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蒼穹淡然的注視着出現在視野中這個黑斗笠下的男人,以前他們有個難忘的經歷,甚至不同尋常的交往和友情。 此刻他和這個斗笠下的男人已經是陌路仇人,這或許又是另外一種男人關係吧。
黑斗笠下那雙銳利如天鷹一般殘忍的眼睛緩緩的從衆人身上掃過,最後目光卻停在我的身上。天陰魔神低沉道:
“浪子閣下,我們這是第三次相遇吧?不知足下近來可好。”
我一滯,淡淡道:
“多謝門主掛心,在下很好。”
他點點頭,繼續波瀾不驚的道:
“有件事情,我想請問閣下你,我的妹妹千變使者她此刻身在何處?”
我沉聲道:
“無可奉告。”
他似乎早知道了答案,微點了點頭,嘆息了一聲,淡淡的道:
“既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那麼又何必強力而爲,試圖去改變呢?傲兄,你說是嗎?”
他不再看我,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傲蒼穹,傲蒼穹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個曾經的天無情賢弟,此刻的天陰魔神用這樣平和的口氣與自己對話,正待說話,卻見身邊的妹妹晚霞緊了緊自己的衣袖,只見她一雙美目正噴着如焰一般的怒火與憤怒,顯然她還記得曾經在飄渺峰上曾經的遭受的奇恥大辱。那一刻,她是那般的無助。
忽然那一刻,自己再次動搖了,將猶豫的目光往向身邊的風鈴,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可是卻什麼信息也沒有讀到,她正饒有興趣的看着那尊奇異的犬首人身雕像。
傲蒼穹用手輕輕的示意了下晚霞,目光如炬般盯着面前的天陰魔神,冷聲道:
“無情,我知道你對我有恨,因爲我奪了你所愛,你所以恨我,所以你要報復我,報復我的親人和兄弟,甚至不惜使用一切卑鄙的手段。”
天陰魔神冷漠道:
“傲兄,這些舊事不提也罷,我來這裡不是來找你決鬥的,更不是來和你了斷我們之間的恩怨,我是來找你合作的。”
傲蒼穹一楞,疑惑的道:
“你找我合作?”
天陰魔神冷漠的點點頭,淡淡的道:
“傲兄,你可知死亡旋渦天道劍出世之事?”
傲蒼穹皺起眉頭,緩緩的點了點頭,天陰魔神語氣忽然奇怪起來,用餘光掃視了我和風鈴一眼,低沉道:
“那傲兄可知天魔和天魔劍的下落嗎?”
傲蒼穹一怔,用目光掃視了在場的衆人,突然長嘆一聲,苦笑道:
“究竟是人玩這個遊戲,還是遊戲玩人,無情,你有什麼交代的,就”
天陰魔神緩緩的點了點頭,淡淡的道:
“當年我們四人一起來到了這個雲夢澤,知道了許多玩家不可能知道的秘密,爲了那個結局不在將來不幸發生,我們四人選擇了各自的路,獲得各自的特殊境遇,卻不知遊戲裡的我們的性子已經悄然改變,一切都快到了攤牌的時候了
。 哎,五公主,無情在這裡向你賠罪了。”
卻見天陰魔神重重的向晚霞鞠了一個躬。只見晚霞驚道:
“你幹什麼?天陰魔神你是什麼意思?我決不接受你的賠罪,你對我曾經作過的事情,我永遠也不能忘懷。”
說着她看了我一眼,側身閃了開去,天陰魔神低聲道:
“那也沒關係,反正這一切很快都不重要了。”
說着,他緩緩的挺直身子,道:
“我們必須爲我們的選擇負責,傲兄,小弟可否在這古夢松下與你切磋一番?”
傲蒼穹緩緩的掃視衆人一番,大笑道:
“好!在下願意奉陪。”
說着,他用異樣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站在遠處一直沉默中的金剛無敵,我忙道:
“傲盟主,你是否需要―”
天子劍尚未脫口,卻見他已經罷手打斷道:
“心中有劍,又何必在乎用什麼武器來殺人。”
說完他緩緩走向一側,深吸一口氣,張大如盆一般的大嘴,龍嘯長鳴,怒吼道:
“天地之劍!聚吾之魂!”
怒聲滔滔,在傲蒼穹的偉岸身軀四周彷彿起了無形的氣場旋渦,旋渦中是他舞動的披風衣領,氣場旋渦越變越大,衆人不住的後退,卻見傲蒼穹的身影彷彿搖曳虛無一般,那一刻他已經與天地融合。氣場捲起的刺骨的利風打在臉上,生疼無比,看着氣場中不斷閃現的金光,原來這個傲盟主居然做到了以身化劍的地步。
風鈴早將頭深深的埋進我懷裡,躲避着,我不由心驚起來,這――這―這還是遊戲裡的玩家可能有的能力嗎?太變態了吧?
天陰魔神突然大笑起來,他特有的鬼哭狼嚎的笑聲平添了戰場的詭異,他從懷中掏出一物,正是那黑暗之珠,他大吼一聲:
“黑暗之珠!化吾之魂!”
話聲剛完,將手中的黑暗之珠拋向半空,突然間整個天空黯淡了幾分,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天陰魔神變成了一團黑霧,黑霧升騰,瞬間將那黑暗之珠徹底的籠罩了,黑霧翻轉,在黑霧中出現了一副我永遠不能忘懷的怪物模樣:那就是曾經出現在我光腦視頻中的那個張着三個腦袋的鏡面聖王,他發着幽光的六隻眼睛冷冷的注視世間一切。
衆人皆是大驚起來。我忽然意識到什麼,緊張的望着這個突然出現的鏡面聖王,不知它究竟要做什麼?不是要等反四象大陣最終開啓,它才能真正復活的嗎?這天陰魔神怎麼招惹到它了?
就聽見這三個腦袋的怪物低沉道:
“傲兄,我和我的寵物現在已經合爲一體了,我現在已經具備它所有的技能和能力,相信你不會感到失望
。”
我不可置信的聽着,就看見金剛無敵已經跑了過來,看見我正摟着風鈴,楞了一下,低聲道:
“浪子,你是不是覺得這個天陰魔神很不正常?”
我苦笑的點了點頭,低聲道:
“難道天陰魔神他沒被惡魔控魂,相反的他控制黑暗之珠裡惡魔的靈魂力量?”
風鈴疑惑的道:
“老公,你們在說什麼?什麼惡魔不惡魔的。啊!――那是什麼?”
風鈴擡頭看見了半空出現的三頭怪物,不由驚叫起來,“噗噗噗”突然給我了幾拳,我吃疼道:
“哎喲,你幹什麼?輕點?”
風鈴突然輕笑了起來,柔聲道:
“打疼你了,老公。不過,我從小看見這些討厭怪物就會不自覺的生氣,就想揍人,正巧老公你最近。”
我苦着臉,原來你又要轉移你的痛苦和不滿了,有本事別打我啊,去打這個叫金剛無敵的。金剛無敵裝沒看見,對着如此變態的兩人,兀自嘆息不已。
氣場旋渦中傳來傲蒼穹大笑聲傳來,大喝道:
“好!試我這一擊,天子之光!”
只聽他話聲剛落,那氣場旋渦彷彿受到感應一般,刺棱棱的射出一道金光,以不可匹及之勢,射向半空黑霧裡的那三頭怪物,三頭怪物一起張嘴,吐出一團黑霧,片刻不差擋住了金光了,發出了刺耳的“吱吱”聲,彷彿金屬碎裂一般,黑霧中那個三頭怪物巍然不動。就聽見傲蒼穹微疑了一聲,緊接又吼道:
“好!看我我這一擊,天光掠影!”
話聲剛落,就見那旋渦氣場彷彿受到什麼壓迫一般,急劇變小,金光大作,傲蒼穹的無數身影出現在金光中,當旋渦氣場變得籃球一般大的時候,就聽見傲蒼穹怒道:
“裂!”
“嘭”一聲劇響,那旋渦氣場彷彿消防水龍頭一般射出無數道劍光,直射半空中的黑霧,“乒乒乒”一陣亂響。卻見半空中的那個三頭怪物幻化出一把黑光巨劍,將劍光一一擋住,“砰砰砰”也是一陣亂響。
良久後,一切都平靜下來,衆人皆是怔怔的看着一直喘着粗氣的傲蒼穹,那旋渦氣場已經消失不見,而那半空中黑霧三頭怪物已經不見,卻聽見天陰魔神嘆息着,彷彿不太滿意着什麼,沉聲道:
“傲蒼穹,你不用天子劍,怎能打敗我?還是繼續用你的天子劍吧?”
傲蒼穹平息下心情,哈哈大笑道:
“天陰魔神,剛纔一戰,我沒有打敗你,你也沒打敗我,否則你爲何此刻不反擊我?此刻,你的臉色是不是很難看?”
天陰魔神彷彿被說中心事,突然沉聲道:
“你說的很對,我相信你已經找到我的弱點了,那麼等下一次的生死決戰,請傲兄無論如何也要對我下死手,那麼在下會永遠感謝傲兄的
。”
傲蒼穹突然沉聲道:
“無情,原來你終於明白了一切了,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卻見天陰魔神眼中光芒一寒,擺手道:
“傲蒼穹,我永遠不需要你的幫助,我們之間是永遠不解的恩怨,如果果真到了那天你決不能救我,否則我將永遠恨你---,現在,就讓在下在馨月--夫人的《雲夢曲》的琴音離開可否?”
天陰魔神突然轉頭望向一側一直默默無語的馨月夫人,她身着一襲潔白的素衣,在古夢松下靜靜的看着面前發生的一切,就看見傲蒼穹深情的注視着她,柔聲道:
“月兒,如果你願意,就爲無情他奏一曲吧?或許他再也沒機會--”
馨月突然輕輕的嘆息一聲,看着這個黑斗笠下曾經相交一場的天無情,忽然升起一絲悲傷,她輕聲道:
“門主,你又何必如此呢?既然你想聽妾身的拙曲,那妾又豈能藏拙?”
她輕款蓮步,默默的來到琴臺邊,緩緩的跪坐了下去,手輕輕在石臺上的一撫,忽然出現了一把發着彩光的寶琴,竟是上古的神物,寶琴上鏤刻着一座煙雨朦朧下的華美宮殿,隱約可見古樸的“月琴”二字。
看着如此寶物,金剛無敵不由嘆息道:
“不虧是馨月宮的神物,萬金亦不可求。馨月夫人的琴聲別說萬金,就是拿一座金山來換,也不虧。”
我一呆,有這麼誇張嗎?無敵兄,看你口水都要掉下來了,不會你也是馨月夫人的追星一族吧?
“咚”
一聲悠悠的琴聲在天地山谷迴盪,撩撥着人最深最遠的那段情緣。在天籟般的雲夢澤古曲中,一個美麗風月無比的仙子在吟唱着:
日月輕柔兮,赴雲夢仙子之會;瓊樓玉宇兮,踏春雨紅塵之拍;天鳳飛翔兮,舞洪荒上古之舞;杜康美酒兮,歷三世鴻蒙輪迴。
三千情,一世夢,萬縷奇葩,一絲情花,莫讓心枯等,同赴會;忘憂,忘憂,明夕醒罷,芳知女兒愁。憂君不見君,雲夢深處有愁音。憂君不見君,雲夢深處有愁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