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又硬向着三皇子和十三公主行了禮,冷下聲音:“可有此事?”
三皇子皺眉,笑着打圓場:“石大人許是不知,雪冬姑娘年輕,不知輕重,竟然派人拐賣了忠良之後,還被她父親袍澤找上門來!”
他開了個頭,便袖手坐在一邊!
做爲皇子公主若是捋袖子上陣,豈不是太掉價!
“青天大老爺,你可要爲小婦人撐腰做主呀!”梅錢氏哭喊道:“我公公和丈夫,小叔俱都戰死沙場,統共留下絮兒這一點血脈,沒想到,幾天前,有人上門,點名要買我們絮兒,我們雖然是孤兒寡母,生計艱難,也斷不能賣了女兒!”
這通話,她早就想說,卻在崔樺的嬉笑怒罵間,插不進去!
“沒想到,那婦人態度囂張,說她背後之人有大背景,我們小門小戶的,根本就惹不起,奉勸我們識相些,還說我們給臉不要臉!她罵小婦人,小婦人忍忍也就過去了,可她還罵我的絮兒,被我拿掃把打了出去!沒想到……”梅錢氏心疼的看着女兒,“沒想到,他們竟然趁絮兒上街買針線的功夫,把人拐了去!”
“我可憐的絮兒!”梅錢氏抱着梅絮兒嚎啕大哭!
“要不是有個潑皮無意透露出一句,我還不知道我家絮兒被人拐到了這種腌臢的地方!”一個寡婦,若不是被逼到絕地,她是不會自爆短處的!
梅錢氏放開梅絮兒,跪在石又硬的身前,不住的磕頭:“求青天大老爺給小婦人做主,都是家裡辛辛苦苦養大的,花一樣的閨女,可不能給那些……”梅錢氏一臉羞憤:“給糟、蹋了!”
“可有此事!”石又硬雖然沒有看不起青樓女子,不代表,他可以接受這種逼、良、爲、娼的事情!
“府尹請坐!就是審案,也要讓人把話說完不是!”崔樺似乎沒發現石又硬的臉色,眼觀鼻,鼻觀心,身上妖嬈散盡,收斂了所有光華。??.w .
石又硬不情願的坐下,冷聲道:“你說!”
三皇子眼神一緩,看來石又硬不會盲目的偏袒崔樺。看了梅錢氏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後的婦人。
梅錢氏低下頭,似乎找到了主心骨,聲音仍然悽婉,卻不再失態:“哪怕那潑皮只是一句空話,無憑無據,我也不能錯過!小婦人畢竟是一介女流之輩,怎好擅自來這種地方。我死了不要緊,就怕救不出絮兒!幸好,亡夫交遊廣闊……”
梅錢氏側頭,抹了抹眼淚:“昨晚,我向兵部尚書孫夫人求助!幸好夫人大度,想派了身邊得臉的媽媽前來相助,不過,這裡的雪冬姑娘是青王世子的入幕之賓,把世子迷得神魂顛倒,難免受世子偏袒。我們二人合計,回稟了青王妃!青王妃大義,派了一個貼身嬤嬤陪同。”
石又硬的目光在幾個婦人臉上掃過。
十二個婦人紛紛行禮,竟是六個來自兵部尚書,六個自小伺候青王妃。
這是變相的施壓!
“她們一來便把蓬萊笑砸成了這種模樣!”崔樺泫然欲涕:“我不信,尚書夫人和青王妃就是這麼樣教導奴才的,只聽信一面之詞……”
三皇子嘴角的笑意深了些,原來她也怕得罪青王妃和兵部尚書夫人,這麼急於撇清主子和僕人之間的關係,把砸鋪子的事情,歸咎於奴才身上。
這道就是看顏值的,衆人看到崔樺的模樣,沒有不心疼的!
“若非如此,她們怎會把人交出來!”吳冕淡淡的道:“非常時期,自然用非常之法!”
草草的對石又硬行了一禮,吳冕又道:“聽聞石大人最是公正,此事還希望石大人秉公處理,以免寒了袍澤的心!我們在戰場上拿命拼,我們的妻兒卻在後方受人侮辱!大人負責豐都治安,我侄女被人拐了去,於情於理,大人都不能獨善其身!”
施壓!還是施壓!
“雪冬姐姐,你爲了討好玉媽媽做出這種事來,但凡被你看上眼的姑娘,都要千方百計的弄到手上,你被人拐來,也不讓別的姑娘快活!”笛安似乎受不住,崩潰的哭道:“這樣是不對的,姐姐,只要你改了,以後不這樣了,大人們是不會怪罪的!”
聲聲句句誅心,卻似乎還是爲了崔樺好,至少連她自己都相信了!
“姐姐,你也不要怪我把人領出來。宋媽媽自從收了你的銀子,替你辦事後,就寢食難安,夜夜夢見女子索命。最終受不住良心的炙烤,讓我把你給她的銀票還給你。她說,她以後再也不做這寐良心的事了!”
笛安從袖袋裡摸出一摞銀票,放在桌上,目測有上千兩,多少人一輩子也賺不到這麼多錢!
笛安抹抹眼睛,紅着眼不屈的看着崔樺,又跪在石又硬的面前:“這蓬萊笑是我們姐妹的心血,不是雪冬一個人的!”
洗清了蓬萊笑的責任,只把崔樺推了出去,玉媽媽就只能信任她,她也能取代雪冬贏得青王世子的青睞!
“石大人,宋媽媽已經知錯,還希望大人能網開一面!”說完盈盈拜下,思及世子的溫柔,笛安忍不住一陣陣激盪!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石又硬的目光看向崔樺。
“大人!”崔樺嘴角勾了勾:“這姑娘是從蓬萊笑出來的,但這不代表她就是我指使人拐賣來的!”
“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吳冕打斷崔樺的話,對着石又硬拱手道:“還煩請府尹大人給了薄面,讓我將人帶走,以祭奠大哥的在天之靈!”
一雙妙目盯着吳冕,裡面似有流光閃過,看不出情緒,卻是異樣的美麗:“府尹大人面前如此放肆,你把府尹當什麼了?又把自己當什麼了?”
不等吳冕再罵回去,崔樺又道:“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指使人將她拐賣,那你們說說,我拐她何用?”‘
“這是什麼地方?即使看一眼就污了眼睛。”敘談嗤之以鼻:“還能有什麼用處,左右不過些皮肉生意!”
“錯了!”是時候了!崔樺眼底閃過狡黠:“來我這蓬萊笑,都是喝酒、品菜,聽曲看舞賞美人,這是高雅的地方,你們把各位大人想成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