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意識開始一點一滴回到身體裡,指尖的麻痹感覺稍稍減緩了一點,手冢試着動了一下手指,嗯,可以動了。手冢不停地開動着有點遲鈍的腦子,感覺有點像多年不用的機器現在要撥開層層的鏽質重新運轉。良久,手冢勉強地睜開雙眼,那一刻即被外界的強烈光線刺到雙目。感覺肌肉的力量開始回來了,遠處有滴水聲,鼻子裡聞到淡淡地雨水的味道,夾雜着隱約的黴味,外面,應該在下雨吧。這是個陌生的地方。手冢使勁回想着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

“觀……月……”下意識地吐出這個字眼。

“嗯哼哼……你終於醒來了啊,看來,蓮二的水準不比你家的乾差麼。只是……藥效好像稍微強了一點,你比我預計地晚醒來23分鐘。還是說……哼哼……”

對了,是觀月初。失去意識之前,自己是跟觀月初在咖啡館見面的,之後……手冢的脊背開始緊繃,儘管失去了意識,但是身體的記憶卻清晰地提醒着他在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從身下傳來清晰地鈍痛,身體忠實地記錄下觀月強行進入的感覺。手腳被捆綁下血液循環不暢讓手冢沒有辦法移動,肌肉還是處於半麻痹狀態,繩索的粗糙感覺讓手冢很不舒服。

“你……爲什麼……”

“嗯哼哼哼……只是想讓你感受一下,在你身下的不二週助所感受到東西。很難受吧?嗯?”

“原來你的目標始終都是不二。”

“當然!我接近你,就是爲了這一天。所有傷害不二週助的人,我都要他付出代價。”

“我沒有……”

“閉嘴。”手掌隨着觀月的聲音打在手冢臉上。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浮出了五個指印。

“手冢國光,你根本就不應該出現,沒有你的話,不二就是我的。不二週助,是屬於我的。”觀月的臉因爲激動開始扭曲,原本美麗的臉上開始隱現出妖冶的氣氛。那張臉讓手冢迷惑了。爲什麼觀月對自己做了那麼過分的事心裡卻一點也不氣憤,好像只要看到觀月的臉心裡就覺得很安心。可是現在,手冢只是覺得,觀月好可憐,其實不二和他自己又何嘗不可憐呢。

手機刺耳的鈴聲適時地響起。

“不二……”手冢聽出了這是特別設定的不二的來電音。卻見觀月從身邊桌子上拿起手機,那是手冢的手機,是觀月找人拿走的沒錯,爲的就是不讓不二和手冢聯繫。

“嗯哼哼,不二週助。”

“你……觀月?你把手冢怎麼了?”

不二的疑問讓觀月變了變臉色,憤怒地盯着手冢的眼睛似是要噴出火來。

“哼哼,你的手冢現在很好,我剛剛好好地疼愛過他,你不用擔心。不過等一會我做什麼,我就不能保證了。不二,這跟你沒關係,你就不用瞎操心了。嗯哼哼哼~”

“……觀月……你……”不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觀月初,那個高傲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嗎?“你現在在哪裡?”

“怎麼,你就這麼擔心手冢嗎?我就知道,你不二週助的眼睛裡從來就容不下我觀月初。”

“不是的,觀月,我……”觀月清澈的聲音如今聽在不二的耳朵裡彷彿帶着冷冷的尖刀, 那種冰涼的金屬摩擦感覺讓不二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別說了,我知道的,所以我要手冢爲奪走你付出代價。不二週助你是我的,任何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不二顫抖着,說出了他最不願意說出的事實:“那麼……觀月初你,是不是應該先報復一下自己比較好。”

“……你這是什麼意思?”

“觀 月 初 , 我 的 腿 ,是 你 找 人 撞 的 吧……”不二一字一句地訴說着自己不願意提起不願意想起甚至最初都不願意相信的事實。

手機裡傳來一聲猛烈的撞擊聲,之後,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