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很舒服,只是,我此刻的心裡,卻總是有點彆扭的感覺。
地精王戴維德的那句‘愚民’,充分的讓我感覺到,來自王族的鄙夷與輕蔑。
“我說......”沉默少許,我道:“真的有這麼不堪嗎?”
杜威在一旁品着紅酒,聽到問話,他撇了撇嘴,道:“小毅啊,有些事情,展的會很快很突然,甚至來不及你去反應。”
“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皺了皺眉:“沒聽懂。”
“就是說,因爲憑空出現的阿喀琉斯與他的暴虐行爲,外族人幾乎都從艾瑞城撤走了,現在的艾瑞城,除了飛艇等幾樣重要設施沒有停止運營外,其他的項目,幾乎都停止運作了”說到這兒,杜威頓了一下,道:“我們地精,也會在不久之後與艾瑞城徹底斷交。”
“哥哥,這種事情怎麼能提前說出來呢!”戴維德埋怨杜威道。
杜威擺了擺手,道:“沒關係,小毅他並不是艾瑞城的人,他之前也只是遷移到艾瑞城的流浪冒險家。”
我一驚,脫口道:“杜威,你是怎麼知......”
杜威的表情先是有點尷尬,似乎也覺到自己的言喻有些不妥,不過很快,他就恢復自如,道:“選擇家業的繼承人,總是要先調查清楚他的來歷與背景吧。”
“喂喂,和你說幾遍了,你的家業找你自己的家人繼承”我有點不爽,道:“找我一個外人來,算個什麼事兒啊!”
咳咳!
杜威輕咳幾聲,道:“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先和你說艾瑞城的事情。”
說着,他朝戴維德努了努嘴,道:“跟他說吧,小毅不是外人,有些事情現在說了還能早做準備。”
戴維德聳了聳肩,道:“既然哥哥都話了,我也只得從命了。”
之後,他的表情非常嚴肅,道:“小毅,其實我們維奇堡的地精族和矮人也算仁至義盡了,月光城的精靈與達賽城的獸族,一早,就已經與艾瑞城斷絕盟友關係了。”
“呃?什麼時候?”我不禁問道。
“就在阿喀琉斯實行殺戮外族人政策的初始”戴維德道:“我們地精與矮人,本想秉着過去多少年積澱下來的深厚友誼,繼續維持與艾瑞城之間的關係,可是,這個阿喀琉斯竟然連續屠殺我們十幾個矮人同胞,致使矮人王動怒,在與我商量之後,我們決定將入駐艾瑞城的地精與矮人分批撤走,統統撤走之後,再徹底與艾瑞城斷交。”
我皺着眉頭,沉默少許,道:“話是這麼說,可是這一切並不是阿喀琉斯自主想要去做的,他是被人矇蔽了雙眼。”
“你是想說,這一切都是由艾瑞城的二少爺,卡特·斯科特一手策劃的,是嗎?”戴維德微微搖頭,道:“孩子,你太天真了,如果他真的有這樣的氣魄,那他的兄弟姐妹們,早就已經死乾淨了。”
“你是說,這一切......另有主謀?”
“當然另有主謀,而且,這個主謀的來頭還非常的大。”
“難道比卡特家族還要大?”我睜圓了眼。
“那倒沒有”戴維德道:“不過,這個主謀,應該是卡特家族最大的了。”
“卡特家族最大的......”我想了想,遲疑道:“該不會是......艾瑞城的城主吧?”
“就是他,卡特·霍頓。”
“那不對啊”我反駁道:“卡特·霍頓不是已經昏迷了嗎?他怎麼可能還是這一切的最大主謀呢?”
“這話是誰和你說的?”杜威問。
“羅德尼啊”我道:“艾瑞城城主最小的兒子。”
“那他現在的境遇如何?”
“呃,被囚禁了。”
我想了想,又道:“還有哈羅德,他也告訴我說艾瑞城的城主正在昏迷......”
“這個哈羅德,他現在的境遇又如何?”杜威又問。
“被,被撤職了”我無奈道。
“這就對了”杜威道:“一個被囚禁,另一個被撤職,這樣的兩個人,會得到最真實的情報嗎?”
“你的意思,他們兩個,都被矇蔽了?”
“就是這樣”杜威點了點頭,接着,又衝戴維德努了努嘴,道:“我累了,要歇歇,該你說了。”
“難道說,卡特·霍頓,他沒有昏迷,這一切都是他做的?”我緊皺眉頭,道:“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和其他族羣聯盟展不好嗎?”
“或許吧”戴維德聳了聳肩,道:“誰會知道他那顆蠢豬腦子裡到底想的是什麼,說不準,他是在羨慕約克漢城的那羣蠢豬吧。”
“這和約克漢城有什麼關係?”我不解道。
“看來你還真是流浪冒險家出身,連這個歷史都不知道”戴維德譏笑道:“約克漢城在傳說英雄時代之後,就徹底的閉關鎖國了,除人族外,絕不與任何外族聯繫,也不允許任何外族入駐約克漢城。”
“不與外族共同展,就會缺失很多很多最先進的技術與認知,久而久之,會被其他族羣淘汰的”我不解道:“他們這麼做,究竟是爲了什麼?”
“爲了集權”戴維德道:“只要有外族入駐,就會產生糾葛,就會爲了消抹糾葛而不得不讓外族入駐冒險家基地,從而將城鎮的權利外放,如此一來,他們西蒙斯家族就沒辦法成爲約克漢城的唯一。”
“就爲了集權?不惜付出被其他族羣淘汰的代價?”我難以置信道:“這也太......瘋狂了吧。”
“所以我說,他們是一羣蠢豬”戴維德不屑道:“只是沒想到,竟然還有人類想要模仿這頭蠢豬的行爲。”
戴維德的話令我無言以對,他說的對,這羣爲了集權而不惜捨棄先進知識與科技的傢伙的確就是一羣愚昧的蠢豬。
只是阿喀琉斯,這個傳說英雄的侍從,這個擁有足以橫行實力的強者,這個口口聲聲爲了正義、伸張正義的傢伙,難道頭腦真的這麼不好使嗎?
僅憑那幾個傢伙的幾語之言,以及艾瑞城那羣可憐愚民的狂熱追捧,就會迷失了自己的理智,失去了判斷真僞善惡的基準?
腦海中,突然閃過阿喀琉斯上一次與我對決之後的情景,他的對話,他的眼神,難道說,他早就知道這一切會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