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去哪了?”杏花還是有些氣不順,到底顧忌着崔張氏,壓低了聲音!
“和二阿翁去採藥了!”茶花搬了個小杌子,手上不停的繡起了手帕!
杏花眼中閃過一絲嫉妒,也就是大姐還能窩在家裡做繡活,不用見天的滿山跑!
一想到,現在的遭遇,杏花對崔樺又升了幾分怨氣!
“和崔樺一起?”
“可不是!”茶花道:“二阿翁是樺樺嫡親的阿翁,怎麼能撇下她?”
“要我說,連翹就不該跟着她!”杏花咬牙:“你看看,好好的姑娘,都跑野了!”
“杏花!”茶花有些不悅,語氣仍舊是柔柔的:“連翹再野,也是咱妹妹!也是爲了咱這個家!”
“大姐!”杏花從茶花手裡奪過針線:“你別繡了,聽我說!”
茶花嘆了口氣,把繡活放進針線筐裡,“你說吧!我聽着呢!”
“大姐!”杏花搬了個小杌子坐在茶花身邊:“我越想越不是個事!這崔樺保準沒安好心!要不是她,咱們也分不了家!”
“杏花!”茶花輕斥道:“不要胡說!”頓了頓,又道:“開始我也跟你想的一樣,要不是她,咱也分不了家,娘也不會差點小產!”
說完,茶花笑道:“不過!現在我倒是想開了!”
“大姐!”杏花皺眉!
“杏花,其實,分家,那是話趕話趕出來的!”
“還不是她德修不夠造成的!”杏花怒道。
“不是!”茶花反駁:“不是樺樺德修不夠,是……”茶花抿嘴,到底說不出長輩的壞話:“你也見了,阿奶給長義哥安排的什麼親事?”
杏花默了默!
“咱要是不分家,咱們的婚事還掐在阿奶手裡!”茶花嘆了一口氣,這年頭小姑娘,大都是十三四歲就定親,留到十七八結婚,像她這麼大沒定親的人,不多!
“杏花,你想,阿奶會給咱們安排什麼樣的婚事?”想到阿奶爲了長義哥娶她相中的女子,恨不得用名節威脅他們!
她們呢?若是相不中阿奶安排的婚事,阿奶是不是也要毀了她們的名節?
茶花打了個寒戰!
杏花想的卻是,聽說,崔霞說了個舉人老爺,明年就要下場考進士,這要是考中了,崔霞以後就是官夫人了!
再想想這幾日崔霞恥高氣揚的模樣,若不是崔樺,讓他們分了家,她以後定然也會說一門像崔霞一樣的親事!
倆人壓根就沒想到一起!
“幸好,咱分出來了!”茶花後怕的拍了拍胸口:“窮也好,富也好,爹孃都會爲咱細心相看!”
爹孃能認識什麼人?杏花不屑的撇撇嘴,還不是土裡刨食的土漢子!
“自從咱分出來後,除了樺樺還想着咱娘,見天的送牛奶給咱娘補身子!想着咱這個家,聽說爹拉梨辛苦,還借來的牛!”
茶花知道杏花心底有怒氣,細細的開導道:“樺樺還常不斷的送些糧食,除了樺樺,誰還管咱們死活?”
跟自己站在統一戰線的大姐,改了立場!
杏花的火氣更盛了三分:“大姐,你們都被她矇蔽了!”
“她放走了五嬸子的燈,五嬸子天天找咱要賬,來一次還拿一次東西!”杏花伸出一根手指頭:“一兩銀子!不過是一兩銀子!”
“她又不是沒有!她若是心好爲啥不給咱一兩銀子,讓咱把五嬸子打發了?”
“杏花!”茶花提高了幾分音量,想到娘還在睡覺,又壓低聲音道:“我看你是魔怔了!別說是一兩銀子,就算是一個大錢,也是人家的,人家憑啥給你!”
“那她又爲啥給長義哥一百兩銀子?”杏花怒道:“不!不只是一百兩!連長義哥起房子的銀錢,都是她出的!”
“還有!”說起這個她更來氣:“那好好的豬下水方子,她不想着給咱們,憑啥白給長義哥?你知道嗎?”
說着,杏花流出了眼淚:“咱爹孃爲了五嬸子的一兩銀子的帳,愁白了多少頭髮!崔長義憑藉着她的豬下水方子,一日就能賺上一兩銀子!”
這麼多!
茶花驚訝的睜大眼睛!
“她給了咱什麼?不過是一些破種子,半死不活的!”杏花咬咬牙:“咱爹也是聽一個小孩子的幹什麼?說什麼今年包了咱們的沙地,種她的瓜!”
“咱爹累死累活的給她們兄妹扛活,還種着沙地,這一天到頭累的要死!你不心疼爹,我還心疼爹呢!她要是個好心的,爲啥不把豬下水的方子給咱?”
“杏花!”茶花怒斥道:“少胡說!”要不是樺樺提出來,包沙地,把銀錢折算成糧食,他們早就去喝西北風了!
“胡說?我那裡胡說?”杏花道:“她要是把豬下水的方子給了咱,咱爹也不用起早貪黑的在地裡忙活!
“還有五嬸子的銀子,咱一早還上了!哪裡還用她見天的來鬧,擾得娘不得安生!”
杏花越說越激動,貌若瘋癲!
“她若是個好的,咱爹幫她種着地,沒有牛耕,她有銀錢租頭牛也就是了!偏偏送來這麼多奶牛讓咱照顧!”
“這不是給咱們添亂嘛!大姐。不信你看着!”杏花眯眯眼:“這母牛眼看着要生了,倒是就有牛奶,她保準把牛牽回去!”
……
連翹氣不順,這個二姐真是個挑事精!
她怒瞪着門,恨不得上前打上杏花兩巴掌!
可惜,她被崔樺抱的緊緊的。崔樺的小手捂在她的嘴上,發不出一點聲音!
門後漸漸平息下來!
崔樺鬆了手,笑道:“看來,我今天來的不合適!”
“樺樺!”連翹擔憂的拉着崔樺的手!
“我沒事!”崔樺無所謂的笑笑:“杏花姐,也是心疼你們!”只是太傷心了!
“樺樺!”連翹拉着崔樺的手:“你別嚇我!”崔樺越平靜,她越擔心!
“你多想了!我是真的沒事!對了!”崔樺從揹簍裡拿出一竹筒空間水:“這是我在山上找到的泉水,很養地,你澆到瓜苗上,若是管用,再找我要!”
“對了!”崔樺抿嘴,壓制住眼睛的酸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就當我們不知道好了!”
“樺樺!”連翹想說些什麼!
“不是爲了我!”崔樺堵住連翹的話:“不要讓二伯孃擔憂,阿翁說過,她的身子經不起波折!大喜大悲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