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曾經整個網球部的正選們都有趣地看着不二週助第N次地對着一臉自負放出“不二週助你是我宿命的對手”宣言的觀月初微笑地問:“嗯……那個……請問你是哪位?”明顯的故意無視,原因想必觀月初自己心裡也很清楚。手冢問過不二:“那個觀月初,你真有那麼恨他,恨到要這樣捉弄他嗎?”不二依舊微笑,一臉高深莫測地說:“裕太的手其實沒什麼問題啊,只是……觀月初發怒的臉很有趣呢。”說是因爲裕太的手而產生的報復最初可能是這樣,可如今明顯地只剩不二自己一己私心地利用捉弄觀月初來滿足自己愛捉弄人的惡趣味。

本以爲這一對可愛人兒在極盡曖昧的對立之後會產生爆炸性的情感傾斜,可是不二週助的天才腦袋在面對自己的心情時怎麼也誠實不起來。情感傾斜果然是出現了,可似乎那只是不斷追逐着不二身影的觀月初單方面產生的意外效果。

國中三年級畢業典禮之後網球部所有的部員聚集在一起處理交接事項順便進行最後一次跟三年級前輩的友誼賽。

不二與越前打地正酣,手冢在場邊也看得心裡直呼過癮,可是網球場的鐵絲門被大力打開。比賽中止。不二驚訝地瞪着這個時候應該在聖魯道夫的觀月初。驚訝中觀月初面孔微紅地走近不二週助,大聲地重複着大家都知道的宣言,“不二週助,你是我宿命的對手。”事情發展至此好像已經比較能讓在場的人接受了。可是,接下來觀月湊上自己的腦袋,在不二的脣上印下一吻。觀月初再次宣告“不二週助,你是我宿命的戀人。”時,那溫柔的微笑神情讓手冢看得入迷。

不二呆呆地任觀月初偷走一吻,之後臉上浮起溫柔的微笑。這微笑看得觀月一陣顫抖,他明白這不是好兆頭。果然,不二走到手冢身邊,掂起腳如法炮製地在手冢脣上印下一吻,然後雙臂勾着手冢的脖子,用觀月初可以清楚聽見的聲音對手冢說:“吶,國光,等會放學後我去你家,昨天晚上弄髒的牀單我來洗就好。”

露骨的語言讓手冢出了一身冷汗,但還是默契地保持沉默,就像每次不二拿他做藉口逃避一切自己想逃避的東西一樣。雖然這些都是毫無預示地突然而來,可是手冢就是不由自主地做着不二的藉口。想來可能更早就已經默許了自己的心對不二的放縱。那心,是不二的所有物。

似乎是上天安排好的,那一天在觀月初刀鋒般尖銳的視線注視下,不二和手冢就成了公認的戀人,雖然即使是不二和手冢自己都不確定這之中到底有多少愛的成分。已經忘記了那天帶着受傷表情的觀月是怎麼離開青學的,可以記得的是即使是如今已經和不二同居過着標準情侶生活的自己還是會經常想到觀月初那天向不二告白時的溫柔微笑。

觀月領着手冢去的地方是當年年少時他們經常去的街頭網球場。觀月顯然有所準備地拿出寄放在附近便利店的網球拍,那是要打網球的架勢。

“就一球,我想讓你看些東西。”觀月初說。

手冢只能任觀月初的聲音誘惑着拿出自己的球拍。

側身,斜拍,那黃綠色的小球與觀月的球拍接觸發出清脆的聲音後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越過球網後落在手冢面前的地上。可是球並沒有按常理地彈起,只是在地面旋了幾下後沿着與球網平行的路線朝着右側邊線滑過去。(RP的產物,不要打我……總之這球就這麼出現了。觀月初專用。)

手冢呆住了,第一次看見這新奇而又有點熟悉的回球。沒錯,那是與手冢的零式不二的燕回閃極爲相似但又有點不同的新式回球。

觀月玩味地在球網的另一邊觀賞着手冢瞪着黃綠色小球瞬息萬變的表情。

許久,觀月收起了球拍,呼喚着失神的手冢:“吶,手冢君,已經7:15分了,再不回去的話,你的不二就要等你很久了哦。”

“跟我比一場。”回過神來的手冢向正在整理球拍的觀月要求對局。自從不二不再打球,手冢就再也沒有見過能打出這種無法彈起的回球的人,(是嗎?也許……望天,請54我吧,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如今看到觀月的球,似乎又有一種躁動開始在胸腔蔓延,指尖開始發麻,那是手冢極度興奮的表現。好像就這樣跟眼前美麗的人比一場。

可是。

“嗯哼哼,回去吧。我可不想繼裕太之後再因爲你跟不二週助結怨了。我也還有事,再見。”觀月初說完就拿起自己的東西離開了網球場,只留下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的手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