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你在我這兒看上東西,你要就拿去
站在付款臺前排隊等待結賬,禾苗往門口的方向看,透過玻璃門可見一抹高大的身影正背對着她們的方向,動作像是在點菸。
“汐姐,那你去吧,我自個兒把東西拎回去就好。”
“抱歉啊,還說要跟你一起做午飯的。”雲汐說。
“沒事,宛宛也會幫忙呢,你還沒有吃過她做的菜,下次再過來。洽”
付好了錢,雲汐跟禾苗一起往外走,面前的男人這時候剛好轉回身來。
“司堯,我給你介紹,這是禾苗,我當妹妹一樣的。”
“你好。”
聽到介紹自己,禾苗先微微點頭跟面前的男人打招呼鈐。
剛纔在遠處就覺得這個人身影高大,現在站在跟前,更有這樣的感覺,而且這時候她也纔看清,這個人有一張混血的臉,也難怪是這樣的身高了。
“你好,我叫陸司堯。”
面前的男人淡淡勾脣,對她點個頭。
“那,汐姐你們去吧,我也回去了。”
說着,禾苗對兩人擺擺手,往前走去。
“我們可以走了嗎?”
陸司堯問身邊的雲汐。
雲汐點頭,他走在左,兩人一起往他停車的地方去。
走了好一段距離的禾苗轉回頭來,看到雲汐跟那個叫做陸司堯的男人一起走的背影,不知道爲什麼,這個男人給禾苗一種壓力感,有點類似慕彥沉那樣的感覺,但是又不盡相同,她也說不清楚。
看這個男人的穿着,還有舉止談吐,應該也是個有來頭的人……或許他們這樣人,都會給普通人壓力感吧。
她收回目光,轉頭繼續朝前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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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剛回來,也不知道這兒有什麼好吃的地方,你給推薦一個?”
車子行駛在寧城繁華的街道之中,臨近中午,路上車流有點密集。
陸司堯問身邊副駕座的雲汐。
“唔……其實我也很少在外頭吃飯。”雲汐笑,不過還是努力想了想。
“找個環境好點的,能好好坐一會的。”身邊人又說。
這樣?雲汐按照他的要求給提議了一個:“我知道有一家餐廳應該符合你的要求,就在前面不遠了。”
“常去?”
“不是,很偶爾纔會出來吃飯。”雲汐笑,那是她跟慕彥沉去過的餐廳,感覺像是陸司堯這樣的人,應該跟慕彥沉差不多一樣的喜好。
“好,你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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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汐說的是一箇中式的餐廳,餐廳風格卻是簡約的。
停好了車下來,兩人一起進餐廳,按照陸司堯的要求,侍者領着兩人往二樓靠窗的卡座去。
卡座跟卡座之間是實木的漆屏隔開,身側還有一道珠簾遮擋,自成一方**的小空間。
這個位置視野不錯,從潔淨的玻璃窗往外看,車水馬龍,寧城的繁華就在眼底。
侍者在旁等待,點好了餐後離開去準備,陸司堯環顧四周。
“這個地方環境確實不錯,跟什麼人來的?”
陸司堯喝了一口檸檬水,問。
“你應該還不知道,我已經結婚了,我跟我先生一起來過。”
雲汐收回目光,大方說出自己的情況。
陸司堯握着杯子淡淡笑,目光中似有驚訝之色:“什麼時候的事?如果通知我,我該給你備份大禮。”
“半年多前。”雲汐也擡起杯子喝水,又笑說:“你的心意我心領了。”
陸司堯聳了聳肩,往後靠着椅背,望着雲汐,不說話。
雲汐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低頭看自己身上,應該沒有什麼異樣。
這時,放在包裡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看,卻只是一條系統發來的短信。
“我去下洗手間。”她說。
陸司堯點個頭,她就握着手機起身離開了。
陸司堯一個人坐在位置上,對面的座位,雲汐的包包並沒有帶走,就擱在座位邊上。
目光看着那個包,他拿起自己那杯水,一口喝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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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汐進了女士洗手間,給商譽的號碼撥過去,響了幾聲那邊接起來。
“少奶奶?”
雲汐聽到他那邊有呼呼的風聲,問:“商譽,你現在在忙嗎?”
“我現在正在工地上呢,少奶奶。”商譽那邊回答,還隱約聽到有人在邊上說話的聲音。“有什麼事嗎?”
“沒……就是,今天你送彥沉去了機場,後來我也沒有接到你的電`話,就想問問——”
“哦,對,真不好意思,少奶奶,是我忙得忘了。我早上把總裁送上機後就回來了,一切都很順利,瞧我,回來就趕着過來這邊工地,忘了跟少奶奶你說一聲,好讓你安心。”
“順利就好,那就好,那你忙吧,我先掛了。”
雲汐就是心裡不踏實想要問問,得知慕彥沉已經順利登機,她就放心了。
“好,等總裁到了那邊一定會及時跟少奶奶你聯繫的,少奶奶你別擔心。”
雲汐應了,就掛了電`話。
從洗手間出來,往靠窗那邊的卡座走回去,雲汐重新坐下之後,他們點的食物也剛好送上來了。
因爲懷孕,雲汐對於食物變得挑剔,也不敢亂吃什麼,只點了份中規中矩的中餐。
而陸司堯的那份顯然要比她的豪華得多,還有魚塊。
“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吃魚,這個看着不錯,要不要嚐嚐?”
陸司堯示意自己的那份。
雲汐現在過了懷孕的早期,孕吐的反應沒有之前那麼強烈,但那些之前讓她起反應的食物,還是能不碰就不碰,可就現在,看着推過來的那些魚塊,她突然又有點難受的感覺了。
“不了,最近不大有胃口吃魚。”雲汐說着,突然就一陣噁心涌上來,她連忙擡手捂住了嘴。
“怎麼了?”陸司堯蹙眉看着她。
“沒,我再去下洗手間。”雲汐起身往洗手間,這一次,陸司堯卻跟了過來。
雲汐也沒有注意,進了女士洗手間,站在洗手池跟前,噁心想吐卻又吐不出。
自從過了孕早期的反應階段,最近這段時間已經很少會覺得噁心想吐,今天卻——
雲汐深呼吸,想着,或許是因爲自己昨夜有點沒睡好。
這段時間她的睡眠都很不錯,可是今天慕彥沉要出差了,昨夜她就有點睡不着了。
閉着眼睛躺在他懷裡,好像也沒有什麼要擔心的,但就是沒能睡好,一直迷糊到了天亮才睡着過去,等到慕彥沉起來她就又跟着起了。
那時候慕彥沉問她睡得好不好她還不敢說,要不然他鐵定要她繼續去睡,連出門前的說話都沒法說了。
也怪自己體質不算強吧,就那麼休息不好一`夜,也開始來了反應。
擰開水洗了手,搽了把臉,她看看鏡中的自己,呼口氣,然後才走出了洗手間。
卻沒想陸司堯就站在外邊,而且正跟一個女服務員說着什麼,一回頭看到她出來了,就讓那那個女服務員離開了。
“怎麼了,不舒服?”她再不出來,他就要讓人進去看看她怎麼回事了。
“大概昨晚有點沒休息好。”
“雖然我很想跟你繼續共進午餐,但你的情況還是回去休息比較好。”他看她的臉色,確實有點蒼白。
“……好吧,今天真的不好意思,在你離開之前,我再請客?”雲汐確實也想回家了,一噁心起來完全沒胃口,何況還是跟朋友一起,這多掃興。
“這可是你說的,我記住了。”陸司堯對她笑,然後轉身直接去買單,而云汐則回座位上拿了自己的包,然後跟他一起下樓。
回家的路上,陸司堯的車子開得比來的時候慢,不過正是下班高`峰,想要快也快不到哪兒去。
雲汐不怎麼說話,陸司堯主動找話題:“你先生……我還不知道他是從事什麼的。”
“起房子的。”
雲汐想到童童的說法,笑着道,“簡單來說就是做房地產的。”
“哦?”陸司堯握着方向盤,挑眉:“房地產……那之前我舅舅名下的那塊地皮,你先生的公司有沒有拿下?”
“嗯,地皮?”雲汐一怔,腦海中思索了幾秒,“不會是說的陸家的那塊吧?”
然後才驚訝地發覺,陸司堯姓陸,那家也姓陸。
陸司堯笑笑沒有回答,但云汐已經可以認定是了。
“原來你跟他們是親戚?”
雲汐意外道,她只知道陸司堯有親人在寧城,卻沒有想過這麼巧地跟那個陸家是親戚。
剛纔他說是他舅舅名下的地皮,那麼就是指的陸遠了,奇怪,爲什麼跟着外家姓陸?或者是剛好陸司堯的父親也是姓陸的?雲汐心裡想到這個,但是沒有八卦地去問那些人家家的私事。
“你舅舅有一枚很漂亮的‘藍針’,上次我見過。”
“喜歡?”他笑了,目光依然看着前方路況。“你收藏了那麼多好東西,沒有‘藍針’?”
“有是有,但是沒有你舅舅的那一枚那麼美——”說到晶石,雲汐就比較有興趣,好像剛纔的不適都緩解了一些。
一路說着話,在雲汐的指路下,很快車子就開到了慕家的大門外。
“今天謝謝你,以及,真不好意思,改天我請客。”雲汐解開安全帶。
“我等着。下車吧。”陸司堯笑說,看她推門下車,他也跟着下來了。
“你進去我就走。”他倚着車門。
雲汐笑笑,跟他擺擺手,往雕花大鐵門裡進去了。
看着她的背景一直往裡,到消失不見,陸司堯擡頭看面前這幢房子……
氣派的慕家——
好一會,他才轉身拉開車門坐入駕駛座,啓動車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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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
陸司堯步入大客廳,陸老夫人正坐在沙發裡,手裡拿着一個小盒子在端詳。
“外婆。”
陸司堯走過去。
“司堯,回來了,正好,你給我看看這個。”
陸老夫人將手裡的盒子遞過來。
陸司堯接過那個瘦長型的黑色絲絨小盒子,打開的盒子裡面躺着一串木珠子。
木珠子淺紅棕色帶有油性的光澤,紋理成流水狀,還散發着淡淡的木香。
“嗯,很好品質的崖柏,外婆,誰送的?”
陸老夫人看到東西得到肯定,笑着重新拿回去,伸手擡一擡金絲框的眼睛,再仔細端詳那盒子裡的珠子,說:“你舅舅的一位朋友來家裡玩,送的禮物。”
“看來又是有事找我舅舅幫忙的吧。”陸司堯說。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他要你舅舅幫忙的事不是什麼大事,相比這一串崖柏,還是值的。”
陸老夫人端詳完了東西,轉頭看陸司堯,“今天上午又跑哪裡去了,你一回來就沒有好好待在家裡過。”
陸司堯坐過來一些:“外婆,我聽說舅舅有一枚很漂亮的‘藍針’?”
“那是我的,哪裡是你舅舅的。”老夫人一聽,糾正道。“怎麼,又打什麼主意?”
“沒有,我聽說了,所以想看看而已。”
“好吧,我讓人去給你拿。”陸老夫人轉頭吩咐身後的傭人,傭人就往她的房間那邊去了。
不一會,拿出來,陸司堯接過,打開了看,正常的燈光下,真的是跟一枚優質的白水晶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雲汐說好,就一定有它的特別之處。
“上一次你舅舅不知道到底該把地皮賣給誰,曾經就用這個出題目,最後選了慕氏。”
“慕家現在管事的慕彥沉,他那個妻子還不錯,對這方面也有了解,算是幫了慕彥沉的忙了。”
陸老夫人擡起杯子慢慢喝口茶,說。
陸司堯聽着,手裡捏着那枚‘藍針’把玩,神色若有所思。
“外婆,這個您能不能送我?”他突然問。
陸老夫人一怔,看着自己這個外孫:“難得你在我這兒看上東西,你要就拿去。”
陸司堯笑了:“外婆,我今天下午哪兒也不去,就在家陪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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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雲汐,直接就上樓進了自己的房裡休息。
小江過來問是否要準備午飯,雲汐確實沒胃口,就說想休息一會起來再吃。
換了衣服,整個房間很安靜,慕彥沉這一走,好像房間都空了,可是其實什麼都沒少。
正打算休息,慕悅然來了。
“汐姐,我聽說你回來沒吃午飯呢?”一進來她就說。
“嗯,等會吃,你吃了嗎?”
“沒。汐姐你這樣可不行,哥哥剛走呢。”慕悅然皺眉說。
“悅然,是你哥讓你看着我的嗎?”雲汐笑,慕悅然的樣子,好像就是來監督她的似的。
“唔,也可以那麼說吧,可是我當然也關心你啊——這麼吧,我也沒吃,我在這兒陪你吃,怎麼樣?”她又提議。
雲汐看她如此關心,也不好讓她失望,點頭說好,慕悅然就笑着轉身出去找小江去了。
等到小江把飯菜送進來,兩人坐在一起吃,自然閒聊起。
看到慕悅然的手已經沒有包紮了,只是手指的顏色有點不一樣,雲汐問:“手好了?什麼時候拆的線?”
之前都沒有注意到,昨晚上去她學校的時候也是光線暗淡沒注意。
“唔,就這兩天剛剛弄的。”
“悅然,你喜歡那個學生會主席嗎?”雲汐想起來昨晚的那場表白。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我不是說了嘛,沒那個心思。”慕悅然低頭吃菜。
雲汐點頭:“你才大一,接下去會有很多機會被表白的。”
慕悅然長得漂亮,不難預見以後追求者之多。
“汐姐,那些我都不想想,先把學習搞好吧,對得住老師還有哥哥的期待。”
“你能這麼想也不錯呢,你哥哥聽到一定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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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好了午飯,陪着雲汐坐了一會,慕悅然從家裡出來,去學校上課。
下午第一節就是岑信之的課,慕悅然覺得,好像他臉色有點不大好。
等下了課,岑信之回辦公室,慕悅然跟着過來,她想把之前借的一本資料還給他,剛要敲門,突然聽到裡面一道聲響,感覺不對,她直接推門進去,就看到岑信之倒在椅子邊,神情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