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我容易衝動,衝動起來我就會頭腦發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尤其嫂子就是我的逆鱗,誰要是動了她,我直接就乾死誰!現在這個死地中海不止差點撞死嫂子,還把嫂子罵哭,罵得這麼難聽,我要是不弄死,我實在對不住自己這顆火燙的心。
因此我就不管那麼多了,我瘋子一樣不斷地對死地中海拳打腳踢,他滾在地上,不斷地求饒,像是被殺豬一樣的難聽。之後我一腳踢在他的頭上,他雖然是用雙手護住了,但是我的這一腳對他造成的傷害還是很厲害的。果然,我這一腳踢下去,他悶聲慘叫了一聲,然後就沒怎麼叫了,顯然是被我打得很慘,都沒什麼力氣叫了。
我纔不管他的生死,不出掉這口氣,我就不甘心。
然而在我想再想一腳踢他腦袋,把他一腳踢死的時候,我被人抱住了,抱得很緊,緊接着,就聽到了一個聲音,很緊張,很擔心,又很惶恐,哭得很厲害。
是嫂子,她從我後面緊緊地抱住我,還哭得厲害,“正京!你別打了!再打他就要死了,你打死他你自己也要坐牢的!!!”
我沒有聽進去,因爲這個時候,我已經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了,我的腦子裡面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打死腳下這個死地中海,爲嫂子報仇,爲嫂子出氣。
我又想再給她踢一腳,但是這個時候,我踢不下去了,因爲聽到了身後一聲刺耳的尖叫!
“啊!!!”這一聲尖叫太響了,又靠得太近,把我的耳膜震得嗡嗡地響。
再緊接着,又是嫂子刺耳的叫聲,“你給我住手!你要是再打他,我就去死!!!”
我醒過來了,聽出來了這就是嫂子的聲音,心裡頓時被嚇得撲通撲通地跳,馬上伴隨過來的,就是無窮的驚恐。
嫂子要死?嫂子要死!
我的腦子一片晴空霹靂,呆呆地不會動了。下一秒,我趕緊轉身,抱住了嫂子,緊張地說,“嫂子!你別嚇我,我不打他了,你不要死,你千萬不要有這樣的想法,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們的動靜鬧得太大,而且還是在馬路上,又是大白天的,到處都是人來人往,所以就引起了好多人的圍觀,在馬路上的車都堵死了。可我沒有心思去搞這些,我滿腦子想的都是嫂子,就算全世界我都可以放棄,就是不願意失去嫂子的消息!
抱住嫂子,真實地感覺到了她的存在,我一顆懸着的心,才慢慢地安定下來。
嫂子的身體在顫抖,我能夠感受到她心情的激動,她抱住我,把頭緊貼在我的懷裡,不斷地啜泣着,“你不要打死他,打死他你要槍斃的,我不想你死,你不能死。嗚嗚嗚……”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裡離奇迅速地平靜下來,同時,我的心裡也充滿了一種甜蜜,無與倫比的興奮。
這很明顯是嫂子的真心話,她是在惶恐之下脫口而出的,很明顯就是她的心裡話!沒錯,她不願意我死,她不想看到我死,在她的內心深處,她還是有我這個人的。
我趕緊安慰她,輕輕地拍着她削瘦的肩膀,柔聲地說,“好好好,我不打他了,他不會死的,我也不會有事的,我會活得好好的,會一直活得好好的。”
接着,我又安慰了她好幾句,她才慢慢地安定下來,抱住我的力道也漸漸地小了很多。
這一刻真的很神奇,明明我們是在鬧市中,在車水馬龍的馬路上,在煩囂的鋼鐵城市裡面,被好多人圍觀着,指指點點,但是我心裡卻感覺不到一絲煩躁。相反,我感到很寧靜,一種說不出來的寧靜,這一種寧靜,是我從來都沒有過的。
只是老天往往不喜做美,我纔沒享受多久,就被一個煩囂的聲音打亂了。
“你,你竟然和她在一起?你剛纔差點打死人了!”
這個聲音是許惠的,我順着聲音擰頭望過去,就看到了嘴巴張得很大,瞪圓了眼睛,像看瘋子一樣看着我的許惠。
我心裡不爽,不禁皺起了眉頭,我還沒啥,但是嫂子就不一樣了,她聽到了許惠的聲音,本來已經安定下來的身體,馬上就突兀地顫了一下,抱我的力度也更大了一些。
嫂子又開始緊張了,如同驚弓之鳥,而許惠就是那張令人討厭的弓。
我瞪着許惠,憤怒地吼道,“你給我滾開!快滾!”
許惠害怕我,被我這麼一吼,她馬上就脖子一縮,瞳孔明顯收縮了一下。但是馬上,她又伸長脖子,反過來對我吼,“你神經病啊!好端端地我吼幹嘛,我好心關心你而已,我做錯什麼了?!”
是啊,她做錯什麼了?她沒做錯什麼啊。從我那次教訓她之後,她就老實了很多,期間還主動給打了幾個電話,叫我一起出去吃飯,討我歡心。而且那天的事情,她也沒有告訴姨母他們,默默地承受下來,變好了。
如此想着,我也不知道該說啥了。
很快,我就想到了,有些時候不是單靠對錯來衡量的,她之前做過的事情對嫂子傷害太大,嫂子害怕她,所以她出現在嫂子面前就是錯,大錯特錯!她就活該滾!
感受到嫂子的惶恐,我心疼不已,對她更加憤怒地怒吼,“你滾!老子叫你滾你就滾!我草泥馬的!看,看什麼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睛挖出來!”
卻沒有想到,許惠被我這麼一吼,她左右張望,看到這麼多人看着她,她竟然嘴一扁,哭了出來,眼淚嘩啦嘩啦的。
她指着我,手指都在顫抖,氣得不輕,對我罵道,“賈正京!你不是個東西!你那樣對我,我都沒有報警,沒有告訴任何人!你還這樣對我,你不是個東西!我恨你!恨你!”
說完,她就轉身,飛快地跑了,一邊跑,就一邊哭。
我掃看,身邊圍滿了人,密密麻麻的都是人,而且他們都喜聞樂見地望着我們,還不斷對我們指指點點,發出議論和笑聲,甚至還有人拿出手機拍照。
我知道,在他們的眼裡,我們現在的遭遇,只是他們生活中的一種調味料而已,給他們增添生活中的談資,炫耀自己今天看到了一件好玩的事。
老實說,我很討厭他們,特別討厭他們這種態度,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和嫂子到底有多痛苦,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們遭遇過什麼。
社會,真的就這麼地冷血嗎?
望着他們的眼神,我不禁迷惑了。
許惠走了之後,嫂子果然就放鬆了很多,但她也沒有從我懷裡出來,她或許還心有餘悸,又或許說她不好意思面對。
我們這樣相擁,忽然,我想到了什麼,心裡咯噔了一下,趕緊拉起嫂子的手,緊張地說,“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