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繆駿一來,衆人收了聲,自覺的讓開。
車伕抱着胳膊,筆直的站在樑繆駿身後。
又見美男呀!崔樺眼睛一亮。
樑繆駿微微蹙眉,這眼神似乎在哪見過,正要細看,崔樺已經低下了頭。
“聽說你不讓驗,也不知道,你這陰陽果,是真是假!”樑繆駿還是有些護短。
崔樺抿了抿嘴,二話不說,拿起其中一對狠狠的砸在地上,陰陽果,四分五裂。斷口處,雪白的山藥肉,連着黏黏的細絲。
“你們儘管看!”崔樺又閉上了眼睛。
這人,有些意思!樑繆駿挑眉,笑着環顧四周:“我出二百兩銀子,買你的陰陽果,衆位可有意見?”
“不敢!”
“不敢!”
衆人紛紛搖頭。
崔樺從眼縫裡看了樑繆駿一眼,心裡罵道:敗家玩意,有錢了不起呀!欺行霸市的,她那一對山藥不是白白摔爛了嗎!
這一擡眼,正對上樑繆駿望過來的眼神,樑繆駿蹙了下眉,憑着感覺問了句:“不知,你這次是要銀子還是要銀票?”
這次?難不成他認出了她?
崔樺心裡翻騰,面無表情道:“銀子!”
“喜寶!”樑繆駿眼底暗了暗,熟悉的感覺更強烈。
“少爺!”喜寶恭敬的站在一邊。
“去取四百兩現銀。”
“是,少爺!”
原來,他說的一對二百兩,兩對他全要了!
真是個大方的好人吶!崔樺眯起眼睛,黏在喜寶身上,恨不得跟着一起去。
樑繆駿對身後的車伕點了點頭,車伕上前,把陰陽果收進包袱,站回樑繆駿的身後。
有了錢,崔樺自然也不在意那陰陽果,畢竟空間裡還有一大堆。
這四百兩銀子,跟白撿一樣!
陰陽果都收起來了,看熱鬧的人也漸漸散去。
“這對山藥雖然碎了,功效還在,一對做成藥丸,一對放在店裡展示,你說怎麼樣?”
崔樺的目光從喜寶離開的方向移開,確定樑繆駿是對她說話,吝嗇的擠出倆字:“隨便!”
這味道到底是從哪裡聞過?不管了,帶回去好好問問!樑繆駿對車伕使了個眼色。
車伕微微點頭,身影一動,迅速的抓住崔樺的肩膀。
衆人一看有情況,眼中興趣更濃,離得遠遠的,指指點點。
樑繆駿不是個怕說的,輕佻的用扇子挑起崔樺的下巴,低聲道:“你告訴我,你在哪兒,採到的陰陽果?”
身體受困,崔樺偏頭躲過扇子,低頭道:“山上的,一共兩棵,都被我挖了回來。”處事低調,悶聲發大財,纔是她的最愛!
“少爺,你要的銀子。”喜寶提着銀子,吃力的走過來。
崔樺眼睛一亮,肩膀往上一送,胳膊肘直搗身後。
車伕眼皮一抖,本能的往後一躲,這要是落下去,他的命根子就受罪了。
崔樺倒不是故意的,是她太矮了。感覺肩膀上的手一鬆,趁機向前衝,她原想拉住喜寶手裡的包袱迅速撤退,沒想到,喜寶這傢伙也是個手緊的,緊緊的拽住錢袋子不撒手。
敢跟她搶錢的人,還沒出生呢!崔樺紅了眼,心念一動,左手出現了一把拆信刀,想也不想刺向喜寶的手指。
拆信刀被崔樺用的很鈍,就是卯足了力氣刺了上去,也不一定能刺破皮肉。
喜寶吃痛,鬆了手。
已經過了逃跑的先機,車伕追上來,伸出的手與她只有一臂之遠。
崔樺左手握住一枚白色的小球,拆信刀往上一劃,扔到車伕腳下。
小球冒着白煙,車伕一驚,護住樑繆駿,迅速後撤。
行人亂作一團!
崔樺嘿嘿一笑,趁機逃進人羣,一邊跑,一邊喊道:“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樑少爺,竟然好男風,縱使你雌伏身下,我也不與你驗證那陰陽果的藥力!”
樑繆駿妖異的俊臉瞬間變的猙獰。
偏偏他用扇子挑人家下巴的事,周圍的人都看到了,還真不好解釋!
白色球冒了半天煙霧,便沒了動靜,煙霧散去,也沒有爆炸!
人羣漸漸安靜下來,車伕確認樑繆駿安全無虞,便慢慢靠近。
拿皮鞭碰了碰小球,小球軟塌塌的,小了很多,似乎沒有危險,撿起來,恭敬的遞到樑繆駿手中。
樑繆駿眯眯眼,“去追,一定要把人找到!”
“是!”車伕躬身,順着崔樺離開的方向追去。
小球就是普通的蠟丸,裡面裝的是生石灰和水,生石灰用腸衣包着,崔樺扔之前,把拆信刀插進小球,把石灰表面的腸衣刺破。
生石灰遇水會揮發出大量的水蒸氣。
人們看到煙,就會想到爆炸,本能的躲閃。
這小球就是來嚇唬人的!
崔樺又怎麼會在人流衆多的地方,扔炸彈!
就是上次用的煙霧彈,因爲是漂浮的粉塵,吸多了對身體不好,她都沒用!
早找了個揹人的地方進了空間,把身上洗乾淨,梳了個雙丫髻,用一串自己燒的粉色玻璃珠套上,換了小暖做的新衣。
出來時已經變成了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
手裡有了銀錢,她先去筆墨店,買了筆墨紙硯,外加一刀草紙。
研磨、寫字,都是原主做熟的,崔樺做起來也不生疏。
重新把蕭乾給的方子重新寫了一遍,一張紙上,兩味藥,還是混進了二伯孃要用的藥材。
十幾個藥鋪跑下來,崔樺煩燥的抓抓腦袋,二伯孃的藥,到是常見的,都配齊了。可蕭乾開出的藥方,都是些不常見的。
眼看着西城的藥鋪幾乎逛了個遍,崔樺已由開始時的興致勃勃,變成了意興闌珊。
拐近最後一家名叫百草齋的藥鋪,崔樺隨口問道:“掌櫃的,有沒有七葉一枝花?”這一路問下來,藥方都背熟了!
掌櫃的很年輕,三十露頭,已經蓄了鬍鬚,迅速的打量了一下來人。
他幾日前還在一家當鋪做三掌櫃,東家見他有些手段,便把他調過藥鋪當掌櫃。這眼力見還是有的,這丫頭,穿的普通,可雙丫髻上的玻璃珠子,只有珍寶坊在賣,指甲蓋大小的一顆,就要百兩銀子。
難不成是哪家的大戶小姐?
掌櫃的態度更加恭謙,把崔樺讓進裡間,沏上茶水,端了兩碟點心,問道:“小姑娘,你要七葉一枝花,做什麼用?”
崔樺抿了抿嘴,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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