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慢慢靜了下來,朵婭見機不妙,迅速的離開。
“你站住!”古婀娜攔住棉羅,情至深處,哽咽起來:“我自幼被人訓練,要以色侍人,自知命運無法操控,不知自己會死在何處……”
棉羅冷了臉,揶揄道:“這麼說來,倒是苦了姑娘了?”
西域的死士是平安的老東家留下的,開支一年比一年大!
這些年,諾大的一個平安商行,幾乎都是給他開的,陳掌櫃累死累活,尚沒有怨言,這古婀娜一身奢華,又有什麼身份說不願!
既然接受了別人的供養,就要完成自己的責任!
話說回來,棉羅的眼神有些追憶,若不是有組織,他們這些死士許是在年幼時候就已經夭折!
所以,這份心,應該是感恩,而不是自憐!
“不苦!這是婀娜的命!”古婀娜沒有聽出棉羅深一層的意思,若是往日,她許是能察覺到幾分,可是這些日子,草原貴族的競相討好,讓她有些飄飄然,似乎天底下的男人,都會被她的美貌迷住!
棉羅從牙縫裡倒吸了一口涼氣,真不知道,這古婀娜是怎麼從上百個姑娘裡選出來的!
“婀娜此次有死無生!”古婀娜的聲音沉了下來,男人的情誼,哪裡靠得住!
薩克城有沒有瘟疫,她從未想過,但可汗身體不舒服,卻是親手她下的藥。
無論這件事會不會被人發現,以可汗現在對她的喜愛,可汗一死,她必定陪葬。
若是可以,誰又希望死呢!
她已經減少了藥量,可汗的身體,還是慢慢虛弱了下來。
“婀娜只求,死前能見理一面!”古婀娜說出自己的要求,一雙湛藍的妙目祈求的看着棉羅:“婀娜死亦無憾!”
若是一般人,早被古婀娜感動!
“你實在威脅理?若是見不到他,就放下所有的任務,單純的做一個可汗面前的得寵的舞姬?”棉羅的聲音更冷了:“或者你的意思是要把你手上的證據,交給可汗?”
“不是!不是!”婀娜連忙辯解,低下頭,有些嬌羞的道:“我只是愛慕理,從我見到他第一眼起,他便進了我的心,再也忘不掉!”
棉羅淡淡的看着,不知爲何,他想起來的卻是,一個一身素衣的姑娘,站在草地裡,掐着腰訓斥兔子,要少生優生!
兔子也能當人來訓話,天底下如此可愛的人,也只有他們家姑娘了!
若是姑娘知道了,定會傷心吧!
棉羅擡起頭,對上古婀娜的目光。
“你放心,我自會安排好,不會讓人發現的!”古婀娜以爲棉羅是擔心軒飛揚的安危,忙保證。
“婀娜姑娘,好大的能耐!”棉羅冷笑:“看來婀娜姑娘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古婀娜不由的皺起眉,不悅的道:“你一個奴隸,有什麼身份管主人的事!你自管傳話便是,見不見我,自有你的主子決定!”
“我的主子?”棉羅失笑:“婀娜姑娘是否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
“難不成是理?”古婀娜心下一驚,驀地睜大眼睛,她們是給萬國培養的針對草原的細作,普通人不會有這麼大的手筆!老主子的身份,定然十分貴重,陳掌櫃的身份也必不一般!
同樣的,若不是極有身份的人,也不會有資格調動她們!
一路上,大掌櫃對理客氣有加,奉若神明,難不成,理是萬國皇族?
古婀娜轉眼間,便猜到了事實。
“他?”棉羅輕笑:“看來姑娘還是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古婀娜的心跳還沒有平復,不解的看向棉羅。
棉羅抿脣一笑,淡淡的道:“理,是我們姑爺!”
“什麼!”
“你自是不會知道,這些年來,奉養你們的平安商行是我家姑娘的私產!”
古婀娜眼色極其複雜,呆立在原處,腦海中紛亂無章,最終,所有的紛擾褪去只剩下一張堪比耀陽的笑容。
棉羅冷哼,正欲離開,卻被古婀娜緊緊的抓住。
“我只想見他一面!我是死士,亦有自己的感情,只想死前放縱一把!”古婀娜決絕的看着棉羅:“將死之人不會影響你家姑娘的感情!”
棉羅冷冷的把自己的衣袖,從古婀娜手中抽出來,厭惡道:“我家姑娘和你不一樣,她要的是專一!”自是不會喜歡自己的相公被人惦記!
古婀娜如遭電擊,她認爲棉羅是在譏諷她同時周旋在可汗和阿里扎父子之間!
心中恨意滔天:若不是你們,她又怎麼會髒了身子?
看着棉羅的背影,古婀娜眯眯眼,既然有死無生,她就拼一把,給自己尋個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