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肉鱗好似油膩膩的脂肪,在魔法石燈的映照下,反射出令人作嘔的油光。
猩紅的信子伴隨着武器的每一次揮動,都會順着兩脣中間的縫隙吐出,分叉的舌尖時不時還會甩出一兩滴粘稠的唾液。
這些唾液並無任何殺傷力,卻腥臭得要命,好像腐爛變質的死魚。
幸好我在曾經與腐肉傀儡的戰鬥中,習慣了令人作嘔的怪味兒,在面對腥臭得要命的死魚味道時,無形中多了一層免疫,這才僥倖沒有妨礙到戰鬥。
別看蜥蜴頭怪物的容貌很抱歉,氣味兒也不佳,但它們的武技卻是實打實的彪悍。
無論長矛戰戟,出手便是殺招,招招直指要害,而且起手式與收招式相當流暢。
與它們對戰的我,恍若是在與一羣戰場悍將搏殺。
幸好我有一長一短兩把太刀,大太刀可攻,妖刀可守,一攻一守,勉強算是應對下來。
在面對實力彪悍,戰鬥風格霸道,且進攻防守近乎滴水不漏的敵人時,沒什麼取巧的地方,唯有硬碰硬的打。
取勝的關鍵,就是看誰先出破綻。
只要出了破綻,基本宣告戰敗。
當然,出了破綻之後,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也可以試着背水一戰,不過這是在面對單個敵人時的策略。
面對十幾倍於我的敵人時,一旦露出破綻,完全沒有獲勝的機會,就算勇氣背水一戰的勇氣,也最多就是拉個墊背的。
因而,我不得不凝聚全部精力,一邊應對彪悍兇猛的攻擊,一邊留心其他怪物的偷襲。
這種一心二用的打發很累,不但在體力方面消耗極大,在精神方面消耗更大。
高度緊繃的狀態持續了幾十分鐘,我感覺十分疲憊,這是精神受到極大重壓之後纔有的現象。
一旦出現這種現象,就意味着我必須速戰速決,不然遲早會被它們拖垮。
雖然我很清楚目前處境,但卻又無力改變,這些蜥蜴腦袋怪物的攻擊陣型很是緊密,配合的又好,壓根就沒有破綻給我突破!
而且,最令我頭疼的,是這些怪物的實力個個都不弱,就算我全力施展,高速強攻,也很難給它們製造出破綻來。
“該死!”我皺起眉頭,低聲嘀咕道:“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要怎麼做才能突破它們的防線,製造可用破綻?”
就在我萬分焦急之際,腦海中,突然響起大太刀的聲音:“你的武技雖然精良,但算不上優秀,自然應付不了它們,而且眼下情況危急,想通過武技更進一步精通再取得戰場上的優勢,這樣的想法是不切實際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殺意灌注於戰技之中,將戰技威力進一步提升,唯有這樣做,你纔有取勝的希望。”
大太刀的話頓時點醒了我。
戰技!
對啊,就是戰技!
我與蜥蜴腦袋怪物的最大區別,就是我還有戰技沒有使用,而它們......也和我一樣,並沒有使用戰技。
甭管它們是否也會戰技,眼下這種危急關頭,我肯定是要率先使用戰技了,不然等會兒被耗得精疲力盡,再想用戰技可就有心無力了。
大太刀輪了個圈,逼開想要靠近的數個怪物,之後雙膝微曲,大腿繃緊,蓄勢,爆發!
冒着被戰戟長矛刺傷的危險,以左肩爲盾,強行向前突破。
殺意在一瞬之間凝聚到左肩,率先形成一面破軍之盾。
蜥蜴腦袋怪物雖然實力強悍,卻似乎不懂褪變之力之類的附加能力,只知道一味的用武器對殺意盾牌瘋狂輸出,卻收效甚微。
“給我——破!”我爆喝一聲,在完成前衝動作之後,破軍升龍擊的最強一擊緊隨而至,爆發出來。
大太刀高高揚起,刀鋒如破風的海燕,瞬間劃開了身前的阻礙。
一隻怪物躲閃不及,想用戰戟格擋,卻萬沒料到這一招威力之強,早已超越精鋼武器的範疇,就聽咔嚓一聲,戰戟斷爲兩截,同時,它也被鋒利無雙的大太刀一分爲二。
那隻怪物並沒有立刻死去,而是擡了擡手,試圖將斷裂兩截的戰戟合爲一處,卻發現根本無能爲力,焦急中,它開始怒吼,聲音剛剛發出,它的身體就自頭頂開始,出現一條極細的紅線,紅線一直向下蔓延,很快就到了盡頭。
下一秒,它的身體徹底裂開,左邊的部分向左滑落,右邊的部分向右滑落,內臟與鮮血噴灑一地,將它周身一米範圍內都染成了紅色。
落地的兩片軀體,尚未完全死絕,兩隻憤怒的眼睛,突然充滿了疑惑,它似是在疑惑,爲什麼眼前這個人類的身體,突然橫過來了?
爲什麼它突然不能發聲了?
爲什麼它的眼前逐漸變得模糊了?
十幾秒後,帶着疑惑的眼神,那隻蜥蜴腦袋怪物徹底掛了。
或許直到它死亡的那一刻,也沒想明白,爲什麼百鍊精鋼的戰戟,會被一把黑乎乎的大太刀給一擊斬斷。
其實這個問題,我也是在掌握戰技之後,才慢慢明白的。
戰技的好處,就是能爆發出成倍的傷害,譬如說拔刀斬,拔刀出鞘的那一刻,譬如說破軍斬龍擊,上挑的那一瞬,再譬如說破軍升龍擊,上挑的那一剎那,都會爆發出數倍威力。
瞬間威力的提升,也是有代價的,那就是體力的成倍消耗。
一擊過後,我微微有些出汗,不過破了怪物們縝密的陣型,也算是收效頗豐。
稍稍喘息兩下,我腳下一動,身子一轉,雙刀交錯,當下刺來的兩戟一矛。
在力量的驅使下,我連退數步,待站穩腳步後,突然將殺意凝聚右肩,冷不丁就是一記破軍斬龍擊。
刀尖直刺,洞穿了四隻怪物的身體,接着反手再刺,這一次又帶過來三隻,七隻被洞穿的怪物想要掙扎,卻發現根本掙脫不開這股力量,於是發出聲嘶力竭的怪吼。
對此,我恍若未聞,待兩刺之後,便是一記銳不可當的上挑。
絕望的哀嚎過後,怪物們摔落在地,它們幾乎全被斬爲兩截。
一時間大殿之中,瀰漫着濃烈的血腥氣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