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時一顆心全被宏翼佔據,還會顧到這些嗎?
棺材壓到了木偶,那滾在一旁的確是宏翼,還有其他的一些什麼東西。
他還有輕微的呼吸。
我扶起他,明扶起志強。他還拿了棺材裡的一個什麼東西。
跌跌撞撞的遠離這裡。花了20分鐘,我們走了出去。
沒有任何的障礙。從黑暗裡走了出去。
白天的古堡呈現出一派迷人的景象。黑暗的地道也許只是它做的一個噩夢。
然後我們報了警。
因爲那口棺材裡還有一具屍體,確切的說是一副白骨,他隨着棺材的傾倒灑了一地。
我扶起宏翼的瞬間,我的眼睛裡還印着一樣東西。
是那雙皮鞋,在我的夢裡三次出現的皮鞋,連同它的每一個皺紋我都銘刻心裡。
馬上影視城被封鎖了起來。
警車晃來晃去,無比逼真的提示你這裡發生了一起兇案。
三天後,那副白骨被證實是夏元,他的頭受鈍物敲擊而死。
報紙上有上演了一場好戲。
宏翼和志強都沒有大礙,我和明再次見到了他的奶奶,老人家看見他的孫子的白骨,暈了過去。
他得到了安息,在郊外的一片木場裡安息。
冬日裡,寒鴉低低飛起,枝葉零落的樹木在無聲的呼吸。
他終究是個可憐的人。
他被他的同學灌尿,被罵爲死豬,在冬日裡提水給他們洗澡,只是爲了求得他們的一個笑容。他晚上去出上廁所,
就會被關在門外,苦苦哀求,寢室裡滿是笑聲。他有苦,還不能訴說,要不然是更嚴酷的對待。
終於他露了殺機。
明從棺材裡拿出的是一個厚厚的日記本,雖然只有一半,卻也看得人觸目驚心。
他在日記本的最後寫到“我要殺了他們,他們對我沒有任何一點的感情,除了……”
除了什麼呢?不得而知。
我並不開心,在我看見皮鞋的時候,心裡竟是異樣的平靜。
我知道一切都要沒有結束,籠罩在心裡的陰影浮現了出來。寒鴉飛起。耳邊是老奶奶嘀咕的聲音。她在和她的孫兒
交談呢!
以後的一段時間在安安穩穩中度過。快到期末考試了,我們耽誤的課程不少,有許多的功課要趕。
白天忙着找老師補習,晚上忙着趕論文。生活一起一伏一起一伏似乎又回到了從前。只是空着牀位在提醒我們曾經
有過的創傷。
時間可以治癒一切創傷。
每個人都有或多或少的改變,無論是憂還是喜,權當是一場青春的考驗。
夏元成了記憶中的一個點,圍繞着這個點還有一些問題不曾解決。比如是白卓,比如是那本日記的後半部分。
不過暫時都被我們丟到了一邊。期末考迫在眉睫。
當我第一次看報紙關於夏元的報道的時候,有一句話引起了我的注意。當時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覺,現在卻成了每天
盤旋在我腦海裡的影子,它越來越大。我越來越看不透它了。
有時候我和明會去看看夏元,宏翼、志強和小飛決意不肯去的,他們一直把他當做了兇手,殺害白卓、風和老大的
兇手。但是我心裡卻是另外一種感覺。
希望他在地下能夠快樂,儘管知道這不過是安慰自己的方式而已。
期末考終於到了。
在考完的第三天下午,明對我說:“清樹,去不去影視城?”
他的嘴角露出一股倔強的笑意,我知道他想要去找筆記本的後半部分。我也想去解答我心裡的疑惑。
我點點頭。
在沒有告訴其他人的情況下,我和明悄然的出發了。
影視城的遊客明顯的減少,在這件事情被報紙批露了以後,它迅速成爲了焦點,不過是恐怖論題的焦點。
城堡還是那麼威嚴,不動聲色的沉默,是應付流言唯一的辦法。
11點我和明去向了防空洞。
打開它的鎖花費了我們好一陣工夫。影視城的管理員還是沒有對它嚴加看管,只憑一把鎖就想鎖住所有的邪惡。
我們沿着了樓梯向下走,滿心的平靜。這裡確是一個熟悉的地方了。下了樓梯,明拉上了電閘。
眼前豁然一亮,所有的走道和洞裡都透着燈光,照得如同白晝。白晃晃的耀眼。這大概是管理員對這裡做的唯一改
變吧。
我和明往前走,每個洞口還是原來的模樣,只是在強光的照耀下那些造型顯得說不出的滑稽,而在幽暗的燈光裡它
們又是分外的詭異。
魔在心中,似乎有那麼幾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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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了彎後,我和明都放滿了腳步,我知道所有的問題都隱藏在這片空氣裡。我們豎着耳朵,傾聽。
盤絲洞裡,所有的道具都被堆在了一邊,那口棺材已經不見。人去樓空般的不留痕跡。
聞不到死亡的氣息,甚至連冰冷的感覺也沒有。
難道我的懷疑是錯的嗎?
明在那堆雜木裡翻找了半天,依然毫無收穫。他轉過身來,聳聳肩。我四處走動,沒有任何足以讓人懷疑的東西。
“出去看看!”明這樣提議。
就在我們踏出洞口的一瞬間,我滿心期待又害怕出現的事情終於發生。燈突然的滅了。
我沒有絲毫的詫異,他還是會來的。
冰冷又慢慢升了上來。
明打開了手電筒,我們站立不動。
在手點筒的燈光一晃照到的地方,我看見了一雙腳走了前方左邊的洞裡,皮鞋聲響起,是17棟午夜2點的皮鞋聲,是
行政樓裡追趕我們的皮鞋聲,他慢慢的走着,一下兩下,地面傳來沉悶的迴響。
我拉着明,向洞裡走去。
洞的中央擺着一張大牀,有帷幕的大牀,看不清顏色,只是它黑壓壓的遮掩着牀,牀上有個做女裝打扮的木偶,她
躺在那裡,在她的身上壓着一個臉朝向她脖子的人。是吸血鬼,他披着黑色的風衣,看不見身體。
大概她是快樂的吧,她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那是種受蠱惑的快樂吧。
腳步聲消失了。明走到一邊四處摸索,而我則來到了牀前。
站在這個謀殺者和被謀殺者的身邊,我緊緊握住了拳頭。我知道他們也可能是**縱的利器,再次充當謀殺者的角
色。
我的眼睛注意到了披風的一角,它被沉甸甸的拽下,象是有什麼東西在口袋裡。我正向它伸手。
聽見明在叫我,“清樹,快過來!”
我走到了他的那邊,順着他指的方向向下看。地上有一灘粉末似的東西,它看上去沒有石灰那麼凝重,但也不是粉
筆灰塵那麼輕盈。明小心的蘸了一點,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他搖搖頭,它沒有味道的。
太過於專注這片粉末了,而忘了身邊的變化。
待我回頭來,吸血鬼已經不見了。
手電筒的光圈裡沒有吸血鬼,那個女裝打扮的木偶兀自躺在那裡。
“清樹!”明呼喚我。
陰冷的感覺再次俘獲了我的心,我知道他就在附近。
我四處的回頭,像是身後就有冰冷的呼吸。
將手電筒照向了明,在他的身邊是飄揚垂下的披風,他的肩膀旁露出吸血鬼的那張臉,白白的毫無血色,嘴角還有
嫣紅的血。
明絲毫沒有察覺出危險,他關切的看着我。
在我還沒有喊出聲前,吸血鬼張開雙臂緊緊的摟住了明。喊叫聲被我硬生生的吞了回去,耳邊即刻傳來明的吼聲和
他的喘息聲。
“放開我!”
我向前邁了一步,焦急灼燒着我的心,我恨不得一步衝上前去,救回明。可是馬上我呆立不動。
因爲我看到了吸血鬼身後的人,那個操縱木偶的人,那個擁有死神目光的人,他隱在了黑暗裡,或者說他和黑暗本就是
一體。
他的眼睛發出冰冷的寒光和殺機。像躲在白卓身後一樣,他在邪惡的藐視另一個生命。
他在我的眼前殺害了我們,比殺死我更讓人難以忍受。
我聲嘶力竭的叫喊了一聲,即刻聲音在洞裡四處的徘徊。我也不知道是因爲我無力,還是因爲怨恨。
心裡一陣錐心的痛。燈豁的亮了。
耳邊一陣風過,一個身影從我的身邊晃了過去,他即可伏到了明的身前,和明的身體重疊。
那是熟悉的背影。
心裡響起了一個聲音,是白卓,他居然是白卓。
他再次的出現,居然是白卓。
心裡百味交集。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拉着明走到一邊,明臉色蒼白,兀自喘息,而白卓還是那副樣子,幹
淨的頭髮,白淨的臉,只是沒有任何的血色,連嘴脣也是白色的。
未完待續…
接下來,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