你,老子的乖徒兒前天才突破化神,就讓他與你一戰,我徒兒若是輸了,我親自跟你上白葉門給老侯道歉,你要是輸了,”
“我要是輸了,此事做罷,絕不再來找幾位小友的麻煩。”
衛如鏡答得爽朗,戰瘋剛準備答應,卻被膽大包天的正好在他身邊的林忘憂扯了扯衣袖。
戰瘋只是豪爽,並不是沒腦子。
既然小姑娘扯他衣袖,他也好奇這個小姑娘想做些什麼。
剛纔戰瘋是看林忘憂快哭了,所以才站到她身邊給她壯膽,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倒是一點都不怕他,還敢扯他袖子?
戰瘋活了一大把年紀,被年齡可以當他孫女的小姑娘扯了衣袖,居然有點臉紅,這是怎麼回事?
林忘憂看戰瘋轉頭看她,連忙柔柔地提醒:“大叔,這個黑臉好壞,他坑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