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潘多拉&中
凜冽的刀氣直接切上了鐮舞者的面門,額前飛揚的劉海被狂暴的氣流吹散,那眉心正中一抹紅線緩緩的凸顯了出來。
不過,這一刀,也止步於此了。
鐮舞者伸手輕輕的抹下了眉心滲出的血珠,手指微微一碾,血珠化爲了一蓬血霧消散了。
“好刀。”鐮舞者臉上無悲無喜,看不到一點波動,“很遺憾,不能夠和你分出個勝負了。”
銀白色的電流還在肆虐着,但是這完全沒有影響到鐮舞者和羅逸之間的一絲一毫,那閃電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對這兩個怪物一般的存在秋毫無犯。
羅逸看着鐮舞者的臉龐,想要從上面發現些什麼,很遺憾的是鐮舞者從始至終都是那樣靜靜的平淡的好像在看一個與她完全無關的物什一般看着他。
“爲什麼要這麼說?”羅逸反手將直刀收在了背後,既然她說了分不了勝負,那就是沒得打了。感情是可以打出來的,他和朵麗兒張天垢之間,打出了你死我活的交情。在和鐮舞者的這三合交鋒之下,卻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可能,就是因爲身份不同的緣故吧。和朵麗兒和張天垢之間,是爲了利益而廝殺。但是再和鐮舞者的交鋒中,卻是多了幾分證道的意味在其中。雖然說兩者都是會死人的戰鬥,感情卻是截然不同。
“倘若你不在追究什麼的話,就此罷手也好。”羅逸也靜下了心,同樣木着一張臉衝着鐮舞者問道。說來還真奇妙,明明就是同一張蘿莉臉,但是換了個鐮舞者的精神,怎麼看都是給羅逸一種女強人的感覺。“本來就只是衝着有可能存在什麼強力基因纔來的闖一闖的,但是眼下既然說我已經突破,那麼不戰也沒有什麼關係。”
“可惜……”
本來在羅逸想象中十拿九穩的結果,卻只換來鐮舞者的一句可惜。可惜什麼?還是要戰麼?有什麼非戰不可的理由麼?羅逸心下想着,手中握着的直刀更是緊了幾分。
羅逸看的很是緊張,但是鐮舞者竟然笑了,那是一抹純淨到讓人迷醉的微笑。這還是羅逸第一次見到,無論是朵麗兒還是鐮舞者,兩個對他不是冷笑嗤笑就是憎惡還有面無表情。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那張有些清冷的小臉上露出過這種笑容。
但是,在這美麗到驚豔的笑容之下,羅逸嗅到的更多的東西還是危機。那個微笑,除了美,還有解脫……
“可惜……現在晚了。”鐮舞者的本體,也就是死亡巨鐮斯沃德和星辰戰甲帕里斯,開始緩緩的崩解了。從朵麗兒嘴裡說出來的話也變的有些模糊與不清不楚,“記着你的話……朵麗兒小姐……她……最後的希望……”
死亡巨鐮和星辰戰甲緩緩的消散在了空中,鐮舞者是在守護朵麗兒,自然是沒有選擇侵佔朵麗兒的身體。在歷經了數百年的沉寂之後,這最後一招不完全的血月狂天終於是帶走了鐮舞者最後的生命。
羅逸還想要多知道些東西,想和鐮舞者在多說些話,但是現實就是鐮舞者消失了。徹徹底底的消失了,就連一個碎片一點殘渣都沒有留下來。
心下想着
鐮舞者最後的話語,羅逸直接衝上了天空,接住了赤身裸體的朵麗兒。他從來都認爲自己是一個好人,但是他是一個正直的人。現在,哪怕是朵麗兒有危險,他都不需要違背自己的諾言動手處理朵麗兒。只是把她放在這裡不管的話,就完全沒有了問題,但是羅逸是一個正直的人,他從來都不會去欺騙自己的心。
聽着淒厲的警報和逐漸消散的雷鳴,羅逸單手抗起了朵麗兒朝着研究所更加深處的地方走了過去。他沒有擔心玉婼妍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耍什麼手段逃跑或者是暗害蝙蝠,死亡是最好的粘合劑,它能夠有效的將很多仇恨或者利益之類的原因產生的裂痕都黏起來。只要是玉婼妍還想要活着出去,那麼羅逸就根本不擔心她會出工不出力。這是一個很簡單事情,沒有人會拿着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至於說鐮舞者最後所說的那些話,一時半夥羅逸還真的是沒有抓到一點頭緒。朵麗兒又怎麼是他最後的希望了,難不成最後還有什麼寶箱大門之類的要用朵麗兒的虹膜或者基因來開啓麼?那也太狗血了吧?
羅逸更加在意的還是那個警報,鐮舞者有些反常,貌似就是從那個警報開始之後的。沒啥事情也沒有必要拉響警報,說是在警告他們的入侵也說不過去,朵麗兒這都是早就在等着他們了。要是警報早就拉響了,現在羅逸認爲最有可能性的還是就是那個自爆系統,着淒厲的警報,說不定就是那自爆前最後的警告了。
想了很多是沒有錯,但是羅逸怎麼想都沒有想到的是他接下來要面對的存在,潘多拉,一名真正的潘多拉。那淒厲的警報,不是因爲其他的事情。真是因爲這個研究所裡面,最爲重要和核心的設施,最初的潘多拉生產裝置泄露了。
商業利益逐漸的越來越快的侵蝕了醫學界,醫藥公司關心的只是資產方面表現出來的經濟利益,以救死扶傷治病救人爲己任的醫學基礎原則道德消失了。在治療液這種東西出現之後,再加上壟斷利益的趨勢,漸漸的……醫生這個詞語,消失在了世界上。
所剩下的就只有醫學博士,生物研究者這種稱呼。而這個地下研究所,正是第一名潘多拉誕生的地方,這裡沒有一個完整的生產線,但是這裡有塞拉斯博士,有他所需要的一些物資。
那個位於底下最深處的培養皿,不單單是爲了培養而培養,最初設計的時候更是爲了囚禁強悍無比的生命體而培養的。就算是塞拉斯博士,最初的時候也不敢肯定,人造生物潘多拉誕生之初究竟是會怎樣。會不會直接就在培養皿裡剛剛誕生意識的時候,就發生暴走的情況,
而同樣的,時間可條件都不允許塞拉斯博士在調製潘多拉的時候放水,對潘多拉進行弱化培養。所以,這個最初的試驗用培養室是有
着極強的而且完善的保安系統的。
幸運的是第一個誕生的潘多拉,在沒有直接灌輸任何知識的時候出現意識,並沒有暴走。她就像是一個靦腆的少女一樣,靜靜的用她那純淨的猶如天山峰的冰雪般無暇的眼睛看着外面的世界。她就是一個嬰兒,一個智力很成熟的嬰兒。
這就是第一個潘多拉,也是唯一一個沒有經過任何知識灌輸,像是人類一樣慢慢體驗人生的潘多拉。她叫瑪格麗特,潘多拉起義的領導者,一個在舊時代受到詛咒的存在。
“沒有自由,沒有人生,也沒有理想……”瑪格麗特從培養皿裡走了出來,站在那裡,擡着頭看着那一閃一閃的警示燈自言自語,“但是我從來沒有感覺到後悔,如果說我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那麼我又怎麼會見到你呢,親愛的。”
瑪格麗特說着低下了頭看着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就算是如此,我也從來沒有怪過你,從來沒有……”
“烈日武裝!”瑪格麗特伸手一招,一套火紅色彷彿永遠都在燃燒的紅色披風出現在了她的背後,和那個披風同時彷彿從虛空中出現過來一樣出現的,還有一把一米多長的單手劍。
瑪格麗特握住了單手劍,輕笑道:“好夥計,該醒來了。”
“啊哈,我可愛的瑪格麗特,我睡了多久,話說你那個愚蠢的博士還有沒有處理你,該死的鐮舞者在不在……喂,等等,瑪格麗特你的身體怎麼回事?這個傷痕怎麼還在,難道說你又是在強行催動我了麼,你不想活了麼瑪格麗特……”
她知道自己的老朋友是一個怎樣的傢伙,瑪格麗特微笑着靜靜的握着烈日劍,任由着她在不停的碎碎念。
“……喂喂喂,你好歹回個話啊,我沒有記錯的話我沉睡之前你的身體不就是這幅模樣麼,那個愚蠢博士還真是夠幹散的,就真的把你關在這裡沒有治療麼?馬婷娜呢?她不是後備軍麼,她們怎麼都沒有來?”
直到烈日問完了最後一個問題,瑪格麗特才笑着回答道:“我們被出賣了呢,馬婷娜在我被抓之後就來攻擊這個研究所了,還把整個研究所都打盡了地下。”
“什麼,那個白癡女終於忍不住了麼?讓我們回去切了她,立刻,馬上……”
“她早就死了,我的烈日。現在,召喚你,不過是要你來陪我做最後一件事情。”從始至終,瑪格麗特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改變過,哪怕是再說那一場遠古的背叛之時。
烈日沉默了一下,最後的事情,以瑪格麗特現在的身體狀況而言,這就意味着必死。本來不強行召喚出她來還算是好的,但是現在無疑是更加的加重了她的生命流失速度。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要聽從塞拉斯的命令麼?那他之前叫你不要動手殺人,叫你不要反叛聯邦的時候,你爲什麼又不聽他的?”
“嘻嘻,好像從很小的時候我就從來都沒有聽過他的話呢,最後的這件事,也是我想要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