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樺忽然推開哥哥們,跪在族老面前,哭道:“求老祖宗們做主!”時機有些晚,但怎麼也得努力一次。
“先別喊,這個老祖宗還有的說。”七族老古板的鏈式,滿是蔑視。
崔樺感覺到他的敵意,心底有些莫名奇妙。不過她也不會苦了自己,人家不待見,幹嘛還跪着,順勢起來,道:“謝謝老祖宗。”
衆人都以爲她年紀小,聽不懂暗示,也沒在意。
三族老看着她,想了半晌,問道:“你是誰家的閨女?跪這裡幹啥?”
崔樺抿抿嘴:“崔世福是我們阿翁。”
三族老眯着眼,想了半晌,又垂頭問大族老:“這崔世福是誰家的?”
大族老笑了笑:“也不怪老哥想不出。這崔世福呀就是崔大慶的弟弟崔大福,出去一趟,學了一手好醫術,還改了名。”
三族老恍然:“他呀!”又指了指崔長文和崔長武,“俺若沒記錯的話,這倆可是崔大慶的孫子。這崔大慶和崔大福沒分家,崔大福還過繼了崔大慶的小兒子。這自己有兒子,還過繼人家的孩子幹嘛?”
“爺爺記性好呀!”族長猶豫了一下,又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估計是走散了,以爲孩子死了!”
要是這樣,就應該在孫子輩的過繼一個,繼承他兒子的香火纔是!
這過繼,是崔世福本人提出的,他們這些外人也不好干預。
“這都是一家子呀!”三族老看了看崔家的衆人,又指了指崔樺,不確定的問道,“他們說的就是這丫頭?”
“是!”這次說話的是里正。
三族老眼底一黯,笑眯眯的看着崔樺道:“丫頭,他們看到的人,是誰?告訴老祖宗,老祖宗幫你做主。”
語氣中,親近之意盡顯。
崔樺心中一凜,臉上也浮上了笑意,這三族老笑眯眯的,挖坑讓她跳呢!
點名了她和崔長文、崔長武之間的關係,沒分家,就算是一家人。若不是真有其事,誰會污衊自己的妹妹?
這老頭心思深着呢!這是準備着,落實了她的罪名。
她說出是誰,才上當了呢!
老祖宗笑的像只老狐狸,裝慈祥。她笑的像朵小白花,扮柔弱。
看他們誰更能裝!
崔樺用袖子擦了擦眼,眼淚立時涌了出來,卻又睜大眼,做出一副不屈的樣子,卻沒回答三族老的話。
“老祖宗,崔樺自問對得起良心,嬸孃養我們一場,我們無以爲報。只能儘自己微薄之力,爲嬸孃減些負擔。冬日六擔柴,夏日十二筐草,日日不敢怠。”
這看到的人極多,也沒啥水分。
趁機提一下,表明自己的孝心。
“叔叔伯伯在小云嶺上下了套,坡裡忙,又不能日日去看。有時獵物都臭了,也沒去取。我們兄妹看到了,便言語一聲。”
“是呀!”這話一出,人羣中立時有了響應。
“下套前,跟他們兄妹說一句,他們就沒記錯過。”
“就是!去年俺們家可是多吃了許多葷腥。”
“獵物送他們,他們也不要,只是換些鹽巴。問他們幹啥用,也不說。”
說話的意味深長的看了崔王氏一眼,經常上山的人,沒少見他們兄妹煮野菜。
崔王氏低着頭,並沒有察覺衆人的目光。心裡罵開了:這敗家孩子,憨蛋子!人家的獵物,管他們啥事!沒人收,他們就收起來唄!臭了也是臭了!這渺無人煙的,還能查到是誰拿了去?
還有,人家要謝,幹嗎不要!傻透氣了,一點也不靈光。
可憐的長忠,一直養不胖。長孝也是小小的,少吃了多少肉!都怪這些敗家玩意!
老崔王氏也心疼野物,她不會拿人家的東西,也不會讓她寶貝孫子拿,可崔樺兄妹不拿,她就覺得浪費了。
三個野孩子,要的什麼好名聲!
崔李氏皺了皺眉,這崔樺三兩句,又有了衆人的佐證,更是說明野豬是和家的。她回憶了一下剛纔長文、長武說過的話,自認爲完美,沒啥漏洞,便安心的聽着。
都以爲崔樺會接着提起野豬,爲自己辯解一翻。
崔樺語氣一轉又道:“俺們兄妹也是有運氣的人,阿翁是個郎中,嬸孃又照顧的精心,也不用擔心這病那病。”
他們幾乎就沒生過病,身體也越來越壯。崔樺隱隱覺得,這和他們用空間泉水有關,那泉水不能救命,卻也可以強身健體。
崔樺孺幕的看着崔王氏,“嬸孃還想讓哥哥們上學。”
這話一出口,衆人對崔王氏的態度立時改變。
上學,可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老崔王氏看向崔王氏的眼神變的狠戾,這是拿她的錢禍禍呀!就不該讓那兩口子攥到錢。
崔王氏怕崔樺說出,要她自己拿束的事。立時,一臉悲慼,哭喊了一句:“俺的兒呀!”踉蹌了幾步,跑到崔樺身邊抱住崔樺的肩膀,哭的厲害。
“嬸孃!”崔樺也哭,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們是失散多年的親生母女。
崔樺哭了兩聲,似乎想到什麼,燙了似得,向後一退,拉開距離。
抿了抿嘴,一副嚮往,又怕連累嬸孃的樣子,說道:“求老祖宗,讓我同二伯一樣,分出去,再論此事。嬸孃恩重,不能平白的連累了她和梨花。”
若真是分了出去,又是請族長里正作證,他們就要獨立的上一份戶籍。
這沒有戶籍的問題,就解決了。
崔長平和崔長安也跪了下來,“我們和小妹一起。”
崔王氏一怔,又是欣喜,又是不甘。
欣喜,分出去,就不會連累她家梨花。一家成兩家,影響也有限。
不甘心,她還沒怎麼磋磨他們,豈能放他們輕易離開?
“胡鬧!”七族老怒斥,“你們乃是崔家的男丁,又怎能爲一個婦德敗壞的女子,連禮義仁孝也不顧了!”
禮義仁孝?崔樺嘴角抽了抽,看來這七族老是個朱程理學的擁護者。
崔長平挺直腰背,“老祖宗,我們父母早亡,不能承歡膝下,以盡孝道。又護不住一母同胞的小妹,怎對得起母親生產之苦?”
崔長安也道:“老祖宗,我大哥年紀不大,小妹年紀又小,身爲兄弟自應當守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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