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察覺到一個氣團飛向自己的時候,他知道自己打從一開始就錯了。
這槍中根本沒有一絲真氣波動,所射出的只是純粹壓縮的空氣!
這樣壓縮的氣團打在身上會有多大的威力,禹木不知道。
因爲判斷的失誤,發現氣團的時候,距離已經很近了,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進行考慮。
而眼前那個左手伸向後腰的女子也還沒有動作,這會兒該不該瞬身躲開,還是就這樣什麼都不做?
危急時刻已經到來!
氣團離自己越來越近……
“拼了!”
禹木決定搏一搏。
“彭!”
氣團貼臉劃過打在身後的牆壁上。
禹木側過頭用餘光一瞥,牆上有一個不小的引子。
這樣的威力打在常人身上想來就算不至於致命,也得好一會兒才爬的起來。
後邊開槍那人將傢伙拍在桌子上笑道:“抱歉了,槍走火了,哈哈!”
“哎呦,表現不錯嘛,這都沒被嚇着。”
女子提了提後腰的腰帶,扭了扭胯,從兜兒裡抽出兩隻手套。
帶上手套,“甜甜”地說道:“例行檢查。”
禹木將手平舉,應道“不礙事,演戲的麼,心理素質都得好一些。”
檢查完身體,女子輕笑道:“倒是乾淨,連個碎銀子都沒帶,你們出門都不用花錢的麼,難道是靠臉吃飯?”
“來得匆忙,也沒帶什麼。”
“那姐姐就不陪你進去了,進門以後依次按下137這幾個按鍵,就可以了。”
女子附在禹木耳旁,又補充道:“小心點,別離牢門太近。”
“踏踏踏——”
踩着高跟回到座位上,那女子將腿又擡到了桌子上,輕佻地說道:“要是還想見着姐姐,就怎麼進去的,怎麼出來,可別做些給姐姐添麻煩的事情。”
話罷,旁邊一個人按下了一個紅色的按鈕,禹木眼前便開了一道門。
禹木道了謝,便走了進去。
開門的男子等他進去便關了門,瞅着旁邊的女子問道:“怎麼着,紅燭,還捨不得這小子了?”
紅燭癡癡地笑道:“有那麼一點點,還挺可愛的不是麼?”
但是,她也知道,見到錢九爺面兒的人十個裡得有八九個都得死,這小子活下來的概率小的可憐。
進了門,禹木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裝到了一個大箱子裡,除了眼前九個數字什麼都沒有。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137是錢九爺的房間號麼……
依次按下三個數字,他覺得腳下開始晃動。
地震了?這麼巧麼?
禹木半蹲下身子,他發現腳下的地面在移動。
原來,137是地下一層37號牢房,禹木所處的“箱子”叫“箱車”。
平行移動一段後,箱車又開始向另一個方向移動。
不多時,禹木一側的門打開了。
出了門,眼前全是囚室。
雖說是囚室,但是內飾比起一般家庭的條件竟還要好一些。
禹木心想錢九爺竟是個囚犯,難道是當上幹部以後犯了事?
“你就是禹木?”
囚室裡還有一扇門,門中走出一個穿着睡衣,有些贅肉的男子。
男子頭上有兩隻角,像是飾品,又像是真的,手裡一隻大煙袋。
“錢九爺?”
“不錯不錯,是我,你的事情我聽南御拉明說了,他有沒有跟你說考驗的事情?”
“提了一句。”
“口風還是一如既往的緊嘛,是這樣的,兵團的事情我還是給你交代一下吧。”
錢九爺叩了叩菸灰,填了新菸葉,嘬了一口,繼續說道:“王朝這邊打理日常的都是些兵團外圍的人,內部的人呢反而在一些不太起眼的地方,南御拉明是個例外,誰也沒讓他起早貪黑去賣山楂串,哈哈哈。”
笑完,他才吐出一片菸圈。
“團裡需要些有能力做事的人,忠不忠誠無所謂,反正誰也不是誰肚子裡的蛔蟲,說多了也是大話,能辦事就行了。”
往囚室邊上的鐵柵欄靠了靠,錢九爺仔細瞧了瞧禹木,“你的考驗有兩個,第一個,便是殺死一個兵團裡的人,也就是所謂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一點你已經做到了;第二個呢,也不難,幫我買點菸草回來就行。”
錢九爺將手伸出柵欄,遞過一個裝菸葉的袋子。
進來前,紅燭曾特意叮囑他不要太靠近牢門,難道這其中有什麼緣由?
但這會兒也由不得禹木了,他將手慢慢靠近,接過袋子。
錢九爺手一鬆,將手收了回來,笑呵呵地說道:“成了成了,去吧,明天找個時間拿給我就行了。”
禹木點點頭,心想這個錢九爺所說的被我殺了的人是誰?難道是那個斷臂的,還是南御拉明說過什麼?
現在也不是問事兒的場合,禹木拿着袋子,便離開了。
將袋子裝滿菸草再拿回來,這種事情,也算考驗麼?
回到紅燭他們值班的地方,禹木又被叫住了。
“姐姐不是說了麼,怎麼去的就怎麼回來,你這一身的煙味,難道?”
紅燭摸了摸禹木的口袋、褲腿,發現沒有什麼東西,手從禹木的袖子上劃過,點在禹木的拳頭上。
“手裡是什麼,讓姐姐瞅瞅唄。”
這話剛一說完,旁邊的男子將槍從桌子上拾起,指着禹木也不說話。
眉頭輕佻,紅燭催促道:“聽話。”
禹木手掌慢慢張開,手中什麼都沒有。
紅燭閉着眼,拍了拍他的胸口,這才放過他,“出門在外,可得小心點,有時間了回來看看姐姐。”
“一定。”
禹木感覺紅燭話裡有話,動身離開時,又仔細回味了一下那句話。
他總覺得值班的幾人心裡知道從錢九爺那兒回來的人多少都會帶點東西,只不過能不能查出來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待禹木離開,紅燭纖細的手指不停地敲着桌子,喃喃道:“錢九爺那裡回來的,我們殺了的有幾個,外邊死了的有幾個,活着的又有幾個?”
“手裡帶着東西的,都被我們滅了,太多了記不清,外邊死了的也不少,你要說能活着回來串門的,怕也就一個人吧。”
“我總覺得有點期待呢。”
紅燭乾脆躺在桌子上,閉着眼,像是看到了禹木回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