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閱兵渡河吟詩章,郭曦初抵上京城

錦衣衛保護兩人在街道上一路狂奔,但速度還是沒能比得上刺客的速度,不一會便被跟到了身後。

一行人轉過街角,跑到了另一個巷子中,卻發現其中都是四處逃跑的人羣。

這些人都是來西市遊玩的,眼見發生刺殺,場面無比混亂,自然是不可能站着不動,四處逃竄之下整個西市變得更加混亂不堪,到處都是驚慌失措的人。

錦衣衛百夫長陸長齊看到人羣,眼中閃過一絲喜悅,擺脫追兵的機會到了。

他便從衣服中掏出一堆的金銀,這可是指揮使大人今天剛給他賞錢,但他毫不猶豫地往地上一甩,金銀散落一地,叮叮噹噹之聲不絕於耳。

同時揮舞着刀劍,對前面的人羣大喊道:“都給老子滾開,擋道的都得死!”

前方逃跑的人羣被這一聲斷喝吼得身形一滯,回頭便看到一羣渾身染血,面目猙獰的錦衣衛,急忙向街道兩側牆壁閃去,生怕被錦衣衛給砍了。

錦衣衛帶着兩人飛速跑過,而在他們的身影閃過之後,人們便發現巷口地上金燦燦的東西,那……那是黃金!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即使巷口不遠處同樣飛奔而來一羣黑衣人,但金錢的誘惑讓他們無視了即將到了的危機。

無數貪婪的人爭先恐後地涌向了巷口,瞬間把整個巷口堵得水泄不通。一隻隻手從人圍成的牆中伸出來,去搶奪地上的黃金。

刺客看着巷口塞滿的人羣,在望向巷口逐漸遠去的目標,眼中透過殺機,舉起刀對向了對危機渾然不覺的人羣。

儘早殺光這些人,才能繼續追擊。

巷口不過片刻便響起了無數的慘叫與哀嚎,郭曦邊跑邊回頭看向巷口,只見鮮血橫濺,斷肢飛舞。刺客正大肆殺戮人羣,準備打開這個通路。

郭曦眼中閃過一絲不忍,這些人畢竟與他無冤無仇,加害與其,於心不忍。但僅僅只停留在不忍上,剛纔就看到了陸長齊丟金銀,聰慧如他怎能可能不明白他想幹什呢,並沒有出手制止就表明了他的態度。

死道友不死貧道,如果拿他人的命就能換自己的命,那又有何不可呢。

另一邊刺客總算殺光了人羣,看着這遍地的屍體與郭曦已經消失不見的身影,咬着牙道:“追!”

雙方已經在這一段時間內拉開了巨大的距離,刺客追了三分鐘也沒能追上他們。這時城衛軍總算是到了,幫助郭曦他們擋住了刺客。

來的城衛軍足足有數數千人,個個身着輕甲,排列成整齊的軍陣,手持長刀便向刺客碾壓而去。

刺客哪能擋住數量龐大的軍隊,不過一刻便死傷過半,盡數潰逃。

被圍在正中央的郭曦冷眼看着潰逃的刺客,轉頭看向身旁京都總守衛鄧九,伸出手來,攤開手掌,冷聲道:“連弩借餘一用。”

“這……”鄧九眼眸低垂下來,不知如何是好,又擡頭看向了王淼。

“給他!”王淼憤怒地看着鄧九,咬着牙道。

鄧九聽到這話,立刻將身上的連弩遞給了郭曦,又心虛地低下頭去。

郭曦一把把連弩奪過來,瞄準了遠處的四處奔走的刺客,眼睛眯起來,咬緊牙關扣下了扳機。

片刻十支利箭飛出,發出銳利的破空聲。

沒想到這次郭曦竟然走了狗屎運,一隻箭竟然直接洞穿了一個刺客的心臟。刺客栽倒在地,抽搐兩下便再無生息。

郭曦眼見射死了一個刺客,這才逐漸平息了怒火,回身準備把弩箭還給鄧九。

但轉頭就看見王淼正指着鄧九鼻子怒吼:“你就這麼做的京都總守衛?上千把兵器都運進京都了!今天他們能刺殺我,明天他們就去刺殺皇上了!出了點什麼事你擔的起嗎!明天你就給孤滾回家種地去!”

郭曦勸下了暴怒的王淼,在城衛軍的保護下回了忠公府,但是第二天王淼還是言出必行地讓鄧九滾回家種地了。

值得一提的是,從死亡的刺客身上搜出了錢家的令牌,在之後發揮了巨大的用處。這是後話,暫且按下。

……

十五日後的中午,郭曦在忠公府中收到了聖旨。從各地調集來的軍隊總算集結好了,糧草也準備了足夠二十萬人吃半年的量,現在讓他前往西城門旁的西樓,在檢閱軍隊之後出發前往上京。

郭曦接到聖旨之後不敢怠慢,立刻坐車前往西樓。不一會,便到了西樓,有宦官已經等候在那裡了。

宦官立刻迎了上來,將他送到了樓上。而此時,軍隊已經集結在了西城外,列好了大陣站在原地。

宦官走出西樓門,迅速來到軍陣前方,扯着嗓子高喊道:“開始!”

戰鼓被一錘錘敲響,鼓聲隆隆作響,響徹四野。恍若大地的心跳一般令人熱血澎湃。

龐大的軍陣開始動了起來,個個身着錚錚鐵甲,在西樓上的郭曦看來下方如同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的螞蟻羣一般涌動。

一面面軍旗立在軍陣中迎風舞動,放眼望去,整片大地似乎都被軍旗所遮掩,多如夜間繁星,有成千上萬。

二十萬軍隊的腳步踩在地上,發出隆隆的顫動之聲,猶如山嶽崩碎,地震千里。

高懸在蒼穹之上的太陽發出火紅刺眼的光輝,直直地照射在漆黑的鐵甲上。

在這震天徹地的巨響中,鋼鐵洪流一般的軍陣來到了西城們前,所有士兵都振臂高呼:“大盛必勝!大盛必勝!大盛必勝!”

在三聲過後,宦官站着西城城頭上再次高喊:“祭旗!”

便有一隻軍隊拖着幾十個戰俘與大批豬羊從城內走出來,來到已經設好的祭壇上,揮起大刀,手起刀落,一顆顆噴着鮮血的人頭便飛了起來。鮮血濺了一地,也染紅了早已擺好的軍旗。士兵們將死不瞑目的人頭懸掛起來,再開始以同樣的手法宰殺豬羊。

不一會,頭顱便掛滿了,以祈求神明保佑作戰能旗開得勝、凱旋而歸。

郭曦第一次見此情景,不由得大受震撼,思慮片刻,揮毫潑墨,作詩一首。

《登西樓閱兵》

長風萬里起海東,旌旗翻飛揚碧空

赤陽萬甲金鱗開,薄霧千鼓震愈隆。

羲和流轉五嶽顫,矗立山起江水斷。

扶搖直上破樓蘭,醉臥沙場提玉龍。

在閱兵完成後,郭曦便率領軍隊出發前往上京了。郭曦坐馬車,別的士兵都是步行前進,所以速度並不快,兩天後的清晨纔到了大盛南北分界線——萬星江。

在郭曦出示令牌、虎符以及他的徵北將軍印之後,整隻軍隊便坐上了無數巨大的戰船渡河。

萬星江景色無比優美,在清晨的薄暮之下更顯靜謐安然,在澄澈的江面上還真有一種別樣的美感。於是郭曦爲此江作詩一首,也不枉來這一遭。

《清晨渡江》

天際過秋雁,長虹貫日邊。

錦鯉騰空躍,洪濤擊水漣。

碧雲掩羣嶽,朝霞生紫煙。

朔風拂寒晶,曦和靜謐現。

萬星江水流湍急,暗礁遍地,範圍極廣,縱向數十里,橫向綿延橫亙整個大盛東西。(參考長江)在萬星江上行進了約摸數個時辰,黃昏之時方纔抵達對岸。

到達對岸後,便能遠遠地看到上京城與其周圍防線的輪廓,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打造的北方雄關突兀地展現在郭曦的視野中。

郭曦看着遠方綿延萬里的城牆,這讓他見識到了北方的豪邁雄壯,與南方的秀麗山水是完全不同的風格。一時間心中升起了雄心壯志,便又作詩一首。

《暮色遠眺》

北望雄關漫浩浩,南顧大江浪濤濤。

碧山半落曳影疏,銀羅玉盤飾粉雕。

蛟龍擊水潛汪洋,大鵬破空入雲霄。

會須一日乘風起,扶搖直上登仙橋。

軍隊下船,步行前進了兩個時辰,終於算是到了上京,這時距離鎮遠府被攻破已經過去了足足二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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