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時言腳掌猛然前踏一步,落腳之處,堅硬的墨玉石板,居然至腳心處蔓延出幾道裂縫,洶涌澎湃的藍色靈力,夾雜着許些藍色的火苗,自時言身體表面暴涌而起。
“我們開始吧”時言擡起頭,看着彩戲師。
感受着時言身體上所升騰而起的強悍靈力,彩戲師眸中閃過一縷詫異,這個年紀不大的男子,現在表現出來的氣勢,與幾分鐘前截然不同,先前,他就像一把隱藏在劍鞘中的劍,而現在,劍猛然出鞘,劍意盎然!
彩戲師笑着從兩袖中掏出兩柄小彎刀,淡淡火焰小風捲在劍身之上翻滾飄蕩。火焰風捲之中,凌厲的風刃伸縮吐現,灼熱的火焰隨着風刃旋轉,偶爾暴射而出,在堅硬的墨玉石板上,留下一道道劃痕和灼燒的痕跡。雙刀身逐漸上移,遙遙指向時言,鋒利的刀鋒在陽光反射下,森光凜然。
這時,大多數站在墨天博一派的人都已經集中在了山門處,棋舍的衆人赫然在此列中,當他們看見與彩戲師對然而立的竟然是最近棋舍的話題人物,墨家客卿許言時,很顯然吃了一驚。
“許客卿,他怎麼在那邊?”他們疑惑的望着時言。
場中,隨着時言身體之上靈力的升騰,巨大山門上的氣氛,霎時間變得凝重了起來,周圍再次變得安靜,所有的目光,都是投注在兩人身上。彩戲師,墨家的傳奇性人物,而與之對陣的人,是近來風頭正勁的客卿許言,一身棋藝出神入化,更傳言他隱約能夠達到千里疾行的境界。所有人都知道,許言棋藝高超,但是他們都不知道,他的修爲,竟然如此的恐怖。
離時言最近的一干人,感受到時言靈力的攀升,呼吸都緊促起來,彷彿有一座大山擠壓而來。
場地中,時言緩緩閉目,旋即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眼眸乍然睜開,漆黑眸子中,藍色焰火閃逝而過,其身體之上的靈力,也是在此刻再度變得深邃了許多。識穹打開!
時言沒有隱藏,面對絕對威脅,一開始就要全力以赴!
時言在廣場所有人的目光之下,猶如一頭憤怒發狂的靈獸一般,猛衝而上。手掌緊貼,藍炎暴漲,一把藍色的劍氣驟然凝結,隨着時言的衝鋒,在墨玉石板上拖出一條又長又深的深壑,深壑兩壁凝結了一層厚厚的霜,而底部,卻突兀的燃燒着藍炎。靈犀一指·宏勢!
彩戲師手中雙刀極其自然地橫削而出,幾道細小地風刃攜着火焰之勢,已經率先離刀而出,化作兩道火焰飛到,飛旋着對着時言脖子切割而去。
快速衝擊地驟然停頓,藍色劍氣輕輕一揮,隨着叮噹聲響以及一些細小地火花。火焰飛刀的火焰,在觸碰到時言的藍色劍氣的一瞬間,竟然像是時間凝固住了一般,凝結成了固體的火焰,然後碎裂開來消散在空中。竟是連時言半點攻勢都未曾阻攔。
感受到面前呼呼作響地壓迫勁氣,彩戲師細長的眉毛輕挑,似是有些意外對方手中的劍氣。
手中雙刀暴刺而出,淡紅色雙刀在虛無地空氣中留下一道紅色刀影。刀影呼嘯而出,時言舉手反擊,誰知那刀影忽然一下,消失不見,而後感覺到身後傳來一陣危機感,他迅速轉身,只見那兩道刀影竟然出現在自己的身後。
時言連忙抵擋,這才化解了這一刀。
時言冷汗連連,着一刀實在是太詭異了,軌跡未知無跡可尋。若是任由這一刀擊在自己的背後,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彩戲師有一些意外,意外時言那超然的感知。同時,時言的靈力似乎有一些問題,與普通的靈力不同,卻有說不出哪裡不同。原本只是打算玩玩的他,逐漸的認真起來。
彩戲師晃動着手中的額彎刀,彎刀一化爲二,二化爲四,四化爲八像耍雜戲一般,一時間竟然變出了近二十把火焰刀。最令時言在意的是,期間沒有一絲靈力波動。他想起了墨不庸那個死胖子說的話,彩戲師耍雜技,可是不用靈力的!
二十把火焰刀漂浮在菜西施的身邊,灼熱的氣浪升騰扭曲了附近的空間。
鏘!一道寶刀出鞘的聲音響起,一把火焰飛到射出,帶着一道燃燒的尾巴,迅速襲殺向時言!時言右手長劍化解,化成一面盾牌,擋住身體。
轟!抵擋住了火焰刀,但是時言頭皮發麻,忽然感覺自己的靈魂都震顫了一下,胸腔一悶,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驚駭!時言心中驚駭之極,分明已經擋住了火焰刀,但是卻依舊被攻擊到了一般。似乎,這火焰刀並沒有攻擊實體,而是直接攻擊向了靈魂!
時言驚疑不定的看着彩戲師,彩戲師向他微微一笑,然後施了一個禮。
嗖嗖嗖!
其餘火焰刀接連彈射而出,發出呼嘯之聲,朝着時言奔襲而去!
時言小心的規避,不再去硬抗。但是,誰知這些火焰刀竟然追蹤着時言,緊追不捨的跟在時言的身後!
下方,墨子邪遺憾的搖搖頭,“彩戲師對魂力的操控越發嫺熟了這孩子要輸了。”
另一邊,墨天博一派則鬆了口氣。時言輸了,對面就沒有人能夠出戰了。墨子邪曾今欠彩戲師墨連繩一個人情,所以不能對他動手。而墨蕭炎身受重傷,不敵彩戲師。其餘的人,最厲害的莫過於墨仇了,但他在彩戲師手下根本走不過一招!
“哈哈,我們贏定了!”一位長老撫着長鬚,傲慢的站立着,鄙夷的望着墨蕭炎等人。
“墨家主,我念在老家主份上,再叫你一聲家主,你還是退了吧,現在的墨家,已經不是你的墨家了。”那長老冷冷的說。
“定叔你”墨蕭炎望着山門那邊的長老,心中苦澀。其中的額有些長老,曾今還抱過他的,而今,卻站在了對立面上,而且,如此的冷酷無情。
“啊!”時言一聲慘叫,兩把火焰刀從他的手臂劃過,奇怪的是手臂上沒有一絲傷痕,但是時言卻感覺到了雙臂斷裂的痛楚,疼痛從靈魂深處而來,一時間令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直覺。整個人從天空墜落,狠狠的摔在地上。
但是,彩戲師並沒有收回火焰刀,其餘火焰刀任就朝着時言飛去。
時言躺在地面上,渾身劇痛,眼睜睜的看着那十六把火焰刀朝着自己飛來。
他想起身,但是,雙手卻毫無知覺,不能動了!
就在此時,一聲鳴叫傳來,隨後一陣狂放大作,烈焰金鵬猛然撲向地面,抓起時言便飛向了高空。
三把火焰刀擊入地面,消失無蹤。
時言被烈焰金鵬甩到背上,在那蓬鬆柔軟的羽毛上,吸收着天地中的靈力,然後將靈力輸入雙臂,終於,雙臂出現了一絲知覺。
身後,火焰刀依舊緊追不捨,如此被動完全不是辦法,務必要將身後如蒼蠅一般煩人的飛刀毀去纔好!
忽然,時言眼睛一亮,拍了拍烈焰金鵬,在衆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一翻身從它的背上翻了下去。
“他想幹嘛?”
墨定長老冷笑,“愚蠢,在那隻大鳥背上,或許還能夠逃脫彩戲師火焰刀的擊殺,而他卻跳了下來,這簡直是自尋死路。不過死了也好,唯一一個能戰鬥的死了,看他們還怎麼蹦躂!”
時言雙腳落在地上,感受到大地之下,那磅礴的地氣與地乳,時言的心神一下子寧靜了起來。
識脈打開,地氣源源不斷的涌入體內,隱藏在深處的疼痛之感竟然全都消失不見了!時言大喜,想不到陰差陽錯之下,竟然消除了彩戲師火焰刀的負面效果!
時言歡喜之餘,冷冷一笑,是該反擊了!一味的被動挨打,可不是我的性格!
大地厚重,平穩,但是,在大地萬米之下,卻是極不平靜!
地氣翻涌,慢慢升騰,在時言道額牽引下,轟然衝出地面,化作九條地氣形成的青色巨龍!
地脈,也成龍脈,地氣又稱龍氣。越是高級的地脈中就蘊含着高級的地氣,越是高級的地氣,就越似龍形,而今,時言牽引而出的九條地氣,便是凝聚成龍形的地氣!
九條青龍咆哮着朝着火焰刀衝去,張開大嘴,咬住火焰刀。火焰刀的烈焰暴漲,但是卻對地氣龍毫無效果!
不過,還是有三把火焰刀脫離了地氣龍的捕捉,朝着時言飛來。
時言冷哼,不退反進,朝着山門衝去。在接觸到火焰刀的一剎那,時言迅速後仰,腳向前伸,藉助慣性向前滑行,從火焰刀的下面穿了過去。而後召喚過一條地氣龍,扎入山門那側的人羣中,咬起一個人,便擋在自己的身後。
“啊!”慘叫聲響起,三把火焰刀沒入那個倒黴蛋的體內,頓時七竅流血而死!
“墨長老!”敵人驚呼。
原來,這個倒黴蛋,恰是那墨定墨長老。
墨蕭炎痛苦的閉上眼睛,雖然兩人立場不同,但是那曾今是自己的親人啊,看見他就這麼死去,說心中高興是不可能的。
時言逃脫了彩戲師的火焰刀,着讓彩戲師感到一些意外。要知道,身爲黑晶殺手的彩戲師,這一招飛翔的火焰刀可是收割了不少的人命,期間不乏金丹者,有的甚至比彩戲師的修爲還要高。沒想到,時言捱了四把火焰刀不死,還毀去了其餘火焰刀!
火焰刀的特點,就是能夠切割靈力,從而造成剝離靈力時從靈魂深處震顫的痛楚,利用這一點攻擊人的筋脈,讓人筋脈斷裂而死。墨定長老便是這樣死去的。
而時言卻活了下來,要知道,時言的修爲連金丹也不到啊!
若是說超出彩戲師修爲的敵人不受火焰刀影響也就罷了,但是一個連金丹都沒有的小子,卻受了四記火焰刀都不死!彩戲師懷疑,時言體內,有着和他一樣,有着一種神奇的力量,這一種力量,不屬於靈力!
一種不是靈力的神奇力量!
“有趣!”彩戲師舔舔嘴脣,有一些興奮,“火焰刀表演完了,接下來,爲大家奉上的,是我的拿手好戲,【神仙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