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唐詩詩壓根就不打算來,但是陸濤將那天唐國端在電話裡的話跟唐詩詩說了一遍,唐詩詩就動搖了,其實私心裡,她也想來看一眼凌睿,看看他,哪怕只是在遠處遠遠的看上那麼一眼,或許她的心裡就不會那麼空,那麼難受了!
“是不是累了?走吧,我們到那邊去!”陸濤察覺到唐詩詩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溫柔的說,拉着唐詩詩就要往東邊走。
“看來,陸總還真是溫柔多情!”凌睿輕笑,只是那笑容不達眼角。
唐詩詩微微咬着脣瓣,她不敢說話,亦步亦趨的跟着陸濤的腳步。
“凌少,這邊!”權少白在君暖心的示意下,對着凌睿揮揮手!
因爲君暖心看到白茉那個女人還不死心,又要上前tian着臉跟凌睿搭訕。
白茉氣的牙齒咬的咯咯響!
這個權少白,眼睛是瞎的嗎?竟然也來破壞她的好事!看看他帶着那張大野狼的面具,粗鄙不堪,哪有點像是參加高級宴會的樣子!
就在白茉氣的將要失態的時候,司儀受了白老夫人的指示,上前提醒白茉,宴會可以開始了!
白茉不甘心的又看了一眼凌睿的背影,提着裙襬,走上主持臺,儀態大方的說了一段開場白。
本來白茉計劃的是,剛剛在凌睿入場的時候,自己上前親自迎接,然後趁機邀請他跟自己跳開場舞的,但是現在看起來怕是不行了!因爲擔心剛剛的事情再重演一次,白茉這次倒是學乖了,並沒有當衆邀請凌睿,但是這開場舞總要有人跳的,於是白茉就隨機應變的笑笑說:“有沒有人已經找到今晚的舞伴的,來領跳下開場舞?”
白茉的話剛一落,權少白就立刻應和道:“我們來!”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生拉硬拽着君暖心就到了場地的中央。
因爲帶着面具,好些人都不知道權少白跟君暖心的身份,看着這兩人一個帶着大野狼的面具,一個帶着小白兔的面具,忍不住笑了起來,打趣道:“這大灰狼對小白兔,倒是絕配!”
權少白循聲望去,對那個說話的男人咧嘴一笑,說道:“兄弟,你真相了!說的對極了!”
君暖心則是恨恨的瞪了那個人一眼,心道:不說話沒人將你當啞巴!什麼眼神這是?歪的這麼厲害!丫的看埃菲爾鐵塔纔是正常的吧?
雖然被權少白強行給綁架到中央來,君暖心表面上還是維繫着大家閨秀的風範,姿態萬千的配合着權少白跳起開場舞來,不過這私下裡嘛——看權少白那張時不時扭曲一陣的臉就知道了!
“我說君暖心,你能不能輕點踩!”在權少白的皮鞋,不知道被君暖心那尖細的高跟鞋給親吻了多少次之後,他終於忍不住開口提醒。
“不能!我就這水平!要不你換個人?”君暖心硬邦邦的回了句。
“那還是就你吧,大不了被踩成瘸子,反正我認了就是了!”權少白邊說邊又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妞真狠!真捨得下死勁兒!
場地中間,漸漸的有許多的男女加入,舞會開始,場面還是很熱鬧的。
舞池裡年輕男女跳舞,坐在四周的一些父母則是對舞池裡面的人指指點點的,幫着兒女相看。
“怎麼回事?”君慕北看凌睿今天晚上老是心不在焉的,過來問道,這種宴會簡直就是無聊至極,他向來是退避三舍的,這次,爲了睿小子,他可是犧牲大發了!
按照他的xing子,自己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怎麼滴也得狠狠的敲凌睿這傢伙一筆,但是,一想到弟媳婦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帶走的,君慕北就蔫吧了。
“沒事!”凌睿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目光在唐詩詩的身上轉了一圈收回來!
其實,從唐詩詩跟陸濤入場,自己看到唐詩詩的第一眼的時候,他就已經認出了她!
小野貓!以爲帶個面具摘下婚戒變變聲音,爺就不認識你了?
就你那點伎倆,還想逃過爺的法眼?
別說這樣了,就是你化成灰末,爺都認識你!
竟然敢跟陸濤那小子勾肩搭背的,等着吧,爺這次不好好的教訓教訓你,爺就跟你姓!
此刻唐詩詩在角落裡無精打采的,因爲老是感覺到有一道視線對自己如影隨形,但是當她擡頭張望的時候,卻根本什麼都沒有!
她開始以爲是凌睿在看她,但是當她擡頭看向凌睿的方向的時候,發現他跟君慕北兩個人一直在低頭說話,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角落裡的自己!
此刻凌睿跟君慕北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兩個人姿態慵懶,高貴出塵,絲毫沒有什麼其他的變化,難道自己失蹤了,這兩個人都不帶着急的?
沒良心的君慕北,枉費自己前些日子做了那麼多好吃的給他!沒信用的凌睿,還說什麼要喜歡她一輩子,疼她一輩子的!大騙子!
“怎麼了?”陸濤看着情緒低落的唐詩詩,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唐詩詩看着陸濤關切的眼神,勉強的勾脣:“只是覺得有些好笑!”
“看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了?”陸濤刻意的跟唐詩詩找着話說。其實這樣的宴會,簡直是無聊透頂!
唐詩詩拿吸管攪動了一下手中的果汁,說道:“這個世道真是諷刺,我們兩個人結婚三年,卻從來沒有一起參加過宴會,而現在離婚了,而且我還再婚了,反倒相攜一起來參加宴會!你不覺得這十分好笑嗎?”
陸濤一下子沉默,良久,才緩緩的開口說:“這些宴會,不適合你。”
“是不適合,還是因爲我拿不出手去?”唐詩詩諷刺一笑,問道。
陸濤皺眉:“你怎麼會這麼想?”他是真的覺得唐詩詩不適合參加這些上流社會所謂的宴會,太虛假,太枯燥,太無聊了!
“我一直這麼想,難道你不是這麼想的?”唐詩詩語氣輕快的說,離婚後,她都將這些看淡了,所以即便是拿出來說說,心裡也已經不會覺得不舒服了。
“當然不是!”陸濤飛快的反駁,激動的差點打翻杯子!
“你這麼激動幹嘛?是不是都已經無所謂了,我也就隨便一提!”唐詩詩不甚在意的說。
“我只是覺得,參加這樣的宴會,以你的xing子來說,簡直就是活受罪,而且我不願意別的男人老是盯着你看。”陸濤激動的說,看來,他跟唐詩詩之間一直存在着誤會,很深的誤會!
“陸濤,或許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你不會知道當你每次一個人去參加宴會,將我丟在家裡面對你母親冷臉的時候,我是一種什麼心情,宴會或許很無聊,但是至少能給我存在感和站在你身邊同你並肩而立,面對一切的尊嚴。”唐詩詩嘆口氣。
“對不起,我不知道——”陸濤的情緒頹廢了下來,以前,他就是太自我了,什麼事情都是以自己的觀點爲出發點考慮,所以,就很容易忽略唐詩詩的感受!
他們兩個人走到今天,責任全部在他!
“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提!”現在說這些話有什麼用呢?給自己找不痛快而已!
陸濤的話就這樣梗在喉嚨裡,心裡悶得難受!
唐詩詩的目光又不自禁的看向凌睿的方向,她已經有預感,那個男人認出了她,可是爲什麼,他竟然對自己和陸濤走在一起,不置一詞,按照他那種霸道的xing子,看到這樣的事情,不該如此沉默纔對!
難道,他已經決定對自己放手了?唐詩詩開始自怨自艾起來!
女人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矛盾,唐詩詩現在是既高興又失落,高興凌睿認出了她;失落的是,明明對方已經認出她,卻不動聲色,不聞不問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不管他因爲自己的身體狀況,有什麼樣的決斷,能不能給她個痛快?
這樣不上不下,沒着沒落的感覺,實在是讓人——難受!
就在唐詩詩心裡各種彆扭各種不舒坦的時候,她習慣xing的一擡頭,看到白茉一手端着一杯酒,走到了凌睿的身邊。
呼!呼呼!唐詩詩大口大口的喘氣!尤其是看到白茉將手中的酒遞給了凌睿。
“凌少!怎麼也不去跳舞?”白茉說着,將一杯酒朝凌睿遞過去。
“哎呀!這杯酒的顏色好可愛!謝謝白小姐了,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這個顏色的紅酒?真是服務周到!”不等凌睿做出反應,王月珊斜地裡插進一隻手來,將那杯紅酒給從白茉的手裡奪了過去。
由於錯位的關係,在唐詩詩的這個角度上,根本看不到王月珊的胳膊,只看到白茉的一隻胳膊垂了下來,手中空了,她以爲是凌睿接了那杯酒!
混蛋!
唐詩詩在心裡憤憤的罵道!然後蹭的一下站起來說:“我去下洗手間!”說完便奪路而逃!
陸濤看着唐詩詩的背影,眼底閃過酸澀,心裡十分的落寞!
其實,他何嘗看不出來,唐詩詩這個樣子,明明就是愛上凌睿了!儘管他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承認,但是事實就在眼前!
怎麼會——這麼快!
是不是自己將她的心給傷透了,所以,她不再給自己一點點的後悔的機會,纔會這麼快令愛他人。
陸濤不放心唐詩詩一個人離開,剛想追着她的腳步而去,卻被人給攔了下來。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杜昊澤好不容易等了個機會陸濤落單,上前質問道。
“昊澤,這次,我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陸濤認真的看着杜昊澤的眼睛說。
“先是凌素素,現在又來了個宋慈,下次是什麼?陸濤,不要隨意揮霍自己的感情,你知不知道——”杜昊澤情緒有點失控,語氣急切。
“沒有,她是——”陸濤俯首在杜昊澤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出了唐詩詩的名字。
杜昊澤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有點結結巴巴的問:“你……你說的是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她被查出了宮頸癌,要切除整個**。”陸濤眼神中染了憂傷。
“怎麼會這樣?”杜昊澤這幾天一直被王月珊給拒之門外,之前陸濤的保密工作做的又好,所以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嚴重的事情!
“那凌睿——”杜昊澤說着往凌睿的方向看了看,如果凌睿放手的話,那是不是陸濤就又有機會了?
陸濤也順着杜昊澤的目光看了過去,卻發現凌睿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在原地了,他心中一緊,本能的想要去將唐詩詩給追回來,卻發現自己邁不動腿。
這一晚上,他都在觀察唐詩詩的神色,將她的焦躁不安,鬱鬱寡歡都看在眼裡,她心中應該是非常希望凌睿去找她的吧?
“我想他不會放手。”陸濤苦澀的說。
原本只屬於他一個人的美好別另外一個男人發現了,覬覦了,掠奪了,他的心裡怎麼可能好受!
“那你還——”杜昊澤發現他不知道該怎麼說陸濤纔好了。
“我只是想盡自己的努力,爲她做點事情,儘量彌補她而已。”除了這樣,還能怎樣呢?
他害怕的是,連這樣,唐詩詩都排斥他,不願意他靠近。
尤其是他今天去接唐詩詩的時候,發現垃圾桶裡的那袋子黃記蟹黃包的時候,他覺得,唐詩詩丟的不是那袋蟹黃包,而是丟的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