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份的崔家莊有兩件大喜事!
月初崔霞出嫁了,嫁的是個舉人。
月末,崔茶花也風風光光的嫁了人,嫁的是個大掌櫃,家中金銀無數!
崔家莊裡,姑娘的身價,無形之中,被擡高了一個層次!
“還有嗎?”……
“真的?”……
景麗和歐陽明媚一左一右擁着連翹,聽連翹描繪着茶花出嫁時的場面,細說着崔家莊的風俗。
“連翹,茶花姐姐出嫁了,有人照顧二伯孃嗎?”崔樺忽然出聲!
連翹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大姐夫出銀子,請了兩個嬸子,伺候我娘做完雙月子!”
連她爹都閒了下來!
老百姓家講究一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請人伺候,怪不好意思的!
和小暖有些訝異道:“我爹也找人了,要不我也來不了!”
“瞧你倆這出息!”景麗呲呲牙,“你們只要好好跟安夫子學上幾年,嫁個舉人都沒臉見人!”
連翹和和小暖的臉雙雙一紅,別看景麗年紀最小,說話最沒個輕重,好些話,張口就來!
和小暖不服氣,揶揄道:“難不成,長平哥哥已經是舉人了?”景麗的司馬昭之心,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景麗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長平哥哥不是舉人,那只有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連翹反問,秀才在她們眼中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更何況是舉人。
當然,她也沒有看不起崔長平的意思,只是話趕話,問了出來!
“那是他看不上舉人!”
大家一愣,笑了起來,總之,怎麼都是她長平哥哥好!
“那邊沒說酸話?”那邊自然指的是老崔王氏一家!
“說,咱也不知道!”連翹笑了笑:“上次,安夫子替我們說了的幾句話,族長想了幾天,怕咱莊上傳出不慈的名聲。兩下里說好了,以後我爹把養老銀子,給族長,由族長再給那邊。那邊不能上門鬧我們!”
“這倒是好事!”崔樺笑了笑,外婆的手段,果然不是她一個小孩子能比的上的!
“我爹說,左右我們現在也不愁銀錢,便讓我過來,與安夫子學上一段時間!明年不上凍了,我們還要蓋新屋!”
“這纔對嘛!”景麗吧唧吧唧小嘴道:“你要知道,上京有多少貴女,眼巴眼望着你和小暖的位置!”
景麗拍拍連翹和和小暖的肩膀:“還是咱們幾個和脾氣!那些姑娘太做作!”
目光對上一雙虎視眈眈的眼睛,景麗話語一轉:“當然,咱們明媚姐姐除外!要是上京的貴女都和明媚姐姐一樣爽利,就是皇爺爺下旨,我也不出上京!”
歐陽明媚伸出一根手指頭,點在景麗的額頭上,嗔道:“你這丫頭!要是上京的貴女都如我一般,那上京的夫人都要愁白頭了!”
“爲何?”和小暖不明!
“愁嫁唄!”歐陽明媚拿自己打趣,心底閃過一個人影!
畢竟不是一個讓人高興的事,大家撇過不提!
“樺樺!”連翹幸災樂禍的笑着:“你知道,崔霞回門的時候,誰跟着來了?”
“誰?”連翹這麼說,那麼跟來的人,自然不是崔霞的夫君!
“張吹水!”
“什麼!”崔樺猛然看向和小暖,又迅速的移開了眼,上一世,和小暖就是毀在張家兄妹手中!
連翹沒注意,幸災樂禍的道:“可不是!當時,張吹水騎馬跟在那舉人身邊,看着跟那舉人的關係還不錯!”
“那崔霞有的難受了!”崔樺笑笑,要不是老崔王氏心狠,怕連累崔霞的名聲,張家母子也不會狼狽的回去,那崔紅也不會死……
張家兄妹恨她,更恨老崔王氏和崔霞!
張菲菲被關在馬家的後院,有知縣夫人看着,自然不成什麼問題!
這些安九姑事後提點過她!
即使沒有她們,知縣夫人也不會放過勾、引她丈夫的女人!
張吹水?崔樺在心底默默唸了一句,張菲菲與馬知縣,張吹水與韓舉人,若是沒有人相幫,以他們兄妹的身份,絕不會與他們搭上關係!
那黃掌櫃下的一副好棋,這顆棋子還沒發揮作用,就被外婆拔掉了一顆!
“姑娘!”歌袖敲門進來,對着屋內的五人行了一禮,看向崔樺:“陳掌櫃來了!”
“大姐夫現在來,必是有事!”崔樺起身,“我去看看!”
和小暖揮揮手,一臉嫌棄:“就跟我們攔你似得!”
崔樺囧囧鼻子:“等你想我的時候,我保證,你看不到我!”說完,抱着手筒出了門!
“連翹,快與我說說,長平哥哥小時候什麼樣子?”景麗又想起了她的長平哥哥!
連翹一愣,看着周圍幾人,忽的大笑起來!
……
“大姐夫!”崔樺放下手中的手筒,笑道:“出了什麼事?這麼冷的天,還讓你親自跑一趟?”
“這是你茶花姐託我帶過來的鞋子!”陳東昇無奈的嘆了口氣:“家裡有人會做靴子,你茶花姐姐專門跟人學了,親手做的!”就做了兩雙,沒他的份!
崔樺接過包袱,打開一看,立時眼睛一亮,精緻的不是鞋子本事,而是茶花姐姐的心意!
當然,鞋子做的也不錯!
“大姐夫,不會是專門爲了靴子來的吧!”崔樺摸着靴子上的棒針,感激之意溢於言表!
“你不是說,想找一間店鋪,開酒樓嗎?”
“是有這個打算?”青山鎮的生意不錯,偶爾有幾家關門的店面,等她得到消息,都被人盤下!
“那你看知百味怎麼樣?”陳東昇眯眯眼,那原本就應該是屬於東家的產業!
“知百味?”崔樺不由的睜大眼,難不成白家倒閉了?
“白明遠還在上京,有了長興伯府的相助,這生意蒸蒸日上,一時半會也脫不開身,哪裡顧得了青山鎮!”
“那,你的意思是?”崔樺皺眉,白明遠說過,知百味對他意義非凡,他又怎麼可能出手!
“白明遠是不會買,可惜,他把知百味託付給了一個姓秦的莊頭!那莊頭的祖母救過白老太太。”
陳東昇緩緩說來:“你也知道,十里香把青山鎮的酒樓擠兌的幹不下去,白明遠便把他調到了知百味,那地方只要維持住,不賠就好!最不濟也是每月幾兩銀子,養着店裡的活計!
“那莊頭染上了賭癮,幾番下來,欠了不少銀錢,便偷了知百味的房契!原是想拿去抵債,不知爲何落在了珍寶坊拍賣!
“這樣,我們倒是有機會把這份產業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