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尋找真相

毀滅最後的一刻,會選擇什麼?

在回憶中懊惱,在失望與不甘中悲憤離去?還是渴望生命精彩的繼續。或許根本就不會有選擇,這本就是造物主早就安排下的一場戲,最終會曲散戲終,一切都將歸於沉寂。

天魔的毀滅幾乎註定,這究竟是不幸還是幸運?在浩瀚宇宙的遊戲中,曾經有多少生命種族誕起又湮滅,又曾經有過多少精彩的故事淹沒在星光與黑暗之後,這顆蘭色星球又怎會擁有造物主太多的偏愛。

天魔的終極毀滅或許只是一個遊戲而已,可是這樣的結果我們能否承受。

可是我決不相信關於這顆蘭色星球的故事已經走到了終點,因爲這一切都屬於遊戲,遊戲中會有更多的偶然與驚喜,也會有更多的失望與遺憾。

最終期待的究竟是什麼?

我微笑着望向在烈焰中那猙獰的惡魔,它已經失去了攻擊我的興趣。我一直就在禁忌空間坍塌的毀滅烈焰中站立着,未曾倒下。已經註定了結局的輸贏,無論是誰都不會有興趣再繼續下去。

“是嗎?一切都無可挽回了嗎?”

我問着自己,突然卻笑了起來,平靜着,在毀滅的烈焰中,等待最後一刻的到來。

人總該期待最後的一刻,或精彩,又或平凡,總之這一刻應該期待。時間在這倒記時的最後時刻似乎變得異常漫長,漫長到只剩下最後一個渴望。

天魔不停揮動着燃燒的惡魔翅膀,已經將插在胸膛上的那把神佑之劍拔了出來,放在巨手中仔細的端詳着,此刻神劍已經失去了光輝,如寒水一般晶瑩透明,天魔燃燒的兇眼中藏着困惑與不解。

那個倒地的男人已經在火海的邊緣上再次掙扎站了起來,沉聲道:

“只有他纔會知道這把劍的秘密。”

惡魔低吼道:

“可是他會告訴我本尊把劍的秘密嗎?”

我笑了笑,說道:

“我可以告訴你這把劍的秘密,可是在臨死前卻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我想見到那個被你抓住的小女孩。”

我說得正是少女曇兒,一個從鏡花水月世界中走出,幾乎一切都不曾經歷,什麼也不曾懂得的曇花少女,她居然成爲此刻我最渴望見到,也最害怕見到的人。

生命對她而言,還未真正開始,未來本該更加精彩,可是這一切都將戛然而止,黑夜中盛開的美麗曇花,終將最後的美麗釋放在黎明到來前最後的一刻。我知道她是一個少女精血與希望孕育的曇花精靈,更是鏡花水月中夢兒播下的愛。我終於在這一刻讀懂了夢兒的心:生命本該是一場精彩的夢,無論這夢多少短暫。

惡魔答應了我的要求,在烈焰中我見到那個少女,那個懵懂卻知道世間一切真相的可愛少女。她清澄無邪的明眸中沒有害怕,沒有恐懼,只有在烈焰中的絲絲好奇與歡樂,少女沒有更多的要求,她唯一的要求只是多一點生命的精彩與期待。沒有誰會忍心剝奪她這一點小小的期盼。

這一點少女的期盼卻是那帶來最終毀滅惡魔最害怕看見的東西,天魔突然明白了我的用意。它在那少女的眼中看到了他自己無法讀懂的恐懼。它突然憤怒了起來,揮着手中的天魔劍——那把智慧者的審判之劍,將滿腔的恐懼與害怕劈向了那烈焰中的少女,帶着洶洶燃燒的復仇之火。

只有毀滅這少女最後的期盼,它才能真正毀滅一切的希望。

恐懼的魔影傾軋着少女孤單的身影,手中的天魔劍卻無法在那少女身上砍落,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輕斥道:

“浪子!你太惡了!”

一道幻月之花的光華擋住了天魔的去路,一個赤足的白衣長少女在燃燒的禁忌空間中悄然隱現飛舞,她身後是一個不停旋轉的七彩旋渦。

我苦笑着,心中卻慢慢將不安放下。終於在毀滅的最後一刻,見到那個本早該見到的月牙女神,天曇族未來的族長月牙兒。或許只有她知道最終的答案……

天魔的怒火就這樣被升騰的幻月之花阻隔在虛無之外。飄落的雲霧束縛了時間的流逝,這裡是永恆的天情星系月牙星。……

月牙兒充滿愛溺的撫摩着懷裡的少女曇兒,眼中滿是驚喜。我微笑道:

“我就知道你會來救她。”

月牙兒站起身子,微笑道:

“她是我天曇一族的族人,我不救誰救?至於你的族人還有你,我可不救,我一會就將你趕回去,等你死了,燒成了灰,再來見我吧。”

聽她如此說來,我苦笑着不該說什麼好,卻聽見曇兒低聲道:

“姐姐,我喜歡你,好象我們曾經見過似的。可是曇兒忘記了。我們在哪見過嗎?”

月牙兒沒有回答曇兒的話,而是朝我問道:

“你怎麼知道她也是天曇一族,追夢一族的人?”

我笑了笑,說道:“其實我早在鏡花水月的世界中見到夢兒起,我就已經產生了懷疑,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直到此刻我才明白了過來。鏡花水月中那四個女子是否也是天曇一族中的人?”

月牙兒笑而不答,我突然顫抖的問道:

“那麼夢兒她呢?她是否根本就沒有真正離去,我想見她。月牙女神,可以嗎?”

“她不能見你。你應該知道原因的。”

月牙女神立刻就拒絕了,我默然的點了點頭,說道:

“好吧,請送我回去吧。”

月牙女神點點頭,手一揮,一朵雲霧中的幻月之花已經膨脹了開來,花的蕊心中旋轉着一道七彩的旋渦之門。旋渦之門中依稀可見那禁忌空間終極毀滅前停留的瞬間,那烈焰中手握審判之劍的天魔那般的清晰可見,彷彿只是一張海報一副畫面的永恆定格。

“你想現在就回去,就去吧。”

月牙兒平靜的說着,我點了點頭,大步的走了過去,就在我即將從永恆重新踏回那個即將毀滅的世界中。一道美麗的倩影已擋在旋渦之門的面前,堵住我的去路,我平靜的問道:

“女神,你還有什麼事需要交代在下的嗎?”

月牙兒輕蹙了眉,輕笑道:

“你就這樣回去了?”

我淡聲道:

“不這樣回去,又能如何呢?”

月牙兒微笑道:

“你是在氣我不幫你,那是我實在是幫不上忙啊,不過有一個人能得幫你,可是你也許不一定接受。”

我忙道:“快,告訴我他是誰?”

月牙兒淡淡的道:“瑪雅女皇。”

話剛落,一滴水滴的滴落聲音如水波一般盪漾開去,幻化的藍色水紋如同跳躍的五線譜一般蔓延開來,一個時刻都在改變模樣,陌生女人美麗的臉在藍色水波後幻化着她別樣的韻。

我冷哼了一聲,不知爲何對這個宇宙中最高智慧象徵的瑪雅女皇充滿莫名的憤恨,或許我不該有這樣的感覺,因爲擁有智慧的本身沒有錯,錯的只是我們誤解了智慧的本意。既然是智慧給這個蘭色星球帶來了劫難,那麼也只能靠智慧改變這一切。

原來問題本身就這麼簡單,我們卻往往陷入了問題的困惑之中,因爲我們總喜歡看到我們喜歡看到的答案,而拒絕承認問題的真相,更否定了本我的心。天魔的終極毀滅只是給我們一個重新認識生命,重新認識自我的機會。這是看似殘忍的仁慈。

……

一滴晶瑩,着智慧五彩光芒的水滴從那藍色的水紋後悄然飄出,緩緩的滾入我的掌間,傳來了清涼如碧玉的靈動感覺,在手掌間那象徵天,地,人三紋,也象徵着生命,運跡,情感三紋間悄然滾動,滋潤着身軀下失落殘缺的靈魂……

終極毀滅的火焰光輝已經從死亡裂谷的地獄火海中閃耀開來,撕裂了大地山川。隆起的火焰山脈,流淌的炙熱熔岩,沸騰的大海,不停閃爍的雷與電……

這本是這個蘭色星球最初存在的形態,生命搖籃的起點……

一切都將開始,也將結束,無論是毀滅還是重生。這只是一個真相,一個早該知道的真相。

似乎看到了那藍色水紋後那瑪雅智者的微笑,微笑中含着對卑微生命最深的愛,那是智慧的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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