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玉妃娘娘有什麼事嗎?”瑞王妃不答反問。
這一次的事,雖說杜浩然說是他想出來的主意,但宅鬥經驗極爲老道、而且在南山鎮派人打聽過葉琢、對葉琢的行事風格極爲了解的瑞王妃,又怎麼會不知道有葉琢的影子在裡面呢?她知道,葉琢不是那等不知輕重之人,這個時候提出見顧塵,想必有什麼事。
“嗯。”葉琢點了點頭,“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玉妃娘娘說。”
瑞王妃也不問什麼事,只沉吟了一會兒,便道:“如果你一定要去,那在這兩天去最好。聶貴妃就一兒一女,兒子剛剛離開京城,並未平安到達封地;女兒又出了這樣的事,想必她此時也沒心情爲難你。到時候讓玉妃娘娘到宮門口來接你就更安全了。”
“多謝婆婆。”葉琢一聽這話,滿臉的歡喜。
她正擔心瑞王妃不讓她進宮呢。到時候婆媳兩人,必然會鬧得不高興。像現在這般,那是最好不過了。
“要謝我的話,就趕緊給我生個孫子抱抱。”瑞王妃笑眯眯地道。
葉琢頓時羞紅了臉。
何雅茹和趙卓清都捂着嘴笑了起來。
有了瑞王妃的允許,回到望日軒後,櫻嬤嬤就立刻出了門,到那個相識的採買內侍經常去的地方等着,看看能不能碰到他,讓他把消息帶進宮去。
她們的運氣也好,到了第二天上午,櫻嬤嬤就等到了那個內侍。把下午葉琢要進宮去,讓玉妃娘娘到宮門口來接的口信託他帶回去後,櫻嬤嬤便回了瑞王府,讓葉琢做好準備。
“我陪你進宮,到時候我到東宮去面見太子。”杜浩然道。
“你面見太子做什麼?”葉琢好奇地問。
杜浩然輕輕嘆了一口氣:“以前在現代。永遠有做不完的事。到了這裡,一開始爲了生存和尋找那玉料,在北部邊疆帶兵打仗,後來又去了南邊呆了一年多,一直都忙碌,也還算充實。可自從回到京城這段時間,每日裡除了看看書、下下棋,根本就無所事事,這實在有些無聊。”
“那你以後有何打算?”葉琢擔憂地看着杜浩然。
杜浩然的本事,就是帶兵打仗。但瑞王府的地位敏感而尷尬。之前杜齊翼一知道杜浩然的真實身份,就把他的軍權收了回去。只是那時杜浩然也一心想去南邊找龍石種,便也沒在意這個。現在。杜浩然想要重新回去軍中去,那是肯定不行的。
杜浩然苦笑一下:“你也知道,我們瑞王府的身份容易引起皇上的猜疑。無論是兵權、政權,還是財權,都最好不插手。老老實實的混吃等死,最多像大哥、二哥這樣,在文化界裡混點名聲。但那些,都不是我喜歡的。所以我想去找太子商議商議,看看有沒有什麼適合我的事做。太子這個人,有頭腦。有膽識,跟我的交情也不錯。我將我的想法坦然說出,通過太子的口傳到皇上耳裡。倒能令皇上更爲放心。”
葉琢點了點頭。
不說太子,光是杜齊翼這個皇上,就是個有抱負的明君,尤其愛才。杜杜浩然領兵的本事那麼厲害,想來杜齊翼對他的感覺也是很矛盾的。既然想重用他,又對他有所提防。而現在。杜浩然把事情擺在明面上,反而好辦很多。想必太子一定會跟杜齊翼商量,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安置杜浩然的。
夫妻倆商議好此事,換了衣服,便乘車去了皇宮。一進皇宮,便見顧塵乘了輛輦車,在那裡等着了。葉琢便跟杜浩然分手,上了顧塵的輦車。
“看你們的樣子,挺甜蜜啊。”葉琢一上車坐定,顧塵就笑着打趣道。
葉琢嗔了她一眼:“有您這樣做師父的嗎?專門取笑徒弟。”
“說真的,你現在在那府裡,過得如何?”顧塵問道。葉琢這麼久沒進宮裡來,顧塵對她甚爲記掛。
“娘娘,三夫人跟三爺圓房了。”櫻嬤嬤在一旁笑道。
眼前的兩位都是她的主子,她覺得沒有什麼事不能談的。而且顧塵跟葉琢應該是無話不談的親如母女般的關係,否則她不可能把自己最得力的手下都送給葉琢。櫻嬤嬤覺得,把這件事告訴顧塵,葉琢應該不會生氣。
“圓房了?”顧塵轉頭看着葉琢,滿臉驚喜,“他的病治好了?”
葉琢紅了臉,低下頭去沒有說話。
這裡面涉及杜浩然穿越的事,她自然不好當着櫻嬤嬤的面說出來的,一會兒到了玉璣宮再說不遲。而現在,她又不願意找藉口,只好閉口不談。
櫻嬤嬤見葉琢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而且聽顧塵的言外之意,小兩口沒有圓房的事,葉琢都跟顧塵說了,可見沒有什麼不能談的。她便放心地道:“其實,三爺根本沒病。”
“什麼?”顧塵瞪圓了眼睛,看向葉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老實跟我說。”
葉琢卻垂着長長的睫毛,道:“讓櫻嬤嬤跟您說吧。”
有些事,總是要說的。由她自己來說,還不如讓櫻嬤嬤轉述更好。畢竟這種事對她而言,還是挺難爲情的。
“好,阿櫻你說。”顧塵有些生氣。
她想不到印象一貫不錯的杜浩然竟然欺騙了葉琢,而葉琢還跟他圓房。換了她,早就一腳把這種不誠實的傢伙踹飛去了。
不過想想這古代女子的身不由已,她又重重嘆了一口氣。再如何,葉琢也是不可能離婚的。不跟杜浩然圓房,她還能怎麼的?
得了葉琢那句話,櫻嬤嬤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他大爺的!”顧塵聽到葉琢在汝南王府被人下藥,不得不跟杜浩然圓房時,便咬牙切齒地暴了一句粗話。
“是這個人使的壞?”她豎了豎大拇指,意指大公主。
葉琢點了點頭。
顧塵便不作聲了,只用眼睛定定看着葉琢,慢慢地,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吃吃地笑了起來。
“你厲害。”她又豎了一個大拇指。
她這表情和動作,讓櫻嬤嬤看得莫名其妙。
而葉琢卻是明白,顧塵指的是大公主被人下藥,在寺廟裡當衆出醜、名聲被毀一事。以顧塵對她的瞭解,不用說就知道這事是她乾的。
面對顧塵的誇讚,葉琢眨巴眨巴眼睛,很無辜地看着她,小聲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嘛。”
聶微雨給她下過一次**,大公主也給她下過一次**,這聶家人似乎除了下藥,就沒別的招了。那麼,她給大公主也下一次**,回敬一下也是應該的嘛。有來無往非禮也。她可是最講禮的人,對方既送了禮來,她總得還回去不是嗎?
葉琢這無辜的表情,這理所當然的句話,讓本來吃吃笑的顧塵,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直笑輦車顫抖不已,最後受不住倒在葉琢身上。
“這有什麼好笑的?”葉琢實在不明白顧塵爲什麼發笑。
“好了,不笑。”顧塵笑得沒力氣了,乾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葉琢的肩膀上。
“琢兒。”良久,她叫了一聲。
“嗯?”
“跟我回去吧。”顧塵道,轉過頭來看着葉琢,“我真的很喜歡你。”
“呃。”葉琢不明白顧塵忽然發什麼瘋,竟然當着櫻嬤嬤的面說這話。
“玉璣宮到了沒有?”她乾脆岔開話題。
顧塵嘆了一口氣。
櫻嬤嬤見顧塵不說話,便道:“很快就到了。”
顧塵慢慢地坐直身體,轉過頭來,也回到了老話題上:“於是,你就這樣跟杜浩然圓了房?”
葉琢見顧塵沒有再提穿越的事,鬆了一口氣,點點頭道:“是啊,當時沒有解藥,還能怎麼的?”
“便宜那小子了。”顧塵轉過臉來,“後來,他有沒有跟你解釋爲什麼時候要騙你?”
葉琢點了點頭,用懇求的語氣道:“一會兒再說好不好?”說完,用手指指了指車外,意思是,車外有好多宮女和內侍呢。
“好。”顧塵點了點頭,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功夫,輦車到了玉璣宮,下了車,顧塵也不進殿裡去,而是將葉琢直接帶到了她們上次說話的那個亭子裡。
見顧塵將下人們都摒開,連櫻嬤嬤也離開了,葉琢不用顧塵再問,就把杜浩然的事說了出來。
“什麼?他也是穿越者?”顧塵頓時瞪大了眼睛。
葉琢點了點頭。
“那你有沒有跟他說我也是?”顧塵又問。
“沒有。”葉琢搖搖頭,“沒經過你的允許,我不會說的。”
顧塵鬆了一口氣。可似乎想起了什麼,神色又緊張起來:“那玉料,你沒讓他發現吧?”
“我拿了一塊給他。”葉琢老老實實地道。
“你傻呀!”顧塵氣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葉琢沒想到顧塵會反應這麼大,怔了一怔,問道:“怎麼了?”
“怎麼了?你還問我?他要是回去了,那你豈不是守一輩子活寡了?沒準他娘還把他忽然不見的事怪罪到你身上。你別忘了,你可是揹着一個命硬的罵名。”顧塵用手指點着葉琢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地道,“平時看你挺精明的一個人,連大公主和聶貴妃都吃你的洗腳水,怎麼在這件事上就這麼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