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棠奕見狀笑了一下,道:“這段日子你就留下來吧,你們好好敘舊。”
“太后奶奶,這樣合適麼?”慕白白問。
“沒有什麼不合適的。”太后娘娘含糊道:“哀家乏了,白白你出去吧。”
慕白白點了點頭,正要退出內殿,太后娘娘忽然開口道:“白白,哀家還有句話想問你,希望你能誠懇的回答哀家,哀家保證,這是哀家最後一次問你,哀家只求一個真相。”
慕白白怔了怔:“太后娘娘請講。”
“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那個孩子了?”太后娘娘盯着慕白白的雙眸,一字一頓的問道。
聞言,慕白白臉上露出一瞬間的迷茫,旋即垂下眸子,掩蓋掉了自己眼底的慌亂:“沒有的事,我只是單純的想要照顧他罷了。”
“白白,你騙不過哀家,你瞞不了哀家的,正在帝王家可不能這麼心慈手軟?!”太后娘娘緊緊抓住了慕白白的胳膊。
慕白白抿緊了嘴脣,她看着太后娘娘,良久,才道:“太后奶奶既然都看得出來,又何必問我呢?”
“白白,你必須殺了他!”太后娘娘緊緊的攥住她的手臂:“他是一個私通的孩子,本來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
“太后奶奶……”慕白白急切的喚了一聲,卻欲言又止,最後只得嘆了口氣,道:“那孩子還未滿一歲啊!”
蕭棠奕連忙跑了過去,太后的臉色並不是很好。
“棠弈,扶哀家去歇息……”
蕭棠奕應了一聲,扶住了太后。
太后娘娘靠坐在軟榻上,閉着眼睛,喃喃道:“哀家……真傻,當初真是瞎了眼……如今這身體油盡燈枯啊!”
慕白白看着太后娘娘蒼老疲憊的面容,低聲說道:“太后奶奶,你不用擔憂,我一定竭盡全力救您的。”
太后娘娘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她猛地睜大了眼睛:“哀家,真的可以活下去?”
慕白白輕輕的點了點頭:“我保證。”
太后娘娘的神色漸漸安穩了下來:“那……那就好……哀家,不甘心吶……”
慕白白擡手輕柔的拂過太后娘娘額前的碎髮:“太后奶奶,您放心,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太后娘娘的目光微閃,她伸手握住慕白白的手掌,慢慢闔上雙目,像是陷入了夢境之中。
太后娘娘的呼吸變得綿長,她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恬靜的笑容,彷彿是在做夢。
她的眼睫毛微顫了顫,慢慢睜開眼睛。
慕白白疑惑看了一眼蕭棠奕,又對着他時的一個眼神。
“現在該怎麼辦呀?太后奶奶又遲早都會對那小孩子下手的!”
“我覺得,這件事我們最好不要插手!”蕭棠奕道。
“怎麼?你怕了?”慕白白挑眉道:“堂堂男兒竟然也會害怕?”
“白白。”蕭棠奕嚴肅的喊了她一聲:“你知道嗎?皇宮裡的事情,從來就不是簡簡單單的。”
聽蕭棠奕這麼說,慕白白不免有幾分失落:“你的意思,我只能袖手旁觀?”
“白白,別忘了,你是女子,是女眷。”蕭棠奕提醒。
慕白白的聲音裡透着幾分堅決:“我不能見死不救。”
蕭棠奕沉默了片刻後道:“好吧,你想要做什麼就去做吧,我會幫你善後的。”
慕白白輕聲嗯了一下,轉身離開了。
……
慕白白走到柳氏面前。
柳氏痛哭流滴,但是她卻並不敢哭得太厲害,畢竟這是在皇宮裡,誰也摸不清楚這宮中哪一個侍衛是派來監視他們的。
萬一她哭出聲驚動了旁人,只怕會給自己帶來麻煩,所以她只是咬着牙哭泣着,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
“瞧着您這兩日都沒怎麼吃飯,本宮去給您拿點吃的來吧。”慕白白輕聲開口。
柳氏擦拭乾淨眼淚,道:“好,你去拿來吧。”
慕白白立刻出門,不多久便拿着托盤回來了。
“柳氏,您趕緊吃些吧。”慕白白輕聲勸道。
“恩。”柳氏點了點頭,隨後拿着筷子吃了起來。
她剛夾了一塊雞肉,就突然嘔吐了出來,整個人趴在桌子上乾嘔了起來,直把肚子裡的酸水都吐了個乾淨。
看着柳氏這副樣子,慕白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你....怎麼了?這些天太后奶奶未曾給你餵過飯嗎?”
柳氏虛弱的擺了擺手:“不是的……只是胃口有點不舒服……”
慕白白點了點頭,又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喝過一杯茶,柳氏終於覺得舒服了許多。
“我先去外室待一會兒……”
說完這話,柳氏便往外室走去,可是她走到門口處,腳步卻停了下來。
“怎麼了?”慕白白疑惑地詢問道。
“公主,我剛纔在牀上看見……看見……”柳氏猶豫了半晌才道:“你看看,你的手腕上,是不是有一串青色的佛珠……”
“怎麼了?”慕白白問道。
柳氏深吸了一口氣道:“我記得這串佛珠是延安石廟的東西,太后娘娘看到了估計會更加鬱悶。”
慕白白愣住了,她緩緩的搖了搖頭:“這樣啊……”
她雖然不捨得這串佛珠,可是太后娘娘的命要緊,她絕不能夠拿着太后娘娘的性命開玩笑。
慕白白點了點頭,然後將這串佛珠摘了下來,仔細的放進了錦盒之中,又重新鎖了起來。
“小皇叔,你說太后奶奶她……究竟能熬到什麼時候?”慕白白低聲開口道:“我總覺得,她的病……有些蹊蹺……”
蕭棠奕嘆了口氣道:“或許你別想這麼多了……”
“小皇叔。”慕白白打斷了他的話,輕聲道:“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治好太后奶奶的。”
說到這裡,慕白白擡眸認真的看着蕭棠奕,一字一句道。
蕭棠奕點了點頭。
太后奶奶的身體情況的確也不是很好。
雖然蠱已經全部去除了,但是對於身體的傷害是不可逆的。
再加上他和奶奶的年事已高,本就受不起如此波折。
如今一看,卻是油盡燈枯難以挽回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