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烈風抱着她到了牀邊,看着她手肘處的血肉模糊,一張帥氣的臉上風雨欲來,他最看好的林泱居然失職了,是他管教太過鬆散了嗎?
坐在牀邊將她手裡的盒子拿了過來,然後將她滿是血跡的衣袖直接撕了下來,看着傷口皺眉,抱着她起身去了浴室給她沖洗傷口。
水一心的哭聲漸漸的小了,剩下了細微的抽噎聲,冷烈風爲她沖洗着乾枯了的血液,回頭看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女人,伸手給她擦了鼻涕:“出息,哭什麼?”
水一心吸着自己的鼻子,看着他有些嫌棄,有這種人嗎?一走就是十幾二十天,回來之後一句好話沒有,還在嫌棄自己哭。
冷烈風爲她清洗好了傷口,抱着她出去,放在牀上,拿了紙巾給她擦臉:“等會,我去拿藥。”
看着冷烈風從窗口出去,水一心想說,她這裡有藥,可是人家明顯的沒給她機會。
冷烈風去的快,回來的也快,坐在牀邊給她上藥。
“嘶,疼……”水一心向後躲着自己的手臂,藥水碰到手臂,那個感覺不是一般的酸爽。
“還知道疼,我以爲你腦袋進水沒感覺呢?”冷烈風心疼她,可是還是要把她的問題說清楚。
“我怎麼腦子進水了?”水一心哼了一聲,她去撿自己的東西有什麼錯。
“你以爲她是大力士嗎,還能把盒子丟到馬路上去?你腦殘嗎?”冷烈風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她,塗好藥水之後拿了紗布過來給她將傷口包上。
“我……”水一心想反駁,可是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反駁,她當時是有想過這個問題,可是她沒有想到袁如雲會這麼心狠手辣。
處理好她的傷口,冷烈風收拾了桌上的東西,微微嘆息看着她:“你怎麼就不能長點心眼呢?”這樣他怎麼能放心把她放在雲家。
水一心低頭不語,其實剛剛雲皓寒一句話都沒有說的時候她就知道了,雲皓寒還是在懷疑自己。
冷烈風看到地上的行李,微微一挑眉,陰鬱的心情終於是好了一些,伸手握着她軟滑的小手,開口問道:“搬哪裡去?”別墅那邊,就算是自己說了她也不會過去的,他也就不提了。
“小小的房子沒人住,我先去那邊住一段時間。”水一心開口說着,卻沒有將自己的手收回來,因爲她不是冷烈風的對手。
而且她還在想自己的問題,因爲去讀研究生就代表她的工作也沒了,以後就沒有了工資收入,所以她就只能暫住在小小的房子裡,等到研究生畢業再去找新的地方。
冷烈風涼颼颼的看着她,不過這女人就這脾氣,他還能怎麼辦?
水一心躲閃着自己的目光不去看他,低頭另外一手撫摸着自己的傷口,在雲家尚且這樣,那麼冷家的人,出一個人用手指頭都能把她給碾死,她承認,她怕死。
冷烈風又怎麼會讓她躲閃,一手摟在她後背上,微微用力將人拉進了自己懷中,對着她的紅脣親吻了下去。
水一心驀然睜大了自己的眼睛,反應過來之後伸手推他,碰到手臂上的傷口,猛然倒抽了一口涼氣,冷烈風急忙將人放開,看着眼圈紅紅的女人,伸手撫摸着她瘦了不少的臉。
“心兒,以後長點心吧。”不然他會一直提心吊膽,這次任務結束,他甚至連部隊都沒回,就趕了過來,只是沒有想到,她還是受傷了。
水一心還沒有反駁,冷烈風便將那天一起買的手錶帶到了她的手腕上,開口說道:“行了,我部隊還有事情,先回去了,傷口別碰水,我週五回來。”其實剛剛林湛就在外面催了,畢竟他已經放了領導幾次鴿子了。
冷烈風說着,起身在她脣上落下一個吻,摸了摸她的腦袋:“我走了,搬家的事情我讓林湛幫你。”
“不用,我自己能來。”水一心開口說着。
可是冷烈風顯然沒把他的反對放在眼裡,已經起身離開了這裡。
水一心看着被關上的窗口,無奈嘆息,看着自己被包紮的手肘,嘴角反而是勾起了一抹笑容。
水一心在牀上歇了一會兒,雙腿沒有那麼的軟了之後她才掀開被子下牀,將盒子放到了自己的行李箱中,她也該離開這裡了。不讓林湛幫忙不是拒絕他的幫助,而是因爲自己就一個行李箱,所以沒有必要讓人來幫自己。
水一心換了件衣服,帶着行李箱下樓,下面的幾個人都擡頭看向了她,雲皓寒直接起身過去,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在她倒抽氣的時候才道歉鬆開,看着她的行李箱,皺緊了眉頭:“你要做什麼?”
水一心深呼吸了一口氣,一一看過他們,最後看向了雲皓寒,開口說道:“爺爺之前把結婚證讓律師交給我了,你看你有時間嗎?我們去把手續辦一下吧。”
“爲什麼非要離婚?”雲皓寒低吼了一句。
“因爲我怕死。”水一心立刻回覆了一句,那速度,快的讓人可以知道,這就是她最本能的回答。
水一心的話音落下,一時間整個客廳沒有了別的聲音,雲寒如何精明,在聽到水一心的話的時候就看向袁如雲,袁如雲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上。
雲皓寒和水一心對視,誰也不肯退讓一步。對水一心來說,她再無顧忌;而對雲皓寒來說,因爲他不知道這段婚姻是不是還有意義,所以他不敢現在放手。
看着靜默的兩人,袁如雲的心好像是被人揪住了,時間越久窒息的程度就越加的濃烈,終於她再也忍不住,大聲開口說道:“皓寒,你爲什麼一直不肯和她離婚,是因爲你愛上她了嗎?”她說着,聲音顫抖,“皓寒,我十九歲跟了你,到現在已經快十年了。你因爲爺爺娶她,我一句話都沒有說;我周圍的人都嫁人生子,我無名無份的跟着你,什麼都不說;爲什麼現在有了孩子,她願意放手了,你卻不願意給我們的孩子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水一心能感覺到自己手臂上被施予的力道慢慢消失,她看着那邊淚如雨下的袁如雲,雖然她很可恨,可是不能否認的是,她的這些話都是真的,所以,從某一方面說,袁如雲也是一個可憐人。
雲皓寒回頭看着跌坐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的袁如雲,心,如同被人撕扯一般。剛剛鬆開水一心手臂的手慢慢握緊。最後慢慢轉身,一步步下樓,任由某種東西從自己的體內一絲絲的抽離。到了樓下,他蹲下身子扶起地上的袁如雲,將人安撫在自己懷中,擡頭看着臺階之上的女人,極致的掙扎之後開口說道:“好,我同意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