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殺了貓,利用小飛的手,可以不留痕跡。
貓死在了水池裡,很難想象它是如何的掙扎?它看見它的主人掐住了它的脖子,它會怪他嗎?
小飛哭得眼睛都紅了,他不知道自己就是間接的兇手,我沒有告訴他,如果他知道,他會內疚一輩子的。
偷去了兩張紙,對我們的影響並不是很大。
起碼我們知道他在9月29日去了一趟M縣,10月1日去了新欣影視城。
他去的目的不得而知,不過我們並沒有花費心思猜測,因爲我們決定兵分兩路去探個究竟。
12月22日就開始停課了,我們把時間定在了12月26日。
貓被殺的事情也很快被管理員糊弄了過去,他的“官方意見”是貓不小心掉到水池裡了。這樣的理由不足以讓人信
服,不過也沒有人喜歡更復雜的過程的。畢竟安寧來之不易。
一個學期都快過完了。
老大死了,風也死了,白卓不見蹤影,這並不是我們要的結局。如果說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那麼希望它
喜劇收場。
任何一點悲劇都不是我們能夠承受的了。
17棟依然威武的矗立,像一個沉默的老人,決不向外透露自己的隱私。行政樓,操場,圖書館都留我們的足跡,也
留下他的氣息。
我們不是任人擺佈的傀儡,但是我也清楚的知道,我們的力量實在是卑微。我們都只是平凡的人,希望有平凡的幸
福。
如何這點幸福上帝都不肯施捨呢?惡靈究竟揹負怎樣的殺機去窺視他的獵物呢?
我記得在玩碟仙的那天晚上,他告訴我們一個字,那就是“死”。
如果犧牲生命可以讓他的怒氣平息,他換到了只是另一股怒氣而已。
我不相信死無報應。
聖誕節在安然臨近,是一個有雪花,有祝福,有溫潤氣息的節日。每個人的臉上漸露喜色。
校園裡瀰漫着一股快樂的空氣,連天氣都受了感染,呈現出清冽而醇香的氣息。
他偷走了紙片就一直沒有出現,他到底是不是夏元,就成了問題的關鍵,他殺害了他的6個室友,他的惡靈被我們無
意之間又招了回來,他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殺戮。
但是我和明面對他多次,但是他的臉並不象照片中的夏元?
我有時候會和明說,他同樣的疑惑。
他殺了老大和風,他們是我們寢室裡的人,這不難理解,他殺了管理員,在2000年的那場殺戮裡,他也殺了管理員
,這也不難理解。
但是他爲什麼要殺害白卓呢?
他並不是我們寢室裡的成員。
還有那兩張紙片又會告訴我們什麼呢?
問題隱約浮現,但是撲頭蓋臉的是節日的巨大快樂氣氛。
連明都舒緩了眉頭。
在聖誕前夜,下了一點小雪,在空中它就會融化,曼妙了下了半個小時,很小的雪花輕輕柔柔,在點綴一個盛大的
節日。心情跟着溫暖了起來,似乎也要融化,沒有酒也要醉了。
我們笑,我們鬧,我們處於最美好的年紀,象橘子一樣飽滿的年紀。歌詞裡都有寫:“從來開心,全無陰影”。
爲什麼我會流淚呢?我想起了我們的朋友。他們在天國也過聖誕節嗎?
做青春鳥的旅行。
剎那芳華。
雪溫柔的在下,像是要覆蓋所有的罪惡。
隔着玻璃,我看着外面的世界。路燈照着溼漉漉的街道一片橙黃。屋裡他們在狂歡,音樂溢滿了整個房間。
看不見明他們幾個,人羣裡滿是笑臉。屋頂上閃爍的燈像是一個個舞動的精靈,或者明亮的眼。
我看見許麗朝我走過來。
她的眼睛裡帶着笑意,像是雪花融化在碧波里。
“你還好嗎?”她問,嬉鬧聲馬上淹沒了她的話,一浪高似一浪。
我打了一個手勢,示意我和她一起出去。
她立刻會意,朝門口退了開去。
雪還在輕柔的下,在風的懷抱裡跳一曲華爾茲
有點冷,我豎起了衣服領。
路燈在她的臉上投下朦朧的影子,小巧的鼻子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我們都沒有說話,靜默潛滋暗長。
我們朝着操場走去。
地面有小小的坑,積着水,一段明,一段暗,像時光的罅隙。
“你不用擔心我的!事情馬上會過去。”我輕聲說。我回頭看她,幾片雪花浮在她的頭髮上,像是柳絮漂浮在池塘
上。
她輕輕的往前走,操場周圍的樹林裡不知道什麼鳥兒忽地飛起,在空中留下一串振翅的聲響。
遙遠的歌舞飄過來。
在岑寂的樹林裡,腳踏着濡溼的枯葉和枝椏,發出輕微的悶響。雪已經看不見了,枝葉剪出或大或小或明或暗的間
隙。
我突然想起那個靜謐的夜晚,那個坐在長凳上心中一片沉靜的夜晚。
許麗拉着我的手,走在我前面。
我聽見她幽幽的說:“你們要去M縣,對嗎?”
一定又是宏翼多嘴的。
她忽的站住,回頭看我,我看不見她的神情,她說:“你一定要平安的回來!”
我點點頭,雪花像是黑暗中的舞者,在身邊浮沉。
我們又開始走,我聽見了什麼聲音,不是歌聲。我站定,側耳傾聽。
是兩個男人低沉的對話聲,他們又出現了。
我四處尋覓着聲音的由來。許麗正要說話,我示意她安靜。
聲音好象是從後面傳來,我跟着走過去。對話聲並不停息。
前方出現了人影,他們走得很快,有些許的光亮照着他們的背影。
我拉着許麗走過去。
他們要帶我去哪裡?
我再次站定,因爲出現了操場下的階梯。
他們消失了,我不敢帶着許麗冒然前往。
我們還有什麼沒有發現嗎?
晚上我跟明說起此事,明頓了頓,“我們還是照計劃進行吧!”
26日,我和明去M縣,去那裡的公安局查找一下關於夏元的信息。宏翼和志強去新欣影視城,亦是同樣的目的。
他們在25日下午出發。
窗外的雪花還在歡樂的飄舞着。明天就是聖誕了,雖然它是個美麗和詩意的童話,但是每個人都樂於沉醉其中,細
細品味着一個叫感恩的東西,聖誕老人會從天而降,帶來世界另一端的問候,潛入你的夢,告訴你生活的真正含義。 我不應該哭泣,在這個快樂的日子,在這個瀕臨快樂的日子,世界只是聖誕樹上閃亮的一個光點。
看着這個光點,任悲哀蔓延。
聖誕節這一天,我們算是做足了功課。忙忙碌碌的一天,幾乎都忘了這個浪漫的節日了。
送志強和宏翼上車後,我們也在25日出發了。
新欣影視城大概4個小時可以到,去M縣一個多小時就可以到,它其實只是S市近郊的一個縣,不大也不繁華,但是那
裡去是個生活的好地方,民風淳樸。
我隱約的記得我小時候去過那裡,是媽媽帶我去的吧。提起它像是記憶裡的一個碎片。
在車上,我還在回味着神婆的話,她說:“厲靈都是由怨氣聚集,化解它的怨氣,讓它的屍骨安息,就是平安了!
”每個人生活都會遇到種種的不平,試着用平和的心去看待,是不是會快樂一點呢?還是讓仇恨之心矇蔽住眼,自己變
得強大而虛無,那一樣會更快樂呢?
明看着窗外的景物,也沉默着。
我看了看手中的照片,5個人的合影,我現在知道誰是誰了。明聯繫了他們的幾個同學,終於有一個人肯跟我們見面
。他說的和我們所知道的差不多,只是那駭人的一幕至到今天仍讓他心驚肉跳。他說:“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的血。
夏元和他們寢室人的關係非常不好,他們常常欺負他。但是在外面還是一副兄弟的樣子,所以這樣的情況並不爲多
數人所知。睡在靠門這邊的上鋪的是張遠,下鋪的是王國興,也就是我睡的位置。和我對着的是李子維,也就是小飛睡
的位置,他上面也是放行李的地方。
靠裡面的左邊是王易和蕭冰,王易在上,我想那麼這邊就肯定是夏元和劉帥了。既然夏元和他們的關係不好,照相
的就應該是劉帥吧。
想想自己睡的牀會有別人的一段過往,只是它蒙着血。
我從口袋裡掏出那個紙片和照片並排放在一起。
這每個名字後面的數字到底說明了什麼呢?張遠1,王易2,蕭冰3,劉帥4,李子維5,王國興6.張遠睡的是風的位置
,王易睡的是老大的位置……忽然隱約之間我好象想到了什麼,我呼出一口氣,突的緊張了起來。
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再整理一遍思路。
張遠睡的是風的位置,王易睡的是老大的位置,蕭冰睡的是宏翼的位置,風和老大都死了,那麼下一個是宏翼。
我猛吸了一口冷氣,怪不得每次出事矛頭指向的都是宏翼,只是每次都有人相救,讓他化險爲夷。
可是管理員和白卓又怎麼解釋呢?
他們並不是我們寢室裡的人呀,管不了這麼多了,一定不能讓宏翼出事。
“明,宏翼恐怕有危險!”
明聽完我的解釋,馬上用手機跟宏翼聯繫,可是信號不通。志強也是這樣。
“新欣影視城是出了市區的,信號聯繫不上呀!”明皺起了眉頭。
“快跟小飛打電話!”明迅速的按了寢室的電話號碼。
他們早就出發,按時間應該到了,萬一那個地方真的和夏元有聯繫,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心一驚,聽見明對小飛說:“小飛,如果宏翼他們打電話回來,一定讓他們不要進新欣影視城,等我們去了再說!
”
看來讓小飛留守是明智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