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蘇青青也不會讓她說出心底真實的想法,“晉王爺,到底要走多久纔到呀?”她故意不耐煩地問。
李元亦找不出什麼疑點,只好繼續帶着他們兄妹兩個往裡走。“就快到了。”
說着,他們進了二道門,這裡立刻有管家模樣的人過來招呼,“小的見過晉王。”
“讓範千毅那小子趕緊過來,告訴他,本王給太傅找了一個好郎中過來。”李元亦很有氣勢地吩咐。
“小的這就去。”範管家忙不迭答應一聲,他擡起頭一看,並沒有發現李元亦身邊有郎中模樣的人,於是自以爲晉王找到名醫,可能需要自家小公子親自過去接人。
他讓府裡的小廝趕緊到屋子裡請人去了,然後又讓人給李元亦他們上了好茶。
蘇青青坐在花廳的椅子上喝着茶,悠哉地打量着屋裡的擺設,一眼就看上了花廳那盆寒蘭,家裡正在裝修,她琢磨着要到哪裡去找一找好的花卉去裝飾。
從大門走進來,她發現太傅府裡就有不少的好蘭花,要不要敲詐一些帶回去呢?蘇青青思索起來。
對比她的悠閒,蘇青山則要拘束很多,他的手緊張地都不知往哪裡放,只是不住搓着衣角。
“晉王,神醫在哪兒?”人還沒進來,就聽到一聲蒼老的夫人聲音。
蘇青青擡頭一看,進來的人還很多,一個穿着上好錦緞的老夫人在一干丫頭、夫人的攙扶下來到了花廳。
她的身旁還跟着兩位年輕的公子哥,這兩個公子長的雖然不是玉樹臨風,但是卻充滿着濃濃的書卷氣。
“老夫人。”李元亦見到來人站了起來,客氣地打了一聲招呼。
“晉王爺,怎麼沒有將神醫一起帶過來?”一個打扮得很富態也很華麗的夫人問,眼神還不滿地掃射了一下蘇青青。她在納悶哪來的野丫頭也敢和晉王平起平坐。
蘇青青隨着範家夫人的出現,按照禮貌已經和蘇青山站起來。
接到婦人輕蔑的眼神,她微微一笑,送上門的買賣來了。
“已經帶來了呀。”李元亦笑着回答,看樣子和太傅府的人很熟悉,並沒有計較婦人的態度。
“在哪兒?”老夫人着急地張望着。
“娘,是不是這位?”她身邊一個長的很漂亮的夫人指着蘇青山說。
是他?老夫人也用心打量起蘇青山。屋子裡多了兩個人,看他們的穿着不像是晉王身邊的人,對他們的到來也沒有行禮,想必不是很懂規矩的人。
不過,晉王雖然比較隨便,但絕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他主動帶着郎中過來,說明這個少年必定有過人之處。
“請問神醫?”所謂病急亂投醫,老夫人在經受過多次失望和打擊之後,已經顧不得研究蘇青山年齡的問題。
“不不,夫人你誤會了,我不是郎中。”蘇青山急紅了臉,一個勁擺着手聲明。
“嫂子,就他那年紀也不會是郎中。就算他是郎中,衝着他寒酸的樣子,大哥也不能讓他治。”範紅霞毫不掩飾自己驕傲的神色。
李元亦一聽就知道壞事了,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蘇青青。果然他見到蘇青青微笑着的眼神中已經帶着寒意。
“王夫人,你搞錯了,這位纔是本王請來的郎中。”李元亦趕緊打斷範紅霞的話。
這一位是太傅的最小妹妹,嫁給了尚書府的長子,性子一直都比較傲氣,如果再讓她說下去,李元亦可不敢保證蘇青青最後還會不會給太傅接骨。
“她?”這下連範家老夫人都驚訝不已。
不是她看不起人,而是眼前的女孩子太小了,恐怕還沒有及笄吧?
“對,就是她,她叫蘇青青,是我和六哥一起請來的。”李元亦特意強調六哥和一起這兩個字眼,表明自己對蘇青青的重視。
一聽到李元亦的話,範老夫人立刻嚴肅起來,對蘇青青也重視起來。能讓兩位王爺重視的人,必定有過人之處。
“晉王不是在開玩笑吧?就這樣的小丫頭?”範紅霞嘲笑地看着蘇青青,“恐怕連及笄都沒有吧?”
“範府請來的郎中歲數足夠老,也沒能看到太傅站起來。”蘇青青冷笑着慢悠悠回答,“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名,我是沒有及笄又怎麼呢?”
頓了一下,蘇青青痛快地看到範府裡各位主子臉色鉅變。
“好大的口氣。”範紅霞漲紅了臉,指着蘇青青怒喝。“即使你有些本事,那也只是個郎中,這兒是太傅府,還輪不到你囂張。”
“我囂張了嗎?”蘇青青嘲笑地也指着自己的鼻子,“敢問你又是哪位,在太傅府這麼囂張呢?”她可沒有錯過李元亦那聲王夫人。
既然不是範府的夫人,還囂張什麼?蘇青青纔不怕她了。
即使在太傅府,也從來沒有這樣不給她面子,範紅霞氣的臉都白了,指着蘇青青“給我拖出去狠狠打五十大板,讓她長長記性。”
蘇青山一看有粗使婆子真的上來,他張開雙臂站在蘇青青前面,將蘇青青護着,“誰敢?”此時,他忘記惡劣膽怯和羞澀。
“我說不來,你偏要我過來,你看着辦吧?”蘇青青懶洋洋地對李元亦說。“哥,回家了正好,還能趕上收麥子。”
“好,咱們這就回去。”蘇青山心疼地回答,一邊還小心關注着範府下人的動靜。
“都給我滾下去。”範老夫人也氣死了,這兒是太傅府,哪裡輪到一個嫁出去的老姑姑指手畫腳的,聽小姑娘的意思,她好像不願意給太傅看病。
對於範紅霞的自作主張,範老夫人心裡那個氣呀。但是良好的家教讓她沒有衝着範紅霞發火,而是將氣出在了下人的身上。
“神醫請坐,都是我們範府怠慢了,請不要怪罪。”範老夫人陪着笑臉說。
李元亦本來也爲難着,心裡將愚蠢的範紅霞罵個半死,聽到範老夫人的話心裡總算是舒坦一點兒。好在範府正經主子還是很懂道理的。
他剛要開口勸說蘇青青不要生氣,就被蘇青青下面一句話嚇得將嘴裡的一口茶全吐出來了。
“老夫人擡舉了,我可不是什麼神醫,只是接好了幾頭驢子的斷骨,就被晉王爺給硬拉來了而已。”蘇青青笑得那個真誠。
屋子裡其他人聽了一陣石化,給驢子接骨,他們沒有聽錯吧?
“什麼?竟然是獸醫。”範紅霞誇張地叫起來,“這也太離譜了。”
好歹因爲李元亦是王爺,她沒敢找李元亦的麻煩。
李元亦不住偷偷給範千毅兄弟兩個使眼色,希望他們哥倆個給蘇青青服軟哄好了那位小祖宗。他算是沒臉繼續要求蘇青青繼續給太傅看病了。
“姑娘真會說笑,爺爺他老人家的腿骨就拜託姑娘了。”範千毅微笑着上前一步說,態度相當恭敬。
“你這孩子是不是傻了?你讓你個野郎中給你爺爺接骨?”範紅霞氣憤地一把拉過範千毅,不停地指責他。
“不管怎麼樣,太傅躺在牀上也不能動,就讓這位小姑娘看看也無妨。”範老夫人從驚訝中回過神。
“是呀,那麼多的御醫來了都束手無策,好不容易有希望將骨頭接好,咱們試試也好。”範千毅母親張氏微笑着說。
她是世家出生,範紅霞聽了即使不樂意也不敢罵她,但是不高興還是有的。
“範千毅不懂事,你是他娘怎麼也不管着?”
“就這麼說定了,要是姑奶奶不高興,你就到廂房歇着。範府裡現在正亂着,我也沒有精神招呼你,你不要怪。”範老夫人看着她淡淡地說。
範紅霞一聽臉色一紅,她也聽出來,範老夫人是在責怪她越俎代庖。
可是她也是關心哥哥纔多問了範府的事情,怎麼這些人都就將她給怨上呢?範紅霞越想越委屈。
“既然你們都願意,我也無話可說,我看看不說話就是。”
聽到她主動服軟,範老夫人也就不再說什麼。
可是蘇青青心裡不痛快,說出的話也就不怎麼動聽了。
“王爺,將咱們來時路上說得話給範老夫人說說。”她轉過頭對李元亦微笑着說。
李元亦被她笑得冷汗都冒出來了,這丫頭就知道爲難他,“是這樣的,蘇姑娘說她也是沒有什麼把握,但我和六哥認爲只要有一絲希望就不能放棄,所以硬是將人給帶來了。來時我們說好了,即使看不好太傅,也希望老夫人不要責怪。”
蘇青青聽他說完了,微笑着點點頭,“老夫人怎麼看?”
範老夫人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直白的話,哪一個郎中在看病之前不是將自己吹得天花亂墜的,哪有一個人像這個小姑娘一樣事先就打了退堂鼓?
不過,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她立刻微笑着回答,“這是自然,很多郎中來看過束手無策,即使姑娘治不好太傅的腿骨,我們範府該打賞還是會打賞的。”
李元亦一聽腦袋又是轟的一聲響,他好後悔太着急將蘇青青給直接帶過來了,他應該和範府說好才能將人帶過來。
通過和蘇青青打交道的經歷,李元亦可是知道蘇青青最討厭有人用高人一等的姿態對待她。範老夫人那一聲打賞估計是觸犯了小丫頭的底線。
可是補救已經來不及了,他耷拉着腦袋當死人,心裡暗自祈禱範府自求多福吧。
範老夫人倒是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將人給得罪了,還在微笑着等蘇青青做決定。
“這樣說咱們就勉爲其難過去看看如何?”蘇青青看着蘇青山詢問。
蘇青山看看範府的人又看看蘇青青,終於輕輕地點點頭算是默許了。
這樣被一個不起眼的人輕視了,範紅霞氣的又想過來找茬。
但是範老夫人的動作很快,“請。”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太傅的房間走去。
“你給我機靈點兒。”李元亦走在最後,他一把拉住範千毅咬着牙訓斥,“別將人給我氣走了,要是真的走了,有你們哭的。”
“知道了。”範千毅不傻,在看到李元亦的態度後,他已經清楚前面的那個小丫頭雖然歲數不大,但可以確定她的醫術肯定很厲害,否則李元亦不會這樣重視,甚至在小丫頭面前低頭做人。
“我到前面看着去。”範千毅輕聲說,
李元亦點點頭,是得看着點,要不,哎……
範千毅快步走到發範紅霞面前,笑眯眯地貼近她。好似特別照顧這一位姑奶奶,其實是在提防她又去找蘇青青的茬子。
穿過走廊和一個亭榭,他們來到了一個廂房。
小廝快步進屋去了。然後門就被推開了。
“相公,晉王和霖王給你推薦了一位神醫過來。”範老夫人先進屋去,高興地對太傅說。
“趕快請。”太傅大喜,這段日子躺在牀上簡直是生不如死。
可是每一次聽到郎中來的喜悅隨着診斷就消散了,這些天他都快絕望了。身心巨累,讓他短時間變得蒼老很多。
“神醫請。”範居學、範居知恭敬地出來迎接,以示他們對郎中的重視。
可是看了半天除去看到一個小丫頭,一個少年是陌生外,其餘的人都是熟悉的人。郎中在哪兒?兩個人面面相覷起來。
“爹,二叔,這位就是神醫。”範千毅生怕引起蘇青青不快,連忙過來給雙方引薦,“這位是我的父親,這位是我的二叔。”
“是在下以貌取人了,慚愧,希望神醫不要生氣。”範居學雖然驚訝於蘇青青年齡竟然會這麼小,但是他常年在朝廷上混,目光當然不會像範紅霞那樣淺薄。
“實在對不住,神醫請。”範居知也恭敬地對蘇青青說。
“前面帶路吧。”蘇青青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容。
範家兩位見了都鬆了一口氣,然後微笑着在前面引路。
蘇青青進了內屋,看到了躺在牀上骨瘦如柴、無精打采的範太傅。範太傅歲數看來已經有七十來歲,頭髮全白了,可能是這幾天受傷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相當沒有活力。
滿懷希望的範太傅在見到蘇青青一瞬間,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然後就是探究了。“有勞小姑娘了,老夫身上有些異味,希望你不要在意。”
說這樣的話,老頭自己都有些羞澀。他一直都是做學問的人,又是世家,範家歷代深受皇上的歡心,因此也養成他清高的個性,現在躺倒了,他心裡難堪得很。
“沒事。我看看再說。”蘇青青說。
老頭趴在牀上,這個姿勢他也覺得很丟人,一聽蘇青青一個小丫頭片子要看傷勢,老臉就變得通紅,像被開水燙了似的。
“我現在是郎中,你別將我當女孩子看就行。”蘇青青淡然地說,“健康的身體和麪子,你只能選一個。”
然後她就站在邊上等着範太傅做決定。
“倒是老夫迂腐了,勞煩小姑娘。”他咬着牙回答。
“我姓蘇,你可以叫我蘇青青。”蘇青青一點兒沒有將閨名報出來的羞澀,“將受傷部位的衣服全都剪了。”
這一下不僅是太傅難堪之極,就是範老夫人也老臉失色。太傅傷的可是股骨和大腿骨,她一個女孩子說話怎麼這麼隨便?
“我說了,你只能選一樣,你最多能穿一條短的褻褲。”蘇青青稍微作出讓步。“我數到十,你要是不願意我就離開了。”
範家的人都像被石化了一樣站着,一個個面面相覷。
“一、二、三……”蘇青青說數數就真的開始數起來,一點兒思考的餘地也沒有給範家人留。
“等等,我們答應了。”當蘇青青數到九的時候,範老夫人大叫一聲答應了。
“那好,找一把剪刀過來,讓閒着的人都出去了。”蘇青青冷冷地吩咐,然後不聲不響在一個臉盆中開始淨手。
“青青。”蘇青山見到她又要犧牲女孩子的名聲,鼻子一酸,眼淚就要下來了。
“好了,你就不要擔心了,在邊上好好看着學着一點兒。”蘇青青微笑着說。
範老夫人讓所有的女眷都到外面等着,她自己和兒孫倒是留在了屋子裡,李元亦臉皮厚,人又是他帶來,自然也沒有出去。
“給,蘇姑娘。”範千毅將一把鋒利的見到遞給了蘇青青。
蘇青青接過接到將太傅背上的被子掀開,然後一剪刀將他外褲給剪了。
動作麻利,範太傅還沒來得及驚呼,大腿已經感覺到涼颼颼的了。
蘇青青都做輕柔卻很嫺熟地摸上了範太傅的尾椎骨,然後流暢地順着尾椎骨到大腿骨,還好太傅的尾椎骨骨頭碎得不是太厲害,更準確的說是斷裂。至於大腿骨倒是碎了一些。
這樣治療起來就簡單多了,最起碼在蘇青青的眼中是這樣的容易。
“蘇姑娘,你看怎樣,家父的骨頭還能接起來嗎?”範居學爲難地問,也別怪他沒有底氣。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麼外科可講,要要是斷了骨頭大多數都是吃幾副止痛的湯藥,然後就靜養了。至於骨頭長好長差,那就看你自身的造化了。
蘇青青將被子給範太傅蓋上,“簡單,沒有碎得厲害,但是他的歲數大了一點兒,估計得三個月才能正兒八經下地走路。”
“真的,蘇姑娘?”範老夫人大喜,吃驚地站了起來。
範家留下來的子孫也個個面露喜色。
李元亦滿臉都是得瑟之色,他找來的人當然不會差,哈哈,太傅府又欠了他和六哥一份人情。
“那是自然,我還懶得說謊了。”蘇青青懶洋洋地說,這些人真是的,愛信不信。
“在下絕沒有懷疑蘇姑娘的意思,只是聽了高興想再確定一下而已。”範居學可不想她誤會了,連忙擺着手解釋。
“對對,我們一家人高興了才忘形了,慚愧呀。”範居知也過來幫忙。
範太傅聽到自己還能有站起來的一天,早就喜形於色了。
“請蘇姑娘開藥。”他着急的催促着。
“晉王,我得回去了。”蘇青青沒有理睬他,而是轉向了李元亦。
範家人都一愣,這是什麼意思?不是說能看好的吧,怎麼說走就要走?
“蘇姑娘,藥還沒開了。”範千毅陪着小心過去說,不知怎麼的,一向大氣的他到了蘇青青面前就有些膽怯。
“難道家父的身體?”範居學也揣摩着她的意思。
“我是答應霖王和晉王過來給他看病,我已經看過了,也給了你們答案。骨頭可以接上,人在三月後就能站立,我想我說得很清楚。”蘇青青冷笑着說。
李元亦一聽就知道壞事了,肯定是範紅霞和範老夫人剛纔得罪了這個小祖宗,沒見到她剛纔生氣,原來她是在這兒等着了。
“可是藥還沒開了。”範千正試探着問。
“我已經履行諾言給他看了病,但是開沒開藥管我什麼事情?”蘇青青白了他一眼,“走人啦,晉王。”
“別呀。”李元亦笑嘻嘻地說,“人都看了,也不差這個方子對不對?”
太傅的心變得冰涼一片,原以爲自己能站起來,搞了半天,這個小郎中只是紙上談兵而已。
“紙上談兵誰不會?說得比唱得還好聽,老夫看你根本就不會接骨對不對?”他怒了,從希望變得失望讓他的脾氣變得極其暴躁。
“激將法對我沒有用。本來想着衝着晉王和霖王的面子,我就好心將你的骨頭接上了,但是你們範家的人嘴太厲害了,我這樣的小人物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蘇青青挑明瞭說,她就是個小氣鬼怎麼呢?
古人不是說了,世上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她可是佔全了。
太傅和他兩個兒子沒有在場,不知道範家誰得罪了這位小姑娘,但是老夫人和範千毅兄弟兩個心裡可是明亮亮的。
“剛纔姑奶奶說話是不中聽了一些,範千毅在此給你賠禮了。”範千毅過來給她深深鞠了一躬。
“你的面子還真大,我又不認識你,憑什麼要給你面子。”蘇青青油鹽不進。
範千毅他們都吃驚地看着她,這個小姑娘還真厲害。要是別人,別說範家嫡孫親自給她鞠躬賠禮,就是看在範家的面子上也不會這樣不給面子。
“別說你,你們範家任何人,我都不會給面子。”蘇青青冷笑着說,“晉王最好也別開口,你的面子青青已經賣了。”
李元亦張張嘴,到底沒說話,這丫頭脾氣可夠犟的。
“既然是我們範家人得罪了姑娘,姑娘不願意給老夫接骨。老夫也無話可說,但是我們做錯了,該道歉還是要道歉的。”太傅此時也平靜下來,想着等蘇青青走後,他一定要整整家發風。
範家作爲書香門第的世家,最注重禮節。看小姑娘生氣的樣子,估計真的是自家人將她給惹急了,還有晉王在一旁顯得也很心虛。他人還沒死,就有人想壞了範家規矩不成,反了天了。
太傅的心裡像燃燒了一把烈火。
“再給本王一個面子如何?”李元楚這時從門外走進來看着蘇青青問。
他雙眼很平靜地看着蘇青青,就像一口波瀾不驚的古井一樣深邃。
“給你面子我有什麼好處嗎?”蘇青青淡淡地看着他問。
範千毅等人聽了倒吸一口涼氣,小姑娘的膽子不小呀。
對面的人是誰,那可是霖王,全天下人仰慕的第一冷王爺。
“本王給你一個承諾外加五千兩白銀如何?”李元楚也很淡然地和她談起來。
“你給我銀子,我還得有命花了。”蘇青青撇撇嘴不以爲然。
“本王確保你們蘇家一生無生命之憂。”李元楚這個承諾夠重。
“這樣呀?那我的想想。”蘇青青歪着腦袋思考。
全屋子一陣靜默,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這樣吧,外加一個條件,等會兒有個生意咱們談談,要是成了,你得給我五五分成。”蘇青青豎起五個指頭說,眼睛盯着李元楚。“要是你不答應,免談。”
後一句有點兒孩子氣,還帶着孩子般的威脅。
李元楚淡淡地笑了起來,“好,本王答應了。”
“那就簡單了,給你們一張藥單,立刻到藥鋪將藥抓來,我得先熬藥,然後才能給他接骨。”蘇青青語氣輕鬆起來,臉色也嚴肅起來了。
太傅看到形勢一下子輪轉過來,半天沒有回過神來。這樣就解決了?
“請。”範居學十分激動,立刻讓範千毅親自研磨。
蘇青青看着毛筆一臉地悲催,她不會寫小楷好不好。
可是一擡頭看到李元亦一臉戲謔地看着自己,蘇青青腦門子一熱,拿着毛筆就開始寫起來。
“呵呵呵。”李元亦看到紙上那慘不忍睹的螃蟹字,忍不住笑起來。
蘇青青啪地將筆一下子扔在了桌子上,“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沒見過不會用毛筆的人?”
“要不姑娘你說,我來寫?”範千毅估計她是真的不會寫字,就好心提議。他也是着急了恨不得早一點兒拿到藥,讓祖父的身體早一天好起來。
但是他犯了蘇青青的忌諱,她最討厭有人對自己落井下石了。範千毅的話聽在她的耳朵裡,無疑被當作是在嘲笑她。
“就你能,我還就偏不讓你寫。你給我到廚房拿幾根燒過的樹枝過來。”她指着範千毅帶着怒氣命令,“就你親自去。”
範千毅好心辦壞事,看她真的是在生氣也不敢違抗了她的命令,一溜煙跑了出去。
範老夫人和範居學他們嘴角抽搐一下,但是誰也沒有說話。
“小小年紀就這麼暴怒不好。”只是趴在牀上的太傅不怕死地教訓了她。
“老頑固,要你管。你是在心疼你孫子吧?你是不是還想說,女孩子就應該在家熟讀《女戒》什麼的?”蘇青青瞪着他。“我和你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少來那一套來教訓我,讓我心情不好,吃虧的可是你。”
蘇青青毫不掩飾地威脅他,“我心情不好,手就會發抖,手一發抖碰到你的斷骨,疼得可是你。”
就是皇上見到太傅也要客氣幾分,太傅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氣的他真想爬起來好好教訓她一頓。
“爹。”
“老爺。”
幾道着急的聲音趕緊阻止了太傅,範家人就怕小丫頭一生氣甩袖子走人了。
範老夫人幾個面對蘇青青壞脾氣還真的包容下來,在他們看來,只有有本事的人才會有性格,這樣一想,他們看蘇青青倒是更加順眼起來。
“蘇姑娘,給。”範千毅小跑着進來,遞過來兩根樹枝。這兩根樹枝的一頭都被火燒得黑黑的。
蘇青青看看粗細正合適,心裡的火氣就小了一點兒,然後坐下來繼續寫了。
範居知他們看到她用樹枝寫得字要漂亮很多,還帶着一些少有的霸氣,一個個都暗自點頭,着丫頭真的不能小看了。
再看看她寫下的藥單,一個個都傻眼了,怎麼接骨竟然需要一百多種藥草,而且每一種藥草都是以斤來衡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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