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塵光跟殷若笙面面相覷。
感覺就是……好怪的協議。
“一言以蔽之，五年內結婚就全免費，不結婚就房租100萬唄。”
“差不多是這樣，”張瑞點點頭，“結婚的話，還需要檢查下結婚證，以及請主人吃個酒席就行。”
“不怕造假啊，你剛說的這兩樣造假，可比100萬簡單多了。”
張瑞只是笑笑，“這是房子主人的要求，我也不知道。”
殷若笙就斜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就想着造假是吧。”
“拜託，我這不是本着謙虛謹慎的態度，問問清楚嗎。”
“然後呢？”
“什麼然後，我沒意見啊。”
“我也，”
殷若笙也垂下小臉，有些害羞的小聲回答，“我也，沒意見。”
這裡指的沒意見，自然是指5年內結婚沒意見。
李塵光覺得，按世俗標準，結婚這種大事一般都會問過父母。
但是父母一看，不結婚得揹負百萬債務，估計也不會多說什麼了。
誰都知道該怎麼選。
李塵光拿過合同大致看了下，除了這租金特別之外，基本就是些比較普通的條例，比如不準弄壞房子，不能發出噪音影響樓上樓下，損壞東西要賠償，每個月會有人上門定期檢查一次衛生安全，需要配合之類。
倒是都很普通。
只是，這第二個測驗有些特別。
要說哪裡特別，那也是特別的普通。
張瑞掀起中間沙發上的塑料，“只需要兩位坐在這，一起看30分鐘新聞就可以了，”
李塵光感覺不可思議，“就這麼簡單嗎？”
“是的，會對此進行錄像，來評斷兩位的心意。到底是不是情侶，有沒有認真打算結婚之類。”
李塵光與殷若笙面面相覷，感覺都挺不可思議。
“那請問下，至今爲止，有多少人蔘與呢？”
“有十多對情侶吧。”
就是說並沒有人通過第二道測驗。
李塵光跟殷若笙對了個視線，當時兩人有着相同的想法，想着就是考驗記憶力吧，看完之後問你很多細節的問題。
殷若笙就一臉嚴肅盯着，“伱給我好好背。”
“好好，我保證不放過任何細節。”
比如裡邊總共出現多少人，穿什麼衣服，說了什麼話，身後邊種了什麼樹之類的。
李塵光覺得這房屋主人是夠無聊的，租個房還讓人看新聞。
他時不時的瞥瞥旁邊的殷若笙，發現她正襟危坐，盯着電視，眼睛一眨不眨的樣子，真挺可愛的。
還真沒看她這麼緊張的，併攏雙腿，雙手跟小學生一樣放在腿上，身軀坐的筆直，彷彿是要給人一個好印象，等待老師審判的三好學生似的。
李塵光看着有趣。
心想着，她還真的是很想要套房子啊。
要不……還是找異能司，冷繪曦問問吧。
李塵光並不喜歡欠人人情，但他覺得爲了讓殷若笙開心，好像，欠一次也問題不大。
所以，當時李塵光就決定去找人試試。
（當然不是指教人修能，這玩意一旦傳開來，除非你把那人殺了，不然教一個，基本就等於教會所有人了，遲早會被傳開）
如果連這都不行，他也有自己的辦法。
李塵光當然清楚以自己的能力，只要走點歪路，搞一套房子，什麼的，肯定不難。
畢竟都十多對相愛的情侶試過了，沒一對通過，自己這纔不到10天的情侶，憑什麼能過。
李塵光小聲說道，“你以前上課時就是這麼坐的吧。”
殷若笙拿手肘狠狠撞了他一下，小聲說道，“你再說話分心，我拿刀捅死你。”
“好好好。”
李塵光微笑答應，“誒，你怎麼老說要拿刀捅我啊，你以前可沒這麼暴力。”
“那是對外人的，這是對男朋友，你再多說一句不看新聞我就捅死你。”
“額……”
然後李塵光就不敢多說了。
他看看那枯燥乏味的新聞，又看看殷若笙美麗光潔認真的臉龐，感覺還挺有意思的。
不知不覺三十分鐘過去了。
新聞放完。
張瑞就收起旁邊的攝像機。
“我會發給房主，最遲24小時出結果。”
殷若笙放心了，“那真是太好了，因爲今天就是最後期限了，我希望早點給個答覆，別像找工作一樣讓人自己猜。”
然後，在蓋好那塑料封袋，關好房門之後，三人就回去了。
小區門口，殷若笙望着張瑞撐傘離去的身影，疑惑問道，“你說能過嗎？”
“誰知道，感覺房主奇奇怪怪的，第一個題目是爲了篩選掉非大學生，第二個看新聞，看完問東西還好，能直接判斷自己有沒有答對，他居然什麼也不穩，看起來，只靠錄像決定了，十多對都沒過呢，也別抱太大期望了。”
“也是，居然這就結束了，枉我還……”
殷若笙說着輕輕搖頭，還是帶點期望的望向裡邊b棟3樓，說道，“那房子真的好，能感覺出來，原主人，是個溫馨有愛的人。”
李塵光與殷若笙下午還有課。
理所當然的，一下午都沒有收到任何回覆。
李塵光其實也沒抱什麼太大希望。
晚上還是照常來華萊士打工。
其實，李塵光是有辭了這工作的念頭了，因爲感覺要開始忙了。
可就算一個月1200，他也想要啊。
倒是，晚上的時候，發生了件好事。
李塵光與那兼職女生夏雅依然堅守骯髒，滿是油煙的廚房重地，忽然間就聽到那那老闆侄子陳意生的幾聲哀嚎。
李塵光跟夏雅出去一看，發現這貨被一壯漢給按地上了。
“草擬嗎，敢偷窺我馬子？”
那壯漢看起來足有1米9高，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掐着他脖子就給他按那了。
直接就是來回幾個巴掌。
李塵光也是聽旁邊人議論才知道經過。
陳意生這貨每次看到美女就會主動端盤子過去，視對方的可親近程度，聊幾句，加vx，更甚至，對方穿超短裙的話，他都會恰巧掉個吸管，或者番茄醬下去，然後蹲下身，往人桌子底下，裙底猛看。
一般最多被人喝止幾句就算了。
想不到這次碰上了個狠的。
見對面女的坐着衣着暴露，背心，小短裙，蹲下身剛看了沒幾眼，就被人家廁所出來的男朋友看到了。
那是一隻大手，在半空左右來回開弓，扇的陳意生嚎啕大哭，哭爹喊孃的，連連求饒。
夏雅不太確定的望向李塵光，“要不要……報警啊？”
李塵光一聽笑了，“報警？他都被打成這樣了，你還要把他抓進去坐牢啊，落井下石，不錯，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額……”
夏雅有些尷尬回答，“不是，我是說，抓住那大漢。”
“哦哦，這個啊，先看着辦吧，總有看不下去的人報警的。”
“……哦。”
夏雅低低的應了聲，兩人就靠在門口一起看戲，安靜的等待看不下去的人報警。
看着那一頭黃髮的陳意生，被揍的滿臉是包……
“學長，你上次那女朋友好像這些天都沒看到了啊。”
“……啊，那不是我女朋友啊，不是給你說過了嗎。”
“騙人，人家那麼晚過來，還等你那麼久。”
夏雅眨巴眨巴眼睛，怯生生的望着李塵光，這能不是女朋友？
“難道是，學長的追求者？”
“……也，可以這麼理解吧。”
李塵光感覺解釋起來也很麻煩。
夏雅有些羨慕的說道，“那位小姐姐好漂亮，看起來就是富家大小姐，很有氣質的感覺。”
“一般吧，你讓她別說炸薯條，她連吃薯條都不會，沒有人給餵飯，3天就能餓死，比你差遠了，沒點自立能力。”
夏雅就垂下小臉，有些羞澀的笑笑，“學長你就會開玩笑。”
夏雅猶豫了下，看看李塵光盯着前邊陳意生捱揍，沒心沒肺笑着的側臉，忍不住問道，“那個，學長，之前一直都很謝謝你的照顧，我朋友給了我兩張雞鳴寺的票，那個，這個禮拜六你有空的話……”
“不好意思。”
李塵光說着，拿出震動的手機，一看是殷若笙打來的，“我出去接個電話。”
“哦哦，好。”
李塵光就舉着手機，走出廚房後門。
“怎麼了。”
從手機裡傳來殷若笙比較怪異的，波瀾不驚，像是不帶絲毫情感的回覆。
“中介剛給我電話了。”
“額……”
李塵光猶豫了下，聽這語氣，思索着安慰的話語，“沒事，咱們明天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我剛就找到間挺合適的房子……”
“他說過了。”
“你也別太傷心，本來天上掉餡餅這事……啥？”
“中介說，房東說過了，現在房子就是租給我們了，讓我們明天過去領房子，我，我剛太激動了，問他是不是騙人的，可不可以現在就過去。”
“……你冷靜點，哪有這種好事，不會是削腎客吧，不會是什麼新型詐騙套路吧，不會是要你晚上過去做什麼吧。”
“不是，他說明天過去，我問能不能晚上過去，他說也行，交完房子他自己也能領到1萬塊。”
“現在？”
李塵光看了下時間，已經晚上9點了，“你等我下，我陪你過去，你可千萬別一個人過去啊。”
“我知道，我小時候只中過5毛錢的刮刮樂。”
“等我，我馬上過來，陪你一起去。”
然後，李塵光就回到廚房，跟夏雅交代了句，“不好意思，我臨時有點事，得回去一趟，好像也只差半小時了，能不能交給你，我明天給你補上。”
“哦哦，當然沒問題，有急事的話，學長你先去吧。”
夏雅衝李成光露出了幾分羞澀，幾分靦腆的姣好笑容。
李塵光就來到後臺，脫下工作服，邊脫邊問道，“對了，你剛剛要說什麼事來着？”
“沒事，沒事。”
“好吧。”
夏雅一直望着李塵光匆匆出門，從前門一閃而過，急匆匆的步伐，這纔有些不捨的收回視線……
李塵光在租房門口，見到了一副笑的眼睛眯的跟月牙似的，都快合不攏嘴的殷若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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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高興的太早。”
“纔沒有高興，過去看看先唄，說不定是要我們先交多少押金那種套路呢。”
話是這麼說，她臉上的表情可完全不是這麼寫的。
然後李塵光打傘，殷若笙抱着他胳膊，催促着，“快點快點。”
看的出來，她確實很急。
對面騙子都說明天過去，她已經迫不及待的今天過去交接了。
還是那個花園小區門口，還是那個一身黑色西裝長褲的中介。
張瑞衝兩人笑笑，然後說了句，“請隨我來。”
再次帶兩人來到那三樓的房子裡。
打開燈。
掀開沙發上的塑料封袋，讓兩人坐下。
自己也在一邊坐下。
然後從公文包裡，找了找，掏出幾份合同，遞了過來。
“兩位請看一下，再次確認下合同，沒問題的話，簽字就算交易完成了了。”
殷若笙就接過合同，很認真的看着。
李塵光則是看向那中介，問道，“爲什麼是我們？”
對方神秘的笑笑，“時間會給你們答案的。”
“……”
殷若笙把另一份合同遞給李塵光，“你也看看，別閒着啊。”
李塵光大致瀏覽了下，不用交房租，不用交押金，就與中午說好的一樣。
從今天開始的五年後，這個房子就是屬於兩人的小窩了。
如果以後兩人結婚了，分文不取。
如果兩人沒結婚，就會收取百來萬的房租。
殷若笙抿着小嘴，巴巴的望着李塵光，“怎麼樣，可以簽字吧。”
“我懷疑就算我說不可以，你也會籤。”
兩人還是簽字了。
合同一式四份。
兩人留了兩份，中介拿回了兩份。
然後把鑰匙跟一些證件的交給兩人。
殷若笙一把接過鑰匙，拿合同擋住半邊臉頰，瞥向一邊的李塵光，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一道月牙了。
張瑞站起身，彬彬有禮的笑道，“那麼我的工作到此結束了，祝兩位好運，我就先走了。”
說完就準備離開。
“好好。”
殷若笙坐在沙發上，答應完，才發覺自己太高興了，沒一點禮貌，連忙站起身，“我送你。”
李塵光一把把她拉下來坐下，“哪有你送的，當然我送。”
“阿不用，不用，這怎麼好意思，我這也是工作嘛。”
“要的，要的，我送送你。”
張瑞推辭了下，還是接受了。
兩人一起坐電梯下樓。
李塵光就送他到樓房門口，走出幾十步。
“就到這吧。”
張瑞衝李塵光笑笑，“我就先走了，你也回去陪你女朋友吧。”
李塵光盯着他淡淡問道，“你是世家的人嗎？”
張瑞一臉平靜的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能見見房子的主人，表達下感謝嗎。”
“房子的主人，不見客呢，您放心的住就是，不會有任何麻煩的。”
“就是因爲不會有任何麻煩那才麻煩啊。”
李塵光盯着他道，“我剛剛想到了一件細想還有點可怕的事。”
張瑞疑惑問道，“哦，是什麼事呢？”
“真有這麼巧的事嗎，恰好有套這樣符合她心意的房子，恰好我們中獎？”
李塵光看着他的眼睛，嚴肅說道，“我怎麼感覺房子的主人好像知道我們在爲房子着急，所以中午纔來驗房，下午就回復了，好像也知道若笙喜歡什麼樣的房子似的，……更好像，就在等這個時刻，把房子租給我們一樣。”
“……”
“我覺得，應該沒有這麼巧合的事吧。”
“自然是你想多了，李塵光先生。”
“……”
張瑞說完，還是禮貌的衝李塵光笑笑，然後提着他的公文包，大步朝前走去。
李塵光就這麼站在空曠的路上，一直看着他走出小區，才緩緩收回視線，望向樓上3樓的那間亮着的窗戶，從裡邊探出了殷若笙的小腦袋……
“你快上來啊，杵那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