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花若,則依舊沒有要表態的樣子,安靜的坐在一旁喝茶。
湯淅一派的人疑惑的看向湯淅,詢問到底接下來怎麼辦。湯淅也是搖搖頭,這丫頭年紀不大,油鹽不進的本事倒是不小,自己這羣人可是說了半天,就連自己也覺得恬噪,但花若卻依舊跟個沒事兒人似地。
最終,湯淅起身發話,“掌門,你不覺得,應該給我們一些交代嗎?”
“交代?”花若緩緩起身,目光如劍,掃視四周。目光所過之處,如火焰焚燒過境,一陣灼熱。
就連湯淅,都在她的目光之下敗下陣來。
她突然的甜甜一笑,這突兀的一笑,如濃濃烏雲遮掩的九天突然散下的一縷彩霞,半入河風半入雲,香霧中餘音嫋嫋,不絕如縷。
“我所說的,所作的,就是交代!”她微笑着看過在座的每一個人,聲音甜美,卻有一股無法抗拒的氣勢。
聲音傳入每個人耳中,卻不那麼的動聽。她們像是突然掉進了極北之地,不由的渾身一顫。
待她們回過神來,花若已經離開,空蕩蕩的位子上,連一絲餘熱都沒有留下,彷彿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花若御劍迴流蘇小院時,祖師蒼藍正立於屋頂,擡頭望月。雖然月亮只有如彎眉般一縷懸掛在空中,不仔細瞧甚至還容易忽略,但蒼藍卻依舊看着月亮。他眉頭微鎖,似乎鎖住了散不去的憂愁。
“景依舊,人卻非。”蒼藍淡淡的吟道,惆悵的搖了搖頭,消失在屋頂。
花若知道,他在流蘇小院中,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這座流蘇小院是祖師流蘇曾今居住的地方,八百多年來,在住的各位掌門都沒有對其做過任何改動。也難怪蒼藍會如此的傷神。
她微微嘆了一口氣,擡頭看着滿天星辰愣愣出神,她驀地微微一笑,低聲呢喃,“時......”
第二日,花澗派的修者越來越多,大多都是前來看熱鬧的修士。今天是花間派掌門擇徒比試的第一天,大家都想看看會令一派之掌門另眼相看的人,到底會是個什麼模樣。
花澗派並沒有因爲蜂擁而來的修者而變得秩序混亂,花間派弟子穿梭其中,接待安排,井井有條。
紫沐流花域已經很久沒有什麼大事發生了,以至於一次門派內的收徒比試也使得衆人如此關注。
這些人的關注,與各門派上層的關注不同,他們只是純屬來看熱鬧的。
這不,花澗派附近最好的酒家都已經爆滿。
玲瓏花澗,是花澗派附近最好的酒家,在整個紫沐流花域也小有名氣,爲華金府的產業。
它建在華金府前峰的半山腰上,地下蘊有一條靈脈,開闢有五十二座洞府、十八座山谷供客人居住。裡面各色日常法器一應俱全,洞府內靈氣濃郁,過路的修者都喜愛在此休整調息。
只是它的價格亦同樣相當不菲,一日便需要五十顆二品靈石。
這也是華金府最爲掙錢的產業之一,每年爲華金府帶來無法想象的巨大利潤。
平日裡半滿的玲瓏花澗,如今爆滿,每日的租費也從五十顆二品靈石直接飆升到一顆顆三品靈石。可即便如此,也沒有空府,這裡住滿了來紫沐流花域各地的修士。
由於華金府內多爲生活職業修士,專門鑽研各類生活所需。所以他們產出的酒食,頗受衆人喜愛。
這也是玲瓏花澗的招牌之一。
不過大家喜愛玲瓏花澗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爲這裡毗鄰花澗派,每天都可以看見絕美的花澗派弟子經過。
居中,是一座巨大的聚會場所,一般不喜在洞府山谷待的修士往往喜歡在此。
而此刻,這裡儼然成爲了一處巨大的盤口。
巨大的對戰表上已經畫出了今日的對戰目錄,每個對戰都有相應的盤口。
於欣霞在巡視的同時,也丟下一小筆靈石想要小掙一筆。
“哥,你說你有多大的把握得冠?”身後,於茈彤跟在身後,好奇的問道。
“你就放心吧,你哥哥我有八成的把握!”於欣霞得意的一笑,露出一個金晃晃的戒指。
“啊!”於茈彤驚訝的輕聲低呼,“天啊,哥,想不到爹把金劍階給你了,難怪你這次信心十足!”
於欣霞得意的笑着,這枚金劍戒雖然不是什麼高級法寶,但是貴在實用。是華金府一名擅長煉器的弟子煉製的,內藏三柄飛劍,催使靈力可使其激射而出,傷害極大。
他在幾個盤口前徘徊,這幾個盤口都是比較穩妥的盤口,但是囊中實在羞澀,實在無法再次下注了。
他不由得想到昨日被坑的那二十多顆二品靈石,心裡一陣肉疼,“該死的時言,這場子我一定會找回來的!”
於茈彤看向對戰目錄,突然看到角落中,一個熟悉的名字,時言!
“啊,哥,你快看!”
於欣霞轉過身不滿的道:“看什麼,你們看見我在忙麼?”
於茈彤指着對戰目錄,“哥,你快看,時言竟然也參戰了!”
於欣霞一開始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懷疑的看向對戰目錄,但是時言那兩個字的的確確的寫在上面。
確定自己沒有看花眼之後,先是不可置信,而後心中大喜,“這廢物竟然也準備參加比試,哼,真是不自量力。不過這也好,我要在比試場上,當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的羞辱你!”
不過於茈彤可不這麼想,她沒有嘲笑他,反而佩服起時言來。雖然修爲僅僅化脈三重天,但是卻勇敢的站出來與其他人爭鋒。
這在於茈彤眼中,完全是英雄的表現。
不過時言可沒有她想象的這麼偉大,他現在正在爲這場比試苦惱。
這掌門也真是的,要收他爲徒直接收了不就成了麼,還要比試什麼?
他今天看了對戰目錄,心就涼了一截。
整整一百個人蔘加,這要打到什麼時候。
而且時言瞧了,其中築基的不下五十,連凝氣期的都有十人,這不是要了他的命了麼。走過場也不是這麼走的,他一個化脈五重天的修士,面對一羣比他高上不知道幾階的修士,這不是要命麼!
沒辦法,他將自己所有的家當都翻了出來,渴望在其中尋找出有用的東西。
翻來翻去,除了一枚坎水御劍訣、一枚靈獸卵外以及幾張化形符籙外,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不過這些東西雖然有用,但是卻不適合臨時抱佛腳,靈獸卵不說了,孵化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而劍訣,學是可以學,但就算是資質最高的天才也無法在一天之內學會並融匯貫通啊,況且時言還沒有飛劍!
這樣算下來,也就只能指望化形符籙了。
時言的心境已經是心意階段,可以篆刻三種化形符籙,而手上的化形符籙正好是三種,劍、弓與飛翼。
時言先取出一張化形符籙,上面的一張有着極其複雜的花紋,隱約能夠看出,這些花紋正是一把弓的模樣。
時言這才能夠仔細查看,這化形符籙似乎是有一種特殊的紙張作爲基礎材質,上面畫的花紋顏色多變,竟然如同活了一般,雖然他現在只有化脈五重天的修爲,但還是能清楚的感覺到在這小小的一張符籙內所蘊含着特殊的能量波動。
“果然是好東西!”
意念引導靈力從丹田上行,靈力經右側肩膀時徒然加速,衝至掌心,掌心在在靈力的注入下頓時釋放出一層濛濛冰霧,強烈的力量感瞬間席捲全身。時言不敢怠慢,用左手拉起右手袖子,右掌抓向那張化形符籙。
手掌與卷軸接觸在一起的剎那,時言只覺得一股龐大的吸力驟然從那張化形符籙處傳來,他體內的靈力頓時如同萬馬奔騰一般傾瀉而出。時言臉色驟然變得蒼白,一時之間無法適應。丹田中的那枚小氣團快速的旋轉了起來,呼哧的一下竟然吐出了寒火。寒火順着靈力流動至掌間,頓時將化形符籙包裹了起來。
時言感覺,靈力的傾瀉緩慢了起來,他的臉色恢復了一些。這時化形符籙上的所有花紋瞬間亮了起來,流光溢彩,一種特殊的奇異感瞬間傳遍時言全身。彷彿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在一邊吞噬着他的靈力一邊席捲向他全身似的。他渾身一顫,心意像是被牽扯了出來似的。
心境修成心意,會出現一小座空間,空間如新生的世界一般,什麼都沒有。
而此刻,心境空間中,滿是寒火,熊熊燃燒。
而寒火上方,一張弓的虛影若隱若現,若是仔細的瞧,便能知道,這弓的形狀正是化形符籙上面所刻畫的形狀!
化形符籙在下一刻已經消失,化爲一道流光從時言的掌中瘋狂旋轉衝鋒進來,時言的心境空間中,那張弓的虛影緩緩的形象了起來。不多時心境空間中,寒火的上方出現了一把長弓的幻象,幻想比之前已經厚實了許多,像是實物一般。縱然如此,這張弓的虛影依舊散發出一股強烈的兇厲之氣。
好弓!
時言想到。
但是他心神一散,氣息徒然一亂,這張弓的影子徒然四散而開,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