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的話讓內心憤懣的湯小敏突然醒悟過來。
這兩年來她一直密切關注着凌澤秋的動向,在無形中威脅着凌將軍,凌將軍顧及孫子凌澤秋的安全,這纔沒有對再度出現的湯震業動手,她甚至跟着凌澤秋找到了失蹤已久的夏夢萱,但據她觀察分析,這個夏夢萱並不像是受制於人的樣子,難道,她是自由的?
心頭閃過一絲疑惑,立刻聯繫國內的父親,告知了湯震業她沒能阻止凌澤秋繼續調查詐騙案的事情,湯震業在電話中不動聲色,沉默片刻後,告知湯小敏無論自己在國內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許回來。
湯小敏默默掛了電話,她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湯家現在的處境她心知肚明,父親已經警告她不要回國了,看來,湯家幾乎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了。
一向自視甚高的湯小敏突然覺得一陣淒涼,父親苦心經營了多年的湯氏帝國難道真的要覆滅了嗎?身爲人女,怎麼能躲在國外養尊處優呢?這個時候,父親必定是用人之際,自己這身功夫難道不該爲父親出分薄力嗎?
湯小敏回頭看了看夏洛特的莊園,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大道,她毅然決定即刻回國,就算不能挽救湯家,至少也要把父親帶出來。
薛正暉一出馬,小陶立刻就被保釋了出來,這會兒,薛正暉正攜小陶在大廳裡等候。沒有經紀公司保駕護航,恐怕他們是出不去警察局這個門的,外面已經被各路記者與粉絲們團團包圍。小陶見慣了這樣的場面,往常他走到哪裡都會享受到萬人擁戴的待遇,可是今天,大家聚在一起只爲了要他給公衆一個交代。
被保釋出來後,薛正暉看到他一直拉着一張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像個長輩一般伸手拍了拍小陶的肩膀,“方董事長說。她女兒信誓旦旦的說你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叫我務必把你保釋出來,我看了調查資料,僅憑那些是不能給你定罪的。放心吧,你會沒事的。”
小陶傷感的擡起頭,“薛叔叔的能力我早有耳聞,我並不是在擔心案子的結果不好,我只是……我想不通我的好朋友爲什麼會陷害我……”
“這種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就是給你個警示,要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了,那就只好以牙還牙了。”薛正暉意味深長的說道。
“以牙還牙?”小陶疑惑的問道。
“他不仁,那就別怪你不義了。你不是想知道爲什麼嗎?我可以幫你。”
“怎麼做?”
“我既然能把你保釋出來,一樣可以把他也保出來。等你們見面了,你當面問他就是了。另外,如果他是被人收買的,那麼。他很有可能會去找收買他的那個人,我們也可以趁此機會幫你把藏在你背後的那隻手給揪出來。不過,你這個朋友的名譽很有可能從此就毀了,他不是演員吧?要是的話,以後娛樂圈他是混不成了。”
小陶目光灼灼的看着自信的薛正暉,他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對策,他要做的不僅是幫他洗清嫌疑。還要爲他的星路掃清障礙,背後的那隻手,會是誰呢?
小陶搖了搖頭,“他不是演員,是做幕後的。”
“不管是臺前還是幕後,只要是圈子裡的工作他都做不成。這種人沒有人敢用的。”
小陶的內心進行着激烈的鬥爭,把白帆推出來,自己可以躲過這次危機,可是白帆就要毀了,如果不把他保出來。又找不到幕後黑手,那倒黴的就是自己,該怎麼辦呢?
“我聽方小姐說過,小陶你很善良,現在看來她所言不虛,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居然還在爲背叛你的人着想。”薛正暉不愧是閱人無數,與小陶相處的這短短的一個小時裡他就看穿了小陶的想法。
“他畢竟是我的朋友,我……”小陶還是不忍心。
“婦人之仁,只會害死你自己,這件事我替你做主了,我會把他保釋出來的。”薛正暉起身去和警方交涉,小陶沉沉低下了頭,眉頭緊鎖。
“小陶,你沒事吧?”風塵僕僕趕來的季風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小陶擡起頭一臉的憔悴,他沉默着搖了搖頭。
“起來,我們回去。”季風冷靜的聲音。
“你把車開到警局的停車場,我們去那裡等着。”小陶站了起來。
“去停車場等着?警局你還沒待夠嗎?”季風不解。
“聽我的吧,我還有事情需要搞清楚。”小陶無力的說道,朝門外走去。季風立刻追了上去,外面的情形,他再清楚不過了。
在南歐,凌澤秋載着似錦已經驅車趕到了尼斯地區戛納市。
戛納位於尼斯西南約26千米處,瀕地中海,是濱海阿爾卑斯省省會。人口只有7.1萬。這裡海水蔚藍,氣候溫和,陽光明媚,與尼斯和蒙特卡洛並稱爲南歐三大遊覽中心。戛納電影節一年一次,它頒發的金棕櫚大獎被公認爲電影最高榮譽之一,似錦對戛納的認識僅侷限在這個電影節。
“1834年,英國勳爵布魯厄姆途經法國南部蔚藍海岸到意大利度假,不巧因霍亂流行邊界封鎖,只能滯留於當時還只是一個漁村的戛納。滯留期間,他驚喜地發現此地景物豐美,於是決定建造自己的別墅。他的這個決定引起歐洲上流社會的廣泛好奇,雨果、畢加索,就連英國維多利亞女皇都慕名而至,從那時起,戛納就因爲宜人氣候而逐漸成爲歐洲入冬日度假的首選之地。濱海村落的發展帶動當地企業發展以及有軌電車的興建。來自歐洲及世界各地的上流人士在戛納相互攀比,並逐漸帶動戛納的發展。所以纔有了你現在看到的戛納。”凌澤秋拍了拍似錦的腦袋,像個導遊般向她介紹着這裡。
如若不是爲了調查案件,懷着遊玩的心情來到這裡的話,那必定會成爲人生中最美麗的旅行回憶之一。似錦一路上趴在車窗上看着外面的景色,感到遺憾極了,戛納啊,多少明星夢寐以求走紅毯的地方,我現在到是來了。可是,我只是個過客,連遊客都不是。似錦微嘆了一口氣。
“別嘆氣,以後我會帶你回來的。”凌澤秋早就看出了她的失落。微笑着對她說道。
“你答應我的事情太多了,我都一一記下了,以後可別賴賬啊!”似錦仰起頭驕傲的說道。
凌澤秋湊到她面前,突然給了她一記輕吻,微笑着說:“放心吧,答應過你的事情,我不會忘記。”
似錦被他這一吻吻的有點發懵,她害羞的低頭淺笑,以前她不相信會有舊情復燃這一說,可是現在。她居然又對曾經的那個人心動了。
在警局的停車場外,季風和公司的幾個人守在門口,停車場內,兩個挺拔的少年正對峙着。
薛正暉處理案件效率驚人,不到一會兒功夫就將白帆也保釋了出來。此刻。小陶與白帆在停車場的一角相對而立,白帆一臉的無所謂,小陶神傷不已,兩人相對無言。
突然,小陶迅猛地衝到他面前狠狠朝着他的臉上給了他一拳,白帆應聲倒地。
小陶痛徹心扉的問他:“爲什麼?爲什麼會是你?我萬萬沒有想到你會設計我!”
白帆吐掉嘴裡的鮮血,緩緩爬了起來。他不屑的一笑,冷冷的說:“世界上所有事情的發生都要有爲什麼嗎?”
“不該有嗎?你明明不是這樣隨便的人,爲什麼要沾那些東西?爲什麼要毀我?我們是朋友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小陶衝他大喊。
白帆突然衝上去揪住小陶的衣領,憤恨的說道:“你不配教訓我!當你背叛我們組合的時候,你就再也沒有資格和我做朋友!”
小陶扯開了他緊緊抓着自己的手,大力一推。白帆趔趄着後退兩步,小陶委屈不已,“舞蹈教室組合解散的時候,我也很傷心!我已經盡力了,可是。組合最終還是沒能留存下來,你們幾個隊員之間不和,難道是我一個人的責任嗎?”
“對!您是大明星,我們只不過是一個三流舞蹈組合,哪敢勞煩您操心,陶喆源我告訴你,從今往後我和你再無瓜葛!”白帆說着就要離開。
小陶強忍着內心的怒火,上前擋住了他的去路,“白帆,告訴我,到底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白帆冷笑兩聲,擡頭迎上了小陶悲傷的眼睛,他伸手一把推開小陶,大步流星的朝停車場外走去,沒有回答。小陶一個人站在牆角的陰影裡,痛心不已。
曾經他以爲只要自己能夠成名就可以擁有他想要的一切,可是到頭來,他深愛的哲沅離開了他,他曾揮灑青春的舞蹈組合以解散收場,現在,他看重的朋友背叛了他,等一下出去他還要被記者和粉絲圍攻,小陶在此刻才終於明白,他成名之後付出的最大的代價就是,他失去了他一直追求的——自由。無法掩藏的悲傷涌上心頭,小陶無力的垂下了頭。
凌澤秋懷着忐忑的心情帶似錦來到了案件資料上位於松樹大街的別墅。別墅的外觀宏偉極了,似錦擡頭看着這棟害死了他父親的別墅,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她糾結的表情出賣了她的內心,凌澤秋看的出來,似錦對這裡既有憧憬又飽含着仇恨。
“我爸爸就是爲了這個丟掉了性命,現在我站在他夢寐以求的地方,爲什麼覺得這麼的傷感呢?”似錦雙手抱住了頭,她無法抑制對父親的思念,心潮澎湃過後開始嗚咽不止。
凌澤秋心疼不已,將她攏入懷中,沉默不語,任由她宣泄心中的悲痛。可是,他自己的心裡也充滿了問號,這棟建築物怎麼會在我名下呢?凌澤秋皺起來眉頭。
兩人在車裡守了一下午,也沒見有什麼人從裡面出來。別墅裡安靜極了,都不像是有人在住的樣子。
“秋,別墅裡會不會沒有人?”似錦看着車窗外黑漆漆的一片。
“嗯,正對着我們的窗戶都沒有燈光,應該是沒有人,但也不排除有管理員在。”凌澤秋分析道。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似錦。”
“嗯?”
“小時候翻過牆嗎?”
“幹嘛問這個?”
“敢不敢和我一起翻進去?”凌澤秋衝着似錦眨了下眼睛。
“有你在,我有什麼不敢的!”似錦豪言壯語。
兩人默契的打開了車門,貓着身子悄悄來到了別墅圍牆下。
也許凌澤秋和似錦不會知道,別墅內早有人對他們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