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棠奕這個時候來做什麼?”皇帝一邊讓宛妃整理龍袍,一邊皺眉問:“讓你準備的畫像,都怎麼樣了?”
“臣妾已經讓內侍送到白白的寢殿了,全都是好兒郎,只是不知道白白最近在忙什麼。總是來去匆匆,臣妾想問都問不到。”
宛妃不由抱怨:“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意見了,說什麼不着急成婚。陛下,您得好好說一說她,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
皇帝冷哼:“她哪是不想嫁人,她分明是……,行了,就這樣。”
宛妃送走皇帝,轉過身奇怪道:“陛下剛剛想說什麼,難道是白白那丫頭開竅了?”
御書房內,皇帝黑着臉問:“蕭棠奕,朕給你個機會重新說!”
蕭棠奕跪在地上,恭敬道:“臣此次前來,是想請皇上將六公主慕白白嫁予臣爲妻。”
皇帝眯眼看着下方跪着的蕭棠奕,久久不語,心中卻在猜測蕭棠奕此舉到底是因何而起。上次,蕭棠奕還說要找個合適的機會,現在就是?
“蕭棠奕,朕的女兒何時嫁人,嫁什麼人,不是你說想娶就能娶的。”皇帝冷哼:“你現在已經是蕭王爺,蕭家軍盡在你的掌握之中,你讓朕怎麼放心?”
“陛下聖明!”蕭棠奕神色沉穩:“蕭家軍只屬於皇上一人,不屬於蕭家。臣蕭棠奕以蕭家列祖列宗發誓,蕭家永生永世只終於陛下一人,任憑陛下差遣。”
“王爺何出此言?”皇帝趕緊扶起蕭棠奕,嘆了一口氣說:“不是朕不答應,實在是現在並不是什麼好時機。再則,朕相信你,朝堂上拿着大臣呢?”
“陛下,請恕臣直言!”蕭棠奕雙手作揖:“太后千秋在即,周遭列國必會派遣使臣前來慶賀。據臣所知,草原的三皇子,島國的五皇子,高句麗的二皇子,均還未有正妻,他們若來求娶六公主,陛下該如何?”
“彈丸小國,草原莽夫,不足爲懼!”皇帝擺手,臉色如常,心中卻明白慕白白嫁給蕭棠奕是必然。
蕭棠奕並未放棄,“陛下有蕭家軍和平西侯,以及二皇子,自是不用擔憂他們聯合。可如果戰事是因六公主而起,六公主何其無辜,屆時又當如何自處,如何面對百姓?”
蕭棠奕見皇帝沒有動作,再接再厲:“陛下,六公主自幼聰穎,且跟着神醫谷谷主習得一身本領,且懂獸語。若是外族知曉,恐怕將會大禍臨頭!”
“蕭棠奕!”皇帝冷冷的盯着蕭棠奕:“你是想警告朕,白白的能力會讓整個國家因此而陷入不安嗎?”
“陛下!”蕭棠奕一甩衣襬,跪下道:“臣絕非此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六公主已經到了適婚年齡,盯着六公主的人絕不止臣說的那些,還請陛下深思!”
說完,蕭棠奕拜了下去,心甘情願。
皇帝卻擺擺手,讓蕭棠奕退下去,並未說同意還是不同意。
蕭棠奕絲毫不氣餒,退下去之後,便離開皇宮,此時不宜見慕白白。
皇帝一個人在御書房待了許久,幾近天黑的時候才離開去了太后的寢殿。
此時,太后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皇上是怎麼想的,哀家……知道你不願意,可蕭棠奕說的沒錯,白白她的確被很多人惦記。若皇上不同意,可有更好的辦法?”
皇帝也嘆氣:“母后,並非朕不同意,白白是朕最爲寵愛的孩子,朕自是希望她一輩子開心幸福,自由自在。可母后知道,白白不是普通人,需要擔負的太多。”
皇帝也不是不同意蕭棠奕,就是心裡憋屈,沒能爲難蕭棠奕,沒能像世間普通父親一般爲女兒挑選夫婿,心情頗爲複雜。
“看來皇上也沒有合適人選,依哀家來看,蕭棠奕那孩子不錯,白白也喜歡,何必再爲難?”太后也知道皇帝讓宛妃蒐集了很多年輕才俊的畫像讓慕白白挑選夫婿,不由想笑。
從太后這裡出來,皇帝依然沒有鬆口,但太后已經知道皇帝這是同意了,否則不會來她這裡詢問意見。
“來人。”太后讓人去蕭王府送信,並讓蕭棠奕第二天過來請安。
這一天,皇帝沒有休息好,滿心都是女兒要出嫁,內心滿是不捨,又生氣。
以至於第二天早朝的時候,不少朝廷重臣因此被責罰,整的人心惶惶。最讓朝臣奇怪的是,一向深得聖心的蕭王爺居然被皇帝罵了個狗血淋頭,太新奇,太解恨了。
甚至還有人暗中揣測這是不是蕭棠奕即將失去盛寵的徵兆,然而令人失望的是,下朝後,蕭棠奕依舊被皇帝留下了。
御書房,皇帝看着跪在下面的蕭棠奕,不說起來,還讓太子他們繼續彙報。
太子慕君繁挑挑眉毛,倒是沒有異樣,但是其他人卻膽戰心驚,離開時腳步飛快,生怕被蕭棠奕記住。
等到只有太子和皇帝以及蕭棠奕的時候,皇上看着太子問:“太子還有何事要奏?”
太子看了眼蕭棠奕,又看向皇帝,直言道:“兒臣聽說昨天蕭王爺向父皇求娶白白,不知此事可真?”
皇帝冷笑:“太子倒是耳目聰明!”
太子並不害怕,低頭行禮:“父皇,白白是兒臣妾妹妹,作爲哥哥自當關心。”
皇帝盯着太子問:“太子可有合適人選?”
太子很是坦然:“父皇,兒臣有合適人選,只是每一個都及不上蕭棠奕!”
皇帝:“……”
“太子的意思是,蕭棠奕很合適?”皇帝看着太子,懷疑道:“還是蕭棠奕許諾你什麼!”
“沒有!”太子否認,神色卻有幾分擔憂:“父皇,兒臣說這些只是爲了白白。您知道,白白心善,最見不得百姓流離失所。而周遭那些國家,無一不是想和親,而朝臣也必定會贊同,更何況還有唐門!”
一說起唐門,不管是皇帝還是太子都變了臉,內憂外患,無論是在戰時還是在和平年代,都存在。區別只在於,現在國力強盛還可以壓制。
“行了,都下去吧!”皇帝讓人退下,依舊沒有同意,卻鬆動了許多。
蕭棠奕這次離開,腳步輕鬆,他明白皇帝不是不同意,是想先晾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