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樺頓了頓,道:“板栗是哥哥們撿回來的,我只是會保存而已,我們都有份的,怎麼成了我一個人的功勞?今兒能賣這麼多銀錢,也是巧了,過後可沒這等好事。”
小時候,她一做出解釋不了的事,拿母親託夢搪塞他們。
長大一些,怕他們看出端倪,便不再提。
她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懷疑,不過他們不點破,她就當他們不知道。
崔樺把經過詳細說了一遍,提到山貨店老闆的時候,倆人都是一臉的憤恨。拳頭握的緊緊的。
“我買的東西,都是能放得住的,也不算浪費,這銀錢不花出去,我怕哪日嬸孃得到風聲過來翻賬。”
“都說這士農工商,商人地位最低,若是日。後,我經商,哥哥們做官,會不會嫌棄我污了你們的名聲?”崔樺睜着眼睛,看着崔長平和崔長安。
“怎麼會!”許是有了目標,崔長平和崔長安沒有剛纔的喪氣。
只要好好讀書,加官進爵,他們總有一天能庇護小妹。
崔樺趁機又道:“那我不嫁人呢!”
兩人沒有孤獨終老的概念。只是看大伯孃、二伯孃的遭遇,心想,這要是換成小妹……
他們一定滅了妹夫全家!
崔長平道:“哥哥養你一輩子!”
崔長安也道:“你高興就好!”
“大哥、小哥可別忘了今天的話!”崔樺狡黠的一笑。
上輩子,身體不好,她沒想過找對象。這輩子雖然嚮往,卻也不想將就。
“不會的!”倆人保證。
話題偏了!
崔樺清清嗓子,又扯回正題:“今兒,看似我賺了,其實是賠了。”
見兩人不解,便解釋道:“這些年,我們積累了不少的山貨。原想着找個妥當的關係,慢慢的賣掉,也不會斷了銀錢。還有那葡萄乾,也需要這走南闖北的山貨鋪子,幫忙推銷出去。可惜這麼一鬧,做成了一次性的買賣。”
“不是還有其他山貨鋪子嗎?”崔長平道。
“我雖然急智,沒讓掌櫃的得逞,但是那些個山貨鋪子的掌櫃、夥計,都看着呢!畢竟是處了多年的老鄰居,哪怕同行競爭,也有些惺惺相惜。日。後就是與我們做買賣,也會多提防幾分。心不齊,這買賣也難做長久。”
“那小妹,準備如何?”崔長安有些擔憂道。
崔樺笑了笑:“無妨!走一步看一步。這麼好的東西,賣不出去,咱就自己吃。”她有空間,又放不壞!賣出去也是遲早的事,不是還有一個白明遠嘛!他若是真的感興趣,還會來找她。
崔長平摸了摸崔樺的頭頂,道:“你高興便好,若是受了氣,咱就不做了,家裡還有十幾畝田,我們總不會再像過去一樣,滿山的撿野菜葉子吃。”
崔樺嘴角抖了抖,那野菜葉子,可全是她空間裡種出來的,鮮嫩可口,別人想吃還沒有呢!
“哥哥,你們要努力讀書,家裡的事情,用不到你們。尤其是嬸孃和大阿奶那邊,你們是要走仕途的,可不能因爲她們污了自己的名聲。你們的眼光要放的長遠,斷不能拘泥於這後宅之事。”
跟八九歲的小屁孩,說後宅,崔樺自己都想笑。
“不會!”崔長平和崔長安對視一眼,心照不宣:事關小妹,到時看情況再說。
“還有!你們雖然聰慧,但天下很大,各種才子,如過江之鯉,真正留名青史的寥寥無幾。你要想好,自己是要做官,還是要做名仕。”
“還有,讀書不代表清高,清高不代表不是生產。我可不想有兩個,整日。只知吟詩作對、風花雪月,一提銀錢覺得俗不可耐的哥哥。”
“我喜歡掙錢,但我不想被你們嫌棄!”
這話題又轉了回去,崔長平和崔長安氣的磨牙,這小妹,什麼腦袋,怎麼就認定了他們以後會嫌棄她?
崔樺發散思維,似乎已經變成衆叛親離的小可憐。一時間說的興起,根本沒注意已經有人黑了臉。還不知死的說了一句:“誒!怎麼有耗子?難不成家裡的貓偷懶了?還有這嫂子也是有孃家的吧……”
話音未落,人就被架了回了屋,新籤的地契帶着暖意,塞進崔樺手裡。
崔長安帶上門,笑眯眯的道了一句:“天色不早,妹妹早睡!”
收起地契,進屋,翻倒在自己的牀上,慵懶的打了個滾,心念一動,人已進了空間。
地裡枯黃的麥稈已經倒伏。
再不收割,開墾出的田地,恐怕會再次被野草侵佔。
揮動着小鋤頭,清理完地理的麥稈,整齊的碼在一邊。
撒上那些雜貨店夥計也叫不上來名字的種子,空餘的地方種上菜。
在泉邊開了一小塊水田,種上糯米。
一番動作下來,雖然放下了一塊心事,人也累的半死。舒舒服服的在泉水裡泡了個澡,又坐在成堆的麥穗前,開始脫粒。
閉着眼,抓起一把麥穗,精神力集中在手上,用力一握,鬆開手,風一吹捲走麥皮,手中只剩下飽滿的麥粒。
這個的工作看起來很神奇,做起來單調而繁重,對精神力消耗極大,不一會就累的昏昏沉沉。
崔樺打了個哈欠,蜷住身體,慢慢的睡了過去。
睡着之前還在抱怨,這精神力存在的目的,就是讓幼小的她,幹大人的活!
崔世福努力壓制住心底莫名的情緒,不由得低嘲:“看來,我也是老了!這人老了,越來越容易想起以前的事來!”
狹小的屋子似乎變得憋悶起來。
輕輕的推開門,隨着門縫的增大,一條黑影迅速的湮沒在黑暗之中,本來只是好奇,誰能教養出這麼有遠見的小姑娘。
聽了半天夜話,他越來越覺得這個小姑娘有意思,進了屋後,更是氣息全無,讓他都好奇的想去探查一下,屋子裡面到底有沒有人!
可惜,這個時辰再不回去,他們就該找出來了!
……
今兒是村塾開講的日子,在朗朗的讀書聲中,崔樺拿空間裡的糧食空間水餵了雞鴨,才一晚上的功夫,這小雞小鴨哪還有一絲病懨懨的樣子。
崔樺拍掉手上的灰塵,不由得挑挑眉,嘴上哼起了小曲,這佔便宜的感覺就是好!
進屋剪了兩塊料子,用包袱包着,鬧騰了這麼久,也該去看看二伯孃了。
雖然已經知道二伯家倒了一間房,當崔樺看到眼前用籬笆圈起來的小院子時,仍覺得破舊。
“樺樺來了!屋裡坐!”茶花正在院子裡繡花,見崔樺來了,便起身讓了讓。
“茶花姐姐!”崔樺笑着打了聲招呼,“我來看看二伯孃,二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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