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味道……”慕白白不自覺的湊近,想要聞的更清楚,可下一秒手腕上便傳來輕微的刺痛,引得她輕呼一聲。
鮮紅的血液滴入冒着熱氣的浴桶,一抹紅光暈染開來。
“你說什麼?”蕭棠奕看着她手腕上的紅痕,目光沉了沉,故作輕鬆的開口,“我身上怎麼了?”
慕白白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傷口,不禁感慨這人下手倒是利落,“啊,沒什麼,就是想問你帶香囊了嗎?”
“味道挺好聞的,我想做個一模一樣的。”
“香囊?”蕭棠奕怔了怔,隨即明白過來她指的是什麼,眸光暗了暗,“在下不用香囊,倒是有用薰香的習慣。”
“白姑娘喜歡的話,在下送白姑娘一些?”
慕白白點了點頭,正要再問些什麼,就聽一陣敲門聲響起。
“主子?”子峰的腦袋在窗戶紙上晃了晃,慕白白不用看都能想象的出他此時探頭探腦的神情,“你還好嗎?”
子峰是聽到了她剛纔的呼聲,有些不放心。
慕白白只得將到嘴邊的話再次咽回去,揚聲的回答,“我沒事,別擔心。”
“哦。”子峰木木的應了一聲,隨即又不放心的開口,“主子,要不你開門讓我進來吧。”
“蕭棠棠說了,讓我盯好那個姓莊的,小心他對你圖謀不軌。”
子峰腦子直,想着什麼就說什麼。
他這話一下落下,廂房裡就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之中。
慕白白尷尬的看了一眼蕭棠奕,扯了扯嘴角,“呵呵,棠棠就是這樣,莊少俠別放在心上。”
她本以爲蕭棠奕會像平時那樣淡笑着帶過。
卻不想對方倏地認真反問,“爲什麼不放在心上?”
慕白白被他問的一愣,一時之間有些弄不清楚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白姑娘,不要妄自菲薄。”見她露出怔愣的神情,蕭棠奕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忍不住繼續逗她,“說不定,我早已經對白姑娘動心了呢……”
蕭棠奕比慕白白高出一個頭,他微微俯下身的時候,高大的身影幾乎要將慕白白整個籠罩在身下。
慕白白呼吸一窒,身體先一步做出反應,一把將蕭棠奕推開。
蕭棠奕沒有料到她的反應,一個措手不及的跌入了浴桶之中。
一瞬間,水花四濺,打溼了兩人的衣裳。
門外的子峰本就心中不放心,一聽到這動靜更沒法平靜了,東西都顧不得吃了,只惦着腳尖使勁兒的往門縫裡擠,試圖看到些什麼,“主子?!你怎麼了!”
“我怎麼聽到水聲了!”
“主子!你說句話啊!”
慕白白抹掉臉上的水,沒好氣的瞪了蕭棠奕一眼,才故作平靜的回答子峰,“沒事兒,莊少俠腳滑了而已。”
“啊?”子峰撓了撓頭,“那莊少俠沒有摔着吧?”
“無礙。”蕭棠奕輕笑一聲,淡淡的回答。
聽着兩人的聲音的確像是沒什麼事兒的樣子,子峰才鬆了口氣,“哦,那主子你有事兒記得叫我啊。”
“嗯……”慕白白掃過蕭棠奕身上的目光倏地一頓,黑白分明的杏眼裡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莊少俠之前受過外傷?”
蕭棠奕剛想要回答“沒有”,冷不丁的想到什麼,他垂眸看向自己的肩膀處。
果不其然,白色的裡衣被打溼之後,將肩膀上的傷口映的一清二楚。
他忍不住在心中嘆了口氣……還是沒有瞞不過。
“這傷看着不像是舊傷。”慕白白附身湊近,這次換她逼視着蕭棠奕,“什麼時候傷的?怎麼沒聽莊少俠說起過?”
蕭棠奕不着痕跡的擋開她要查探的手,笑着回答,“之前在鄭府的時候,唐北宸傷的。江谷主給我看過了,所以便沒有同白姑娘說。”
“謝謝白姑娘的關心。”
慕白白眸子眯了眯,這傢伙分明就是在說謊。
他從鄭府被救出來的時候,她給他檢查過,分明就沒有這道傷。
而且……這傷看起來似乎像是箭傷。
一個有些荒唐的想法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慕白白掩下緊緊攥着的手,故作平靜的起身,“哦,原來是這樣。既然師父已經給你看過了,那便是沒什麼大礙了。”
“這藥浴莊少俠就泡着吧,泡到水涼再起來。”說完,不等蕭棠奕回答,她便轉身出去了。
蕭棠奕看着她的背影,面露覆雜。
她知道了嗎?
“主子?咦,你這麼快就出來了啊?”子峰連忙站起身,剛要說什麼就瞄到她還在流血的手腕,面色立刻變了,“主子你怎麼受傷了!”
“閉嘴!我沒事。”慕白白心下有些亂,也沒心情同子峰解釋,只簡單的向他下了命令,“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你幫我守着門,誰來也別讓進來。”
子峰着急的一個勁兒的看她手腕,想要說些什麼,可又懾於她的命令不敢開口,只能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後面,好笑又可愛。
慕白白見他這個樣子,心也鎮定了幾分,扯出了一抹平時的溫和笑意,“行啦,沒事兒,就是一條小口子。”
“抹了藥,明天就能結痂,別大驚小怪的。”
子峰抿着脣不說話,半響纔有些生氣的開口,“這是那個姓莊的弄的嗎?”
“哼!蕭棠棠說的沒錯,那個姓莊的果然對主子你不懷好意。”
“上次主子你幫他解毒就被他害的臥牀好幾日。”
“今天又傷了手!”
“我這就找他算賬去!”
說着子峰就要往蕭棠奕的房間裡衝。
慕白白趕緊將人攔住,哭笑不得的開口,“算什麼帳……我這不是他傷的,是我自願的。”
見子峰一臉不理解,她嘆口氣,認命的說,“總之,我的血能解他身上的毒。這血也流了,你要現在衝進去再把他打出個好歹來,我這傷不是白受了嗎?”
聽她這麼說,子峰才冷靜下來,一雙棕色的眼睛委屈的盯着她。
慕白白見他這樣就想摸他的腦袋,可子峰這些年個子竄的實在是太猛了,現在就算慕白白踮着腳尖也不一定能摸得到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