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後,總隊訓練場。
整整封閉了一週,不許逛街、不許回家、每天六時三十分起牀,洗漱時間十分鐘。每頓吃飯時候十五分鐘,且沒有午休,剩餘的時間全是訓練,隊列、操行、匕首攻防、實彈射擊,那一樣強度都翻了不止幾倍,更恐怖的是,用得是特警來的教官,一天換一個,都像機器人,成天介像趕豬放羊一樣,把五個人虐了個死去活來。
“快……加快……不要以爲你是女人就可以得到同情和優待。”教官吼着李玫,嚇得李玫使着吃奶的勁又加快着步袋伐,恐怖的一週,她足足瘦了十斤。
“快……你還不如女人……像你這樣,怎麼上戰場?”教官說着,大皮帶就抽過來了,驚得鼠標無意識地加快步伐了。
“快……還有兩圈,作爲一名警察,你的身後是老百姓,你的面前那怕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趟過去……”教官追着曹亞傑、俞峰,趕着走。
這一週恐怕最幸福的就是餘罪了,跑得最快、跳得最遠、接觸過武器、格鬥能和教官過幾招,每天反倒是他受到了喝斥最輕,不過負作用也挺大,成功地把那四位全得罪了,私下裡,都認爲這是特警教員變相的報復,每天換一個教官,想拉關係都沒門。
五公里跑完了,教官吹着哨,集合,一看錶:“稍息,休息五分鐘。”
一稍息,哎喲,五個往地上滾了仨,李玫累得直揉腰,鼠標四仰八叉躺着,就曹亞傑也吃不消了,眼看着教官一出門,吧唧,把大門給鎖上了,俞峰苦着臉道:“不是吧,餘兒啊,你可把那女教員得罪死了啊,這得虐到咱們什麼時候?”
“哎喲,我可快受不了了。”曹亞傑顧不上形象了,撩起衣服擦着汗。
“我已經受不了啦。”鼠標躺着哼哼,有氣無力,李玫喘着氣,說了句:“我這一週體重下降,今天已經突破五公斤了……”
“吃了一星期青菜米飯,想不瘦都難吶,這是把咱們往解放前趕啊……現在想想大保姆對咱們可是真不錯啊。”鼠標道。
說着說着,又回到餘罪身上了,鼠標說了:“看看,這貨拽了幾分鐘,讓咱們跟着被虐了一週了
“是不是這個事的原因啊?肖夢琪有這個權力嗎?”曹亞傑不相信了。
“除了這個都沒其他原因。”李玫道,對於同性不介意用最陰暗的思維,她數着:“蛇蜴心腸、最毒婦人心,都是說美女的……我不算啊。”
“呵呵……”俞峰笑着問餘罪:“餘兒啊,你怎麼不說話?好歹安慰安慰大家受傷的小心肝啊。
“凡事有得就有失啊,被虐雖然難受點,可也不是一無所得對不對。肥姐減了十斤,鼠標也瘦了七八斤……咱們的身體素質也提高了嗎?以前菸酒害得我是每況愈下啊,要像這樣訓練一年,出去我能當運動員去。”餘罪道,找着理由安慰大家,實在有點不好意思。
“一年?”李玫豎着一根指頭,然後哎喲,要了姐的命了,仰天而倒,和鼠標並排成大字,曹亞傑看得直呲笑,嚷着:“二位,這是操場,不要擺這個不雅姿勢好不好?”
“我靠。”鼠標翻身而起,追着曹亞傑。轉了兩圈,餘罪指指兩人,俞峰突然明白了,這傢伙,不知不覺中長進還真是不少,能跑動了。
再叛逆的個性,在這種大勢下也會選擇服從,沒有誰會因爲吃不了這麼點苦而退縮,畢竟曾經都是警察中的一員,不知不覺的服從中,這個小團伙的聯繫更緊密了,五分鐘休息的時間不長,擦把汗、遞瓶水、憧憬一下的結束後封閉後到什麼地方犒賞一下自己,很快就過去了。
當教官打了訓練場門的時候,五個人已經排好隊列,又挺胸昂頭,目視前方,等着下一輪訓練了
“立正,稍息。”
教官喊了聲,沒有開始,那應該是訓丨話的前奏。
果不其然,他審視了一圈,道着:“聽說你們有怨言啊……我沒興趣知道是什麼,不過我告訴你們,不是所有的警察都像你們這樣懶懶散散,沒有一點組織性和紀律性。”
李玫瞪着眼,要爭辨了,旁邊的鼠標趕緊拉她,示意別說話,特警上這些山炮教官,從來都是耳光腳說話的,打了都白挨,你沒地方說理去,好意思說自己訓練跑不動呀。
李玫壓抑住了,那教官睥睨地看了眼:“立正……今天帶你們去看看,什麼纔是真正的訓給你五分鐘時間,換衣服,樓前集合,解散。”
哎喲,要出門,早憋壞了,一聽這喜訊,五個人撒丫子往宿舍裡跑,以最快的速度換了作訓惘抹一把汗,飛奔着下樓,那兒早有一輛悶罐子車特警標識的車等着了。
上車,走人,拉開車窗,哎呀,幸福吶,幾個人擠着從小窗戶裡看街景,就這感覺,都讓人覺得好新鮮……
車駛向西山,郊外。距離高速路入口不遠,羣山綠樹環繞的地方,座落着特警總隊的所在地,通過管制的哨卡、大門,直進院子。
下車伊始,耶,衆人眼睛一亮。
兩百多畝的訓練場地,數百人在揮汗如雨,喊聲、喝聲、嗨聲、整齊的正步聲、格鬥的砰砰聲,聽得人熱血沸騰、看得人眼花繚亂。隨着教官的步伐走着,教官像故意炫耀一般介紹着:
“這兒匯聚我省防暴、拆彈、反恐、反劫持等六個序列的訓練項目,每天的訓練課時不低於十個小時,每天的訓練量,比你們要重出五倍,看看……他們是怎麼跑的,背上的負重有十五公斤啊。”教官道。
衆人一看,倒吸涼氣,操場上一隊跑步了,除了槍支武裝,還揹着一個大揹包,跑得全身汗溼透了,操場一圈都是溼溼的腳步,整個都是汗溼了。
哎喲,看得李玫直咧嘴,其他人也是凜然不已,有點恐懼,難道兄弟們要向這個訓強度發展。
“那邊是女警……不要覺得我很野蠻、粗俗啊,在和惡性犯罪的對抗中,暴力是第一原則,訓練場上對你們狠,那是一種保護。”教官道。
看到了,那一隊女警的格鬥訓練,腳腳踢人、拳拳到肉,打在薄薄的護具上砰砰作響,李玫眼看着一位一位女警飛腿,斥喝而起,驚得喊了聲,喊聲未落,另一位對戰的被踢飛了幾米遠。轟聲仆地,然後一個鯉魚打艇,又站起來拉開了搏鬥架勢,驚得李玫下意識地咬着胖拳頭了。
“哇,這還是女人嗎?”曹亞傑凜然道,這個神秘的警種,可不是誰也有機會能見到的。
“誰娶回去,絕對有家暴傾向。”鼠標緊張地道,聽得俞峰的李玫笑了。
不知不覺間,幾人對於虐他們的教官也沒有那麼仇意了,相比之下,在總隊的訓練簡直就是小兒科了,連熱身都算不上。
走了一圈,教官把他們五人帶到了樓前,早有人等在那兒了,是肖夢琪,教官敬着禮,報告着完成任務,人員帶動,肖夢琪喊立正稍息時,衆人才反應過來,又是故意爲之了。
對於這位,現在是好感惡感摻半了,如果就因爲餘罪提意見而作這些的話,免不了要讓大夥把她看輕一個襠次。
“受你們領隊史清淮科長之託,我忝任五人小組領導隊一週,今天是最後一天對不起大家啊,我忙,沒顧上去看看你們。應該高興嘛,下週就不用這麼大強度訓練了?”肖夢琪笑着道,眉色一挑問時,餘罪帶頭鼓掌,剩下那四位,也跟着樂了,終於脫離苦海了。
“好,看來大家不太歡迎我啊……現在是上午十點,離今天結束還有不到十個小時,給我留下點發號施令的時間,你們不會介意吧?”肖夢琪問道,自然不會介意,總比大熱天在操場上訓無人回答,她一拍手道着:“好,解散……都跟我來,我們坐到有空調和茶水的辦公室裡,來了一場智力角逐怎麼樣?”
這個更沒人反對,跟着肖夢琪的腳步,上了特警訓練基地這幢樓,頂層,通透的大間會議室,空蕩蕩的,中央空調涼絲絲的,坐下來的時候,肖夢琪親自端着冷飲,咦喲,從地獄到天堂,就這麼一步距離,抿上一口,舒服舒服,然後愜意地籲一聲……哎喲,真尼馬是享受。
“對於加大訓練量,我希望大家不要抱有怨言,你們前兩個月的底子已經有了,加大對你們身體沒有害處…而且,我覺得益處很多,是不是啊,李玫,你現在體重”肖夢琪笑着問。
“比入隊瘦了十八斤,不到一百九了。”李玫興奮地道,五人小組,恐怕她是最有成就感的。
“這就是了,有時候一個人的惰性會阻撓他的進步,不過有人催促就不一樣,當你被人追着、趕着走一段時間以後,你回頭時,會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一個更高的層次。”肖夢琪道,就站到會議桌前和大家說着,倒也不無道理。
也奇怪了,私下裡罵這女人蛇蠍心腸吧,爲什麼見着面了,總生不出惡感涅?鼠標挪着身子,左身蹭蹭俞峰、右邊蹭蹭餘罪,然後眼光賊忒忒示意肖夢琪,他的眼珠會動,嘴脣能無聲地傳達信息,餘罪看見他說話的內容是,看她那腿,露着一截白,真尼馬饞人。
餘罪斜着眼睛瞟,制服裙,在斜靠着會議桌的時候,能看到露出來的一抹白,白得耀眼,白得誘人,這是屬於一個高高在上女人的白腿,當你無緣窺到全貌的時候,總會在潛意識裡把誘惑放大很多倍,特別是看到那緊腰、束胸、下勾的鼻子、上翹的下巴,怎麼感覺那一個細節彷彿都在撩人一般。
我擰……餘罪使勁擰了鼠標一把,然後惡狠狠瞪着他,以無聲的脣語告訴他:老子飢渴很久了,別尼馬談這個話題。
哎喲,鼠標疼得叫出來聲來了,其他一瞅,他緊張地抹着嘴,肖夢琪奇怪地問着:“怎麼了,嚴德標,對我說的有意見?”
“沒有沒有。”鼠標搖頭道。
“那我剛纔說什麼了?”肖夢琪馬上問。
呃鼠標被飲料一噎,光看腿,根本沒注意。
其他人一笑,肖夢琪也忍俊不禁了,笑着道:“那注意聽我說,上次的觀摩皆在對你們基本素質進行一下考評……大家,想不想知道結果。”
當然想了,只不過對於結果是什麼樣子有點擔心,有人看餘罪了,餘罪沒當回事了,肖夢琪直接指指李玫道着:“你的長項在信息採集和梳理上,史清淮很有眼光,能挑到你們,坦白地講,你在這一方面經驗不比我們花大力氣培養的專業人士差,我給你個優的評價。”
“耶,謝謝領導。”李玫甩着兩指,高興地道。
“曹亞傑,你表現出來的追蹤思路,基本可以勝任一般性的外勤任務,而且啊,以你對這些設備和技術的瞭解,在我們總隊都沒有和你能比肩的人才。你也是優。”肖夢琪道,聽得曹亞傑也是自信心又膨脹了不少,像美女投向了好感的一瞥。
“俞峰,在這一方面你差了點,不過你的長項在資金追蹤上,應該給你的良吧。”肖夢琪道,俞峰謝了聲,鼠標一指自己:“那我涅?”
“優能考慮到機動警力的佈置方位,這一點就足夠了。”肖夢琪道,把鼠標給得瑟的。三個優一個良,回頭看餘罪,又看笑吟吟的肖夢琪,這一個評價,恐怕不好給了。
確實不好給,肖夢琪難爲地道:“餘罪同志,評價我暫時無法給……因爲我出了個題面,他沒有答題,卻破題了,不過以他的分析能力,我感覺應該能勝任五人小組的組長了,大家以爲呢?”
“不行”四人齊齊一嚷,嚇了各自一跳,餘罪表情不好看了,翻着白眼和同組爭論上來:“這好像是個合理化建議,爲什麼不行?”
“數年紀你最小。”曹亞傑道。
“數資歷我最老。”李玫道。
“數學歷你最差噯。”鼠標呲笑道。
俞峰沒刺激餘罪,不過看樣子肯定不會和他站一條戰線了,餘罪訕然道着:“兄弟們,姐姐們……咱們不能內訌,一內訌,就有外面勢力乘虛而入啊。”
“你指我嗎?”肖夢琪插進來了,餘罪笑了笑未答,其他人想了想,也不好說,肖夢琪手叉在胸前走了幾步,若有所思地道着:“再來一場角逐遊戲怎麼樣?這一次我給你們一個實時發生的案例,誰能解開這個題,表現最突出的,我將建議你們領隊,把他提升爲小組組長。”
好像行,幾人面露喜色,累了一週,憋了一週,倒有點想那些動腦筋的東西了,肖夢琪看餘罪在皺眉頭,她出聲問着:“怎麼了,餘罪同志,你不敢?”
“激將對我沒有用,你這是把我們樹上的桃子摘下來,再放我們面前激勵我們?”餘罪反問道。
對呀,提不提組長,小事一樁嘛,無非是史清淮一句話的事,一提醒,鼠標愣了下道:“對呀,就不角逐,遲早也要有個組長跳出來的。”
兩人一發難,肖夢琪愣了下,第一招失利,不過她一點也不緊張,笑着道:“喲,好高的分析能力,這點小心思都你們瞧破了,那你們說怎麼樣呢?”
回眸一笑,貝齒如玉、笑厴如花,鼠標渾身一抽,得意地道:“我們……”
咳咳咳……李玫、曹亞傑、俞傑同時咳嗽,生怕這貨出醜,鼠標怵然驚省,馬上收斂**,不敢說了。
他不敢說,肖夢琪倒笑着說了:“以身相許是吧?”
鼠標呃一聲,瞪眼了,這娘們真彪悍,李玫幾人笑了,這玩笑開得大了,沒想到肖夢琪比表面看上去更開朗幾分,鼠標一糗,她又道着:“你確定要這個結果?那我給你開得條件就要更難一點嘍?
她笑着看上了餘罪,餘罪一笑,指着標哥道:“別看我,我養不起,鼠標贏回去吧。”
衆人鬨笑,逗着鼠標,這個提議好像也合理。
“不是不是……我是說,不要讓我們之間競爭,破壞感情呢。我們五個人一起,解題,解開了你輸、解不開我們輸,輸的海鮮請一頓……怎麼樣?”標哥賭性上來了,他很聰明,拉了四個墊背的,俞峰幾人點頭,信心蠻高的,肖夢琪愣了下,一笑道:“OK,五分鐘準備。”
說着聘聘婷婷而去,笑吟吟地掩上了門,笑裡好像透着陰謀的味道,李玫愣了下:“不會有詐吧
“不至於,她好歹一警督,至於詐咱們一頓飯,鼠標不錯啊,這樣輸贏都不掉面子。”曹亞傑道,他看出來了,鼠標這傢伙根本不是蠢,純粹是一人精。
“那當然,輸了他們這麼大單位,咱不丟人。贏了嘛……嘎嘎,我就不信她還好意思去總隊折騰咱們。”鼠標道,得瑟了幾句,敢情是不想再在訓練場上被虐了。俞峰剛要說話,看餘罪皺眉頭,他驚聲問着:“喲,怎麼了?餘罪,這回你可不能臨場退縮啊,最好把她駁得體無完膚。”
“這個我喜歡,剝得赤果果滴。”鼠標淫笑道。
餘罪笑道:“別瞎高興了,我感覺她好像穩操勝券,輸贏都不在乎,說不定又是個坑。”
這一下子莫衷一是了,討論未果,時間已到,有位通信員進來請幾人,幾個魚貫而出,下了三層樓,過了一個電子門應,兩道門,等進去一個小型會議室時,肖夢琪已經居中而坐,又像上次一樣,拉簾、關燈、開始敘述一個案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