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學,李蕭陽直接往圖書館去了,他對寫下無爲心經的那個人很好奇,希望可以得到多一點資料,黃天德曾經說過這批書籍是由一個孤寡老人捐贈出來的,而無爲心經裡說此書傳給他自已的後人,如此說來,那位孤寡老人很有可能是寫這本書的那個人的後代,李蕭陽打算問問黃天德那位孤寡老人的身份,以便有時間去拜訪他一下。
黃天德對李蕭陽的到來非常的高興,忙不迭地給他泡茶,然後又拉着他做免費的苦力,還是整理昨天那批書籍,李蕭陽是正中下懷,二話不說便答應了。
兩人一直忙到下午四點多,直到最後一本書也整理好後,李蕭陽才詢問起關於那位老人的事。
“你想見捐書的那位老人家?爲什麼?”黃天德奇怪地看着李蕭陽,不解地問到。
“我昨天看了那本手抄書,覺得內容挺有哲理的,所以想見見那位老人家,問問寫這本書的作者的一些情況。”李蕭陽半真半假地應到。
“哦,是這樣啊。”黃天德並沒有多想,刷刷刷地在紙上寫下一個地址遞給李蕭陽。隨後問道:“真的很有哲理?改天我也深入研究一下才行。”
李蕭陽躺在牀上,心神沉入了空靈之境,儘管閉着眼睛,但是四周的一切卻歷歷在目,牀頂一隻蚊子飛過,撲扇着翅膀,牆壁一隻壁虎爬動,指爪刮掉一點石灰,窗臺微風吹過,拂開了攤在桌子上的一角書頁。三位舍友,李志遠睡得香甜,呼吸間打着微弱的呼嚕,張興明面牆側躺着,咬牙切齒地磨着牙。
李蕭陽呼吸悠長,彷彿正在最深沉的酣睡,但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地反應在他的心靈之內。在這似醒非醒間,他的心神不斷地壯大着。對李蕭陽來說,就如同眨了一眼般的短暫,他醒了過來,望了一眼天色,窗外的天空已經泛起了一線灰白。
李蕭陽意猶未盡地呼了口氣,精力充沛地坐牀上跳起來。沉浸在空靈之境內,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但實際上一晚上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儘管好像根本沒有睡到覺,但是卻比睡上一覺更讓人精神,看來即使是不在屬性精華充沛的時候,進入空靈之境也會有很大的好處。李蕭陽暗暗下決心,以後一有空閒時間就這樣修煉。
離開宿舍,李蕭陽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跑去,昨天答應了林雪瑩,早上晨運的時候叫上她。
來到女生宿舍樓下,一個苗條的身影已經在晨風中等待着,一身潔白的緊身運動服,勾勒出優美的曲線,原本如絲披散的秀髮被一條素紅色的絲帶紮起來,讓她顯得清爽而健康,正是林雪瑩。
李蕭陽一陣驚豔,林雪瑩本來就是一位很美麗的女孩,精緻古典的五官,烏黑飄逸的長髮,加上經常穿着潔白的中裙,讓她顯得非常高貴和典雅,但李蕭陽從來沒有見過她穿運動裝,此時這身打扮更讓她有種英姿颯爽的風采。
只是心裡驚豔,李蕭陽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很平常地跑到她身邊,揮揮手招呼到:“早上好。”
林雪瑩甜甜一笑:“早上好。”
“那我們走吧。”說完,李蕭陽帶頭往後山跑去。
像往常一樣,李蕭陽爬上涼亭頂上,舉目遠眺,等待着旭日東昇,心裡很快地便沉入了空靈之境。自從看了那本無爲心經之後,李蕭陽是越來越容易控制這種境界了,以前他進入這種境界的時候都是由炎焰引導的,而炎焰只是一匹靈獸,根本沒有什麼修煉的概念,完全是憑着本能才這樣做的,但現在,根本不用炎焰引導,無爲心經裡的描述讓他對這種境界有了更深的體會,只要心念一起,空靈自升。
一絲奇怪的感覺掠過他的心底,一個不屬於他的念頭在的心裡想起:“有東西。”是炎焰的意識。被炎焰一提醒,李蕭陽的心神飛快地往那個方向集中。那是後山陰山腰部分,不過距離太遠了,李蕭陽很努力地集中精神,但還是一片模糊,只是隱隱感覺到那是一個洞口,而洞內有一股奇怪的氣息。
氣息好像是一隻活物,李蕭陽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氣息的活物,心裡不由好奇起來了:那是什麼?更讓他奇怪的是,這股氣息是什麼時候在那裡的?爲什麼以前完全感覺不到?難道那股氣息是今天才來的?或者自已修爲又增長了?
炎焰的迴應在他的心裡響起:不知道,不過你的修爲是增進了許多,那本書裡的東西說得都很有道理,連我也明白了許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你們人類真是種奇妙的生物,真搞不懂寫這本書的人怎麼會這麼瞭解我們靈獸的修煉過程的。
心中忽然一動,李蕭陽回過神來,發現第一縷晨光已經刺破了地平線。他連忙把心中的疑惑放到一邊,集中精神吞吐地旭日精華起來。貪婪吸收着純正的旭日精華,李蕭陽覺得自已不斷地壯大着。這時候,他也清楚地感覺到,自已的修爲的確增長了許多,身體就像一個抽風機一樣,四周的旭日精華用比以前更快數倍地速度被他吸收着。
從四肢百髓涌進的純正能量洗滌着他的五經八脈,最後往他眉心靈竅所在的位置彙集。
太陽完全從地平線上躍了出來,李蕭陽長長地吁了口氣,精神大振,眼中隱約有精光閃過。
神清氣爽地跳下涼亭,李蕭陽往山陰的方向望了一眼。
把林雪瑩送下山,李蕭陽再次跑上後山,往他感覺到奇怪氣息的那個地方走去。這座後山高二百米多米,方圓只有一兩公里,面積還沒有理工大學的一半大,迎陽的一面正對着理工大,地勢平緩,有一條山路蜿蜒而上,但山陰一面卻不一樣,地勢陡峭,怪石崎棱,有些地方還非常險峻,一般人不會到山陰這面來。
但這種地勢對李蕭陽來說算不上什麼,幾個跳躍,他已經到了感覺到異常的地方。原本他以爲那裡是一個洞口,可是下來一看,卻發現只是一條裂隙。
一塊突出的崎棱怪石上裂開了一條巴掌大的裂隙,裡面黑漆漆地望不到底,那股奇怪的氣息便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李蕭陽俯下身來運起目力往內看去,他的眼中集中精神的時候,即使是一絲光線也沒有的夜晚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裂隙裡的情況頓時盡收眼底,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裂隙裡面正盤着一條手臂粗的紅色大蛇。
那是一條褐色的皮膚中夾雜着紅色和黑色斑紋的蛇,李蕭陽認識這種蛇,這是一條赤練蛇,一般赤練蛇是紅黑斑紋相當,但是這一條卻是紅多黑少,黑色的斑紋細得幾乎看不見,但李蕭陽還是認出來了,這種蛇十分常見,他在家鄉雀兒山就見過不少。
赤練蛇是一種劇毒蛇類,不過很少咬人,而且它的毒腺位於上顎最深外,即使被咬到也很少有毒液進入體內,所以還很少有人死於這種蛇毒之下。赤練蛇是很常見的蛇類,但是像這麼粗的赤練蛇就很少見了,一般的赤練蛇只有姆指般粗,四五十釐米長,但這條足有成人手臂般粗,盤成一團看不出有多長,但李蕭陽估計會有六七米。
這麼粗的赤練蛇別說雀兒山,就算是當今世上的赤練蛇裡也是數一數二的了。這麼在的蛇怎麼會出現在理工大後山這種地方呢?雖然理工大地處西郊,位置偏僻,但也並不是荒無人煙。這樣大的蛇估計在荒山野領都很難存活,更別說這裡了。更讓他奇怪的是這條赤練蛇上那古怪的氣息。
赤練蛇盤在裂隙的最深處,仰着頭盯着李蕭陽,很奇怪的是,這條蛇的眼睛竟然是銀色的。
李蕭陽從來沒有見過什麼動物的眼睛是銀色的,更別說這條蛇如此傳神的眼睛,李蕭陽竟然在它的眼中發現了警惕和恐懼的神情。警惕是很多動物的本能,蛇類動物遇到危險的時候,通常會盤起身子仰起頭,這並不奇怪,但是這條蛇除了警惕之外,竟然還如此傳神地表達出它的恐懼,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李蕭陽凝起靈能觸手,伸進了裂隙中,嘶,赤練蛇吐着紅信,閃電般地咬在觸手之上,但這純由真元力凝成的靈能觸手又豈是物理攻擊可以傷得了的,觸手夷然無損,像一條蛇般地纏上了赤練蛇。
從觸手上傳來一陣強大的扭力,赤練蛇在拼命扭動着身子,反纏起觸手來,力度強得李蕭陽差點就控制不住觸手了。李蕭陽心中咋舌,隱隱明白這條蛇肯定有古怪,自已的靈能觸手雖然說不上無堅不摧,但是對上熔岩凝成的堅石也能摧枯拉朽般地攪個粉碎,現在竟然很勉強才能捉緊這條蛇,雖然這條赤練蛇大得有點不像話,但是終究也只是生物而已,如何會有這種超乎常理的神力。
整條蛇被他抽出縫隙,李蕭陽用觸手緊緊地纏住蛇身,把它舉到眼前,赤練蛇緊纏着觸手,一雙銀眼緊張地盯着李蕭陽。
望着大蛇傳神的眼神,李蕭陽心中暗道:“難不成活了太久,已經通了靈性了?”
赤練蛇吐着紅信,蛇頭輕叩不已,如同在求饒一般,一雙銀眼可憐兮兮地望着李蕭陽,這個動作再次證實了李蕭陽的猜測,這種赤練蛇果然已經通了靈性,也就是常人所說已經成妖了。
怎麼辦呢?李蕭陽頓時爲難起來了,如果只是普通蛇物,大不了一舉殺之,一勞永逸,但是現在這條蛇已經成妖,具有靈性,也就是說自身的智慧已不下普通凡人,很難再用對待動物的手段來對待它。即然它沒有傷天害理之惡跡,殺之實在有傷天和。但是一隻妖物任它留在這繁華都市,雖說這裡人蹤罕至,但畢竟也是在都市的範圍,如果某一天它突然獸性大發跑出去傷人,那就罪過了。如此異物留在這裡終歸不是辦法。李蕭陽想了想,對赤練蛇說道:“你能聽懂我的話嗎?”
赤練蛇嘶嘶地驚叫兩聲,怯怯地點了點頭。通靈之物大都通人性懂人話,李蕭陽所料不差,如此一來就好辦多了。
“你不能留在這裡,這裡是人類的世界,你留在這裡很不安全,我要帶你走,你願意嗎?”李蕭陽問道。
“嘶嘶。”赤練蛇驚慌地拼命搖頭,雙眼隱隱有水汽在泛濫,似乎嚇得快要哭了。
李蕭陽不爲所動,一臉平靜地淡然說道:“哦,你不願意嗎?”
赤練蛇搖頭頓時變成了點頭,橢圓形的蛇頭像小雞啄小米似的上下叩個不停。
“哦,那好吧,那我只好把你宰了,取你的蛇膽內丹,放你的血抽你的筋拔你的皮。聽說蛇的全身都是上下都是寶,像你這樣通靈異物價值更是不可估量了,這樣好嗎?”李蕭陽淡淡地說道。
“嘶嘶嘶~~!”赤練蛇瞪大銀眼,驚恐萬狀拼命搖頭,眼中水氣氾濫簡直快哭出來似的,蛇的臉是沒有表情的,假如有表情的話它現在肯定是一副哭喪的臉。
李蕭陽心裡悶笑不已,這條蛇太沒膽了,胡亂一嚇就成這樣了。不動聲色地沉吟一番,李蕭陽一臉爲難地說到:“這怎麼辦好呢?帶你走你又不肯,宰了你你也不願意。怎麼辦呢?”
“嘶嘶嘶。”大蛇狂吐着紅信,怪叫個不停。
李蕭陽有意逗弄他,裝作不解地說道:“你是叫我宰了你?”
“嘶嘶嘶……。”大蛇拼命怪叫,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哦,那你是讓我帶你走?”李蕭陽又問道。
兩滴晶瑩的水珠溢出了它的眼珠,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點頭又不是搖頭又不是。要在它心的裡恐怕最好就是不要帶走自已,也不要宰了自已,就當什麼也沒看見放過它是最好的了。可是眼前這個人類顯然不會這麼輕易放了他,兩害相較取其輕,與其被宰還不如讓他帶走算了,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蛇。銀色的蛇眼咕嚕地轉了兩下,最後不情不願地,大蛇點了點頭。
李蕭陽輕輕地笑了起來,一副算你識相的表情。單手虛空一捉,一個淡淡火焰形成的旋渦狀小口出現在他的手掌上,那是炎焰的靈獸空間,這條赤練蛇實在太大了,拿到學校裡讓人看到肯定是驚天動地的大新聞。
正想把大蛇放進去,這條銀色眼睛的傢伙卻突然掙扎起來,身子用力地扭動着,一雙眼睛帶着哀求的神色望着李蕭陽,尖細的尾巴蹺起來朝着原來它棲身的裂隙指指點點着。
李蕭陽不明所以地看了它一眼,疑惑地把它放到地上。大蛇剛纔的動作顯然是想表示它想回去一趟,難不成一條蛇出門還得帶行李不成?
剛沾到地面的大蛇嗖地一下鑽進了洞裡,李蕭陽端了下來,好奇地打量着洞內,他也想知道這條蛇到底在搞什麼古怪。
大蛇鑽進了洞裡,蛇頭隨即在它原先盤踞的地方翻了起來,沒幾下,蛇頭再擡起來的時候,嘴上已經叼了一顆赤紅色的石頭。大蛇用力抖了抖身子,抖掉頭上的灰塵,然後小心翼翼地把赤紅的石頭半含在嘴裡,這才轉過頭來。
回過頭來大蛇猛地見到正蹲在裂隙外定定望着它的李蕭陽,眼中閃過一絲驚慌的神情,身子頓了頓,然後左右慌亂地看了看,最後大蛇張開它的大嘴,把半含着的赤石整個整了進去。
看它那慌張的樣子,李蕭陽心裡悶笑不已,靈能觸手閃電般地竄進裂隙中,把它整個提了出來。
觸手圈住大蛇三寸的位置,李蕭陽微笑着對它說道:“那是什麼東西,讓我看看行嗎?”
蛇頭撥浪鼓般地搖個不斷。
“把你剖了再看應該可以的吧?”李蕭陽笑容滿面地威脅道。
大蛇全身一震,冷血動物的身體竟然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嘶~”大蛇可憐兮兮地悲嗚一聲,依依不捨地把石頭又吐了出來。
李蕭陽掂起石頭打量了起來,這是一塊類似玉石質地,通體光滑圓潤的赤紅色石頭,入手冰涼,隱隱有股清涼的氣息從石頭裡傳出來,石頭的質地斑質不純,裡面佈滿了血絲狀的紅線。李蕭陽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石頭,從石頭裡傳來的清涼氣息讓他感覺到這塊石頭的不凡,但到底有什麼價值他卻不知道。
李蕭陽打量了半晌,看不出個所以然,隨手便把石頭扔回給大蛇,雖然這塊石頭恐怕價值不菲,但君子不奪人所好。
大蛇閃電艦地竄起身子,準確地叼住李蕭陽拋下的石頭,失而復得的驚喜讓它情不自禁地扭動着身子,望着李蕭陽的眼中帶滿了感激之情。
“叫你銀眼吧。”李蕭陽看着大蛇銀色的眼睛,自作主張地說到。
大蛇歪了歪腦袋,彷彿沒聽清楚李蕭陽的話,愣了愣才猛然驚醒,慌忙搖頭不已。
“不喜歡?那叫你大蛇好了。”
大蛇還是搖頭。
李蕭陽接連給它換了好幾個威武絕倫的名字,誰知這條挑剔的大蛇還是搖頭不已。
“你怎麼像個女人一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名字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嘛,叫你小銀好了。”李蕭陽有點不耐煩地說道,也不理它搖頭抗議,不由分說地把它扔進了靈獸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