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少年時的往事,畢竟時間太過久遠,烏瑟爾總是露出思考的表情,還好那段日子對他的一生影響非常重要,即使埋藏在記憶最深處,也沒有讓他忘記。
“那是一個身份非常神秘的少年,修道院年老的牧師們對他特別重視,如同對待一位王子一般照顧他,他們把新鮮的肉製成肉糜來餵養他,即使是昏迷不醒,也要堅持每天爲他洗澡,幫他活動四肢。哦!吉安娜,以你對麥迪文的瞭解,你應該知道那個男孩,他代表什麼?”
吉安娜猶豫了一下,一位受到王子般禮待,昏迷不醒的男孩,結合起烏瑟爾的年紀,以及麥迪文的經歷,吉安娜在心中有了猜測,但還不敢肯定。
望着瘟疫之地逐漸鋪滿的綠意,亡魂狀態的烏瑟爾繼續說道:
“因爲我出身顯赫的貴族,懂禮貌,有教養,也知道怎麼伺候人,便由我來專職照顧那個少年。我驚奇的發現,少年竟然是裝昏的,在沒有其他人的時候,他會醒來與我交談,玩耍。修道院的牧師們都知道,但卻視而不見。最初那男孩盡職盡責扮演一個昏迷的少年,時間長了也就逐漸懈怠,只需要在有訪客的時候裝作昏迷不醒即可。”
吉安娜點了點頭,她已經猜到了那名少年的身份。
十幾歲的時候,麥迪文曾經進入燃燒軍團的薩格拉斯虛空學院學習,於是他的父親埃蘭找來一個男孩代替他,擔心露出破綻,故而讓那個男孩一直保持昏迷狀態。
當麥迪文成爲艾澤拉斯守護者後,他對這段經歷並不避諱,經常向吉安娜炫耀在燃燒軍團求學的那段日子,講述自己如何在來自各個星球的衆多天才中脫穎而出。
“可惜好景不長。”烏瑟爾一臉痛楚的說道:“那個男孩在北郡修道院不到一年就病倒了,先是咳嗽發燒,之後是吐血,臉色非常鮮豔,豔若桃李,誰也不知道是什麼病,吉安娜,你大概也知道,有很多病聖光和草藥全都無能爲力。”
“然後呢?”吉安娜急切的問道。
“北郡修道院的牧師們想盡了法子,可惜依舊束手無策,男孩的病情拖了大半年,終於還是病死了,一個身份如此重要的少年死掉了,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經過商議後決定,找一個與他年紀相仿,並熟悉他作息的少年代替他,因爲我一直在照顧那個少年,所以這個任務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說到這裡,烏瑟爾露出了一絲神秘的微笑:
“人生的際遇就是這樣,好運不經意間就會降臨到頭上,擋都擋不住。在我取代那個少年的第三年,一個神神叨叨的,舉止異常的怪人出現,修道院的牧師們對他都特別的敬重,稱之爲聖光的傳播者,一個偉大的先知。奇怪的是,即使日後我成了光明使者,也沒搞清楚那人的身份。他一看到我,就說我貴不可言,將來可以影響整個世界命運的重要人物,我聽後心中覺得好笑,我所冒充之人的身份如此顯赫,守護者艾格文的兒子,影響世界那不是必然的麼?”
“可惜那人根本沒認出我是個假冒的,更不清楚曾經有一個死掉的少年存在。他把我當成麥迪文了,慎重的拿出一本書交給我,名字是神聖之書,作者阿達爾,阿達爾是何方神聖,我之前從未聽說過。自稱先知的告訴我,阿達爾無所不知,只有我的高貴身份纔有資格得到神聖之書的祝福,我聽後更覺得好笑了,還無所不知,就連我是個假冒的都不知道。自從得到神聖之書後,雖然對書中的文字一個都看不懂,奇怪的是聖光之力一天天變強,得到了諸天納魯的眷顧......”
“很好!”吉安娜面帶着滿意的微笑:“你可以告訴我神聖之書的下落了。”
吉安娜將鬼靈面具扔給烏瑟爾,烏瑟爾接過後急忙戴上,果然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而且可以隨心所欲,變成什麼樣子都可以。
“吉安娜,神聖之書就在北郡修道院,但我要提醒你的是,聖光是高貴的力量,只有那些地位最爲尊貴之人,纔有資格得到神聖之書的祝福,獲得諸天納魯的眷顧。如果不是獸人收容所的建立,這本書應該屬於阿爾薩斯王子。雖然你是庫爾提拉斯海濱王國的公主,但你的身份遠遠不夠顯赫,你休想從神聖之書獲得任何力量。”
“非常感謝你,烏瑟爾。”吉安娜迷人的一笑:“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是爲了一位王子殿下?”
隨後,吉安娜開啓傳送門離開了,只留下一臉震驚的烏瑟爾。
“可以變成任何模樣的鬼靈面具,我的亡魂生涯將充滿了樂趣。”
烏瑟爾帶上鬼靈面具,化作一個普通的幽靈在瘟疫之地漫無目的的遊蕩,直到他來到了亡靈們的集聚地達隆郡。
在達隆郡,烏瑟爾偶遇了一個可愛的亡靈女孩,名爲帕米拉,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內心深處涌現出無限的傷感。
“爲什麼我就不能化身一個小女孩呢?誰說大叔就不能有一顆少女心。”
烏瑟爾突然涌現出了這樣的古怪念頭,雖然覺得荒唐可笑,但卻忍不住慾念的驅動,他來到達隆郡附近,在一座遭到戰火焚燬的莊園內定居。
在那破破爛爛的廢墟中,殘桓斷壁間,烏瑟爾使用鬼靈面具,化身成一個可愛的鬼魂小女孩,在此守株待兔,等待着冒險者的到來。
至此,烏瑟爾以“小妹妹帕米拉”自稱,以捉弄和耍戲冒險者爲樂,爲瘟疫之地的冒險者帶來了無數感動和回憶,他像是一個小惡魔般,享受這個身份帶來的快樂。
出浴後的迦羅娜,散發着驚人的美麗。
她笑呵呵的看着一旁略有些尷尬和害羞的安度因王子,揉了揉王子的一頭溼淋淋的亂髮。
王子殿下還小,男性的特徵不明顯,與一名信任的女性長輩一起沐浴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長久以來的相處,就連跟隨王子的侍衛們都放鬆了警惕。
當持着某種目的接觸王子,迦羅娜用心經營兩人的關係,“坦誠相見”的兩人,很快成爲了無話不談的知己。迦羅娜是一位高明的間諜人才,她的言談舉止非常講究技巧,潛移默化間改變王子的看法。
“我不能理解父親。”穿着寬大浴衣的安度因報怨道:“吉安娜阿姨是那樣的美麗,救世主薩爾是那樣的仁慈,爲什麼我們就不能和部落合作呢?巫妖王阿爾薩斯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又屠殺了整個洛丹倫,我們應該討伐他。”
在年輕的王子心中,只有簡單的善惡,看不透這背後隱藏的陰謀。
迦羅娜只是微笑,並沒參與王子的報怨,她必須掌握恰當的火候。
“安吉爾夫人,人們都說你是暴風王國最厲害的占卜師,你說我會成爲國王麼?”安度因不安的問道,雖然他年紀不大,但早已經對王位充滿了期待。
迦羅娜故意露出了一絲憂愁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成功勾起了王子的興趣,她再次摸了摸王子殿下的頭:
“王子殿下,未來並非是註定的,充滿了未知的變數,我看到了無數的時間線,在很多時候,很可惜,你都不是國王,你作爲一名和平使者四處奔波,爲了艾澤拉斯的和平大聲疾呼,可惜人們只是冷漠的看着你。想要成爲國王,你只有......”
“只有什麼?”安度因急忙問道。
“力量,你必須獲得能夠影響世界的力量。”迦羅娜凝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