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就應該是殘酷的,這裡從來都是弱肉強食的地方,沒有一點仁慈的立足之地!
十幾個兵在那名軍官的帶領下匆匆忙忙的就跑到倉庫,用不着軍官指揮我們也知道該怎麼做,每人推倒一桶汽油就往倉庫外滾。隨一陣鏗鏗咣咣的聲音,不一會兒十幾桶汽油就在倉庫外一字排開。
“馬上把命令傳下去!”軍官揪過身邊的一名通訊員說道:“讓弟兄們機靈點,看情況撤退!”
“是!”通訊員應了聲就操起步槍就朝前線跑去。
不過這時候似乎已經用不着通訊員傳達命令了,因爲在一線抵抗日軍的部隊已接近崩潰,其後退的速度幾乎就可以稱得上是在撤退。換句話說,其實就是小日本在後面追着我軍戰士跑……
這並不是說我軍戰士不夠勇敢,也不是說他們打得不好,事實上我很清楚他們已經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了。然而素質上的差距卻是殘酷的現實,小日本在戰前的準備和訓練在這時就起了決定的作用。
但是,在戰場上素質的好差並不是唯一決定勝負的因素,我相信小日本很快就能體會到這一點。
“放!”隨着軍官的一聲令下,包括我在內的十幾個兵就將手中油桶一鬆,十幾桶汽油就鏗鏗咣咣的沿着斜面往下滾,越往下滾速度就越快,有幾個還因爲撞到了石頭而高高地飛起……
這時我倒有些擔心起我軍的戰士來,畢竟這一桶汽油少說也有幾百斤,這樣被撞一下就算不死也得重傷了。然而很快我就發現這個擔心是多餘的,戰士們事先有收到風聲,再加上他們現在是面對着我們逃跑,所以在油桶滾下來時就早早做好了準備。他們只是稍稍調整了一下撤退路線就輕鬆的避開了這些滾下來的油桶。
跟在他們身後的日軍就沒這麼好受了,日軍本來就是在我軍身後一路狂追,再加上視線又讓我軍戰士給擋着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些油桶,猝不及防下迎面就跟那些油桶撞了個正着……
儘管日軍軍事素質好,但血肉之軀又哪裡會經得起那些高速滾下的油桶的輾壓,一時慘叫聲四起,日軍的隊形很快就亂成了一團,機靈就忙着四處躲避飛奔而至的油桶,不夠靈活的就當場給撞得血肉模糊倒在地上。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的噩夢纔剛剛開始!
事實上,我相信這時已有相當一部份日軍知道在前面等着他們的是什麼!
日本人也不是傻瓜,他們當然知道滾下來的是油桶,也當然知道油桶裡裝的是汽油而且汽油也是會着火的,但他們還是選擇了繼續往前衝而不是後退。
或許有人想不明白爲什麼日軍明知有生命危險還是繼續向前,但我卻能理解他們的做法。其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們沒有得到撤退的命令!
命令對日軍來說是不可違抗的,哪怕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我曾經聽說過這樣一件事,那就是一名日軍軍官在操練士兵走正步時,因爲身邊的人聊天而忘了喊“立正”的口令,結果那隊走正步的日軍齊刷刷的走下十幾米高懸崖傷亡一大片,甚至這其中還有人帶着傷爬起來繼續踩着正步……
這固然可以說明日軍軍紀嚴明,但從另一方面來講,似乎也可以證明他們已經失去了應有的人性,已經成了沒有思想沒有自我的戰爭機器!
也正是因爲這樣,才使得我這次的油桶大計取得的空前的成功!
“打!”隨着軍官的一聲令下,早已做好準備的我們當即就對準了那些油桶扣動了扳機。
接下來的事就可想而知了,隨着“轟轟”的一陣陣巨響,一團團鮮紅的火焰就在我們面前爆了開來。成羣成羣的日軍被炸得飛到了半空中,接着再狠狠地摔了下來掉到烈火之中。
哀號四起慘叫連天,空氣霎時就瀰漫着汽油味和焦臭味。
每個汽油桶爆炸開后里頭帶着火焰的汽油都會飛濺到數十米遠的地方,我們眼前霎時就成了一片火海,到處都是着了火的日軍士兵在其中瘋狂的四處奔走,他們有的在地上打滾,有的揮舞着手臂四處奔走,還有的又是跳又是跑的,似乎想從這片火海中逃開,然而不管他們怎麼跑都逃不開這熊熊的火焰……
戰鬥在這一刻停了下來,無論是日軍還是**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愣愣地望着攔在兩軍之間的這條火焰,即使是以日軍的兇殘也被眼前的這道地獄之火給嚇住了腳步不敢再前進半分。而我軍戰士則站在火焰的這一頭冷冷地望着火焰中正被焚燒着的日軍。
沒有人朝他們開槍,因爲誰都不願意讓這羣禽獸過早的解脫;也沒有人說話,因爲戰士們都想靜靜地欣賞下這些畜生的下場。想想這些小日本平時的囂張,想想他們是如何對待我們的父老鄉親,再看看他們現在的慘狀,我們的心中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意……
這也許就是人性中殘酷的一面吧,就連以前看到死人都會怕的我,這時也可以面對這樣的場景而面不改色。
不過戰場就應該是殘酷的,這裡從來都是弱肉強食的地方,沒有一點仁慈的立足之地!
隨着火焰中的日軍的喊叫聲越來越少、越來越弱,另一頭的日軍部隊也無聲無息的退了下去,留下的就只有戰士們震天的歡呼聲。
“打得好哇,許連長!”渾身是血的池排長一個箭步就跑到大蓋帽跟前興奮地說道:“他姥姥的,沒想到小日本這麼厲害,老子還差點在他們手下吃虧了!連長,還好有你這招火燒藤甲兵,要不老子就他孃的要在這躺下了……”
“池排長!你先別謝我!”那個被稱作許連長的大蓋帽朝我揚了揚腦袋說道:“這是你手下的兵吧!”
“是啊,怎麼了?”池排長這時才注意到身邊的我,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後突然臉色一寒:“你小子怎麼全身一點血跡都沒有?他孃的不是當逃兵了吧!姥姥的我饒不了你……”
“誒!池排長!”眼見池排長就要動手,許連長趕忙上前阻止道:“池排長,你這個火爆脾氣得改改了!他可是個好兵哦,這個火燒藤甲兵的辦法就是他想出來的!”
“唔!”聞言池排長不由一愣,接着狠狠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放聲大笑道:“他姥姥滴,有種!”
說着就與許連長一塊兒放聲大笑。
我不由被池排長這番舉動給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他剛纔還要對我動手呢,可下一秒又跟我像是親兄弟似的,這前後的差別之大都讓我有些難以適應。不過想想也覺得不奇怪,這也許就是軍人的豪爽吧,對於戰友他們會像親兄弟一樣的愛,但是對敵人或者是有辱部隊尊嚴的人,他們就會咬牙切齒的恨!
“嗚……”池排長和許連長兩人笑聲未落,就聽空中傳來了一陣怪嘯聲。
因爲有過之前的經驗,所以這一回我在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這時日本鬼子的炮轟,於是還不等連長下命令就趴倒在彈坑裡。
果然不出所料,成片成片的炮彈很快就在我們的陣地上炸了開來,其轟炸烈度與上一回炮轟有過之而無不及,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一回在我的心裡卻只有暢快而沒有恐懼。
後來想起來,我想原因有兩點,一是我知道小日本也並非不可戰勝的,儘管我們都是些新兵,但還是可以憑着自己的力量挫敗他們的攻勢;另一個,就是我知道小鬼子這次打炮是因爲他們受不了這種被我們這羣新兵打敗的恥辱,他們這是用炮彈泄氣來着!
我這人沒有什麼別的喜好,唯獨就是喜歡看自己的對手生氣,因爲我覺得能讓對手生氣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最好就是能氣得七竅生煙以頭搶地。當然,如果是剖腹自盡就更好了!所以現在小日本是越打炮我心裡就越是偷着樂……
不過很明顯的一點是小日本的炮彈也不多,所以炮轟在幾分鐘後就變得有一發沒有一發的騷擾了,而且他們或許是擔心我們再用油桶燒上一回,所以也沒有再對我們營地發起進攻。
“小兄弟!給……”炮聲一弱,池排長就貓着腰跑到我身旁來給我遞上一把鑌鐵大刀說道:“這是連長讓我給你送來的……”
“大刀?”我有些疑惑,在這個有槍的時代還用得着這玩意嗎?
“這是咱們29軍的傳統!”池排長紅光滿面的解釋道:“許連長讓我給你這把刀,也就是承認你是咱們29軍的人啦……”
“什麼?你們是29軍的兵?”聞言我不由大驚,又想起池排長曾經跟我說過這裡是南苑,而且我所在的這支部隊還是軍訓團……不由全身發冷張着嘴半天也沒法合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