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靠着龍珠過來的。
毫無疑問，想過去也只有靠龍珠過去。
而昨天，自己莫名其妙就穿梭到未來了。
昨晚？
自己只是抱着殷若笙一起睡覺啊。
李塵光一臉莫名的盯着眼前努力扶起自己的殷若笙小臉，瞬間閃過數個念頭。
直到殷若笙艱難出聲，“你快點起來拉，想壓死我啊。”
“哦哦。”
李塵光自己也是很艱難的用力，才能爬起身，殷若笙就扶着他重新到沙發上坐下。
“你肩膀還痛不痛。”
“沒事，看你好像也挺痛，忽然就平衡了。”
“……那伱這人還真挺好的。”
李塵光還是覺得很虛，靠着沙發，有些吃力的喘着粗氣。
殷若笙伸手摸了摸肩膀，輕輕撫了撫，有些疑惑的看着李塵光，“你到底怎麼了？怎麼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
殷若笙完全不明白，爲什麼李塵光昨晚睡前還好好的，醒來臉上就這麼虛了。
李塵光苦中作樂笑道，“完了，這才一天，陽氣就被你吸乾了。”
殷若笙就沒好氣的直接給了他一腳，“那我直接給你準備頭七吧，還有空貧是吧。”
李塵光本來是靠在沙發後座的，但是慢慢的就滑落下來，倒在了左側的靠手上。
殷若笙也看出不對了，李塵光看起來像是一點力氣都沒了似的。
“你到底怎麼了，”
殷若笙上前兩步想扶起李塵光。
李塵光伸手搭住她的手腕，苦笑道，“我估計是餓了，可能昨晚沒吃飽，沒力氣了。”
“是嗎。”
殷若笙眨眨眼，回憶了下，“我記得昨晚吃了三碗麪啊。”
“那也沒吃飽。”
“那我……下樓給你買點早餐吧，5，6點應該也有早餐了。”
殷若笙說着來到牆邊按了下燈，發現還是沒電，“那手機也沒電了”，就搜了下自己的單肩包，發現還有些零錢。
“那你等會啊，我下去一趟。”
“好，麻煩你了。”
“說什麼呢，你要吃什麼。”
“你看着買吧，吃飽點的就行。”
“行。”
換了身衣服，臨走殷若笙都忍不住感慨，“你是真能吃啊，三碗麪都沒吃飽嗎。”
對此，李塵光也只能苦笑不已。
在支走殷若笙之後，李塵光就閉上眼睛自查了下身體。
驀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已經油盡燈枯。
體內的能量與氣力都被榨乾。
也難怪會這麼虛弱。
感覺像是跟那龍人大戰了三天三夜，僥倖存活下來似的。
李塵光並不太理解。
他第一次從未來穿到這千年前，修能是被帶過來的，就是完全繼承了竅與能量。
然後自己在這世界修行，經過不斷吸收天地能量，以及與龍人大戰，修能水平其實精進了許多。
然後自己回到千年後，龍珠重新歸位，又繼續繼承了自己在這千年前精進的修爲，實力可以說是大加強。
但因爲寂滅龍魂印，封了3竅，還是不可能跟安知國抗衡。
只能被俘。
緊接着自己又用龍珠跑了回來。
能量卻彷彿被榨乾了……
身體更是如此虛弱，感覺下一秒就要死似的。
是哪裡出了問題，自己第一次穿來明明沒任何問題啊。
現在也太虛弱了吧，站立都困難。
根據控制變量的基本原則，兩次都是龍珠穿越回來，第二次卻都要死了。
是隻能穿一次嗎？
還是說……
當時李塵光腦海裡猛然想起上課時，那位權威的物理學李開榮教授曾經說過的話。
人類是三維空間生物，也不代表你可以在空間裡亂走。
就像人類在三維空間移動，需要消耗能量與時間，規則的力量會對時間空間做出平衡。
相對的。
既然空間有限制，不讓你亂走，時間軸上更不可能給你隨意亂跳，讓你擾亂時間秩序。
規則的力量，會產生制衡。
當時課堂上，李開榮教授就猜測，像人類在空間上行走需要消耗的時間與能量一樣，必定也有個制衡人在時間上亂走的東西。
李塵光當時猜測是能量，現在看來……還有壽命。
對，這種感覺。
是壽命。
仔細想想，穿第一次都很輕鬆。
比如用龍珠回來的那次，比如隔了這一個月又重新穿回去，都沒什麼大礙。
在穿回去之後，自己馬上又穿了回來，難道說，是因爲短時間連續穿越，直接就耗壽命，要自己的命嗎？
這就是規則的力量嗎。
確實，規則不可能讓自己亂穿的。
但凡再穿回去一次，自己必死無疑。
當然，來容易，回去可沒那麼簡單。
李塵光看向門口，那再次打開門，往旁邊放下雨傘，然後在玄關擡起一條修長的玉腿開始脫鞋的殷若笙……
龍珠……
殷若笙嘀咕着，“好冷的天啊，這幾天一直在下雪，還沒完了是吧”，然後小腳伸進拖鞋，調整了下位置，伴隨着拖鞋踩踏地板的聲音快步走了過來。
李塵光勉強坐起身，腦海裡還在回憶昨晚的事。
他迷迷糊糊記起來了。
自己聽着殷若笙唱的歌，很容易就睡着了。
然後，睡夢中，確實也看到那了那白色的光芒四射的龍珠。
是了，夢中確實摸到了。
所以，是這個原因吧。
“你怎麼樣。”
殷若笙把早餐往茶几上一放，先把後邊的落地窗簾拉開，讓光透進來，使室內越發明亮。
李塵光轉頭看了下身後陽臺外明亮的天色，視線中彷彿再次出現回到未來時，一片白光過後的安知國的身影。
這讓他有些恍惚。
精神有點反應不過來。
腦子一片錯亂。
感覺這來回穿梭，對精神影響也很大。
殷若笙重新來到那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吃飯了。”
李塵光這纔回頭望向殷若笙。
殷若笙拿過自己的一杯豆漿跟肉包，見李塵光只是望着自己不說話，咬了一小口，邊咀嚼着，邊隨口問道，“怎麼了？”李塵光笑笑，“書上說，每天看下大美女有助於延年益壽，我加點壽命。”
殷若笙擡了擡眉毛，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別動什麼歪腦筋啊，老實吃你的去。”
“好好。”
李塵光打開袋子，見裡邊還有兩根油條，一個油餅，6個肉包菜包，一杯豆漿，就先拿出一杯豆漿。
他本想將豆漿立在旁邊的，卻是手上沒拿穩，導致豆漿在桌上滾了下，摔到了地面。
李塵光這才發現，自己手都在抖。
自己的身體居然虛成這樣嗎。
見殷若笙投來疑惑的視線，李塵光馬上彎腰將豆漿抓起來。
然後往前俯下身體，用手肘靠在茶几上，防止她看出自己的手在發抖。
再拿過肉包，慢慢吃了起來。
完蛋了，時間果然不是能隨便亂穿越的。
自己太小看規則了。
這短時間的一來一回，命都快沒了。
能感覺出，直接傷及了身體更深層次的東西，壽命，三魂七魄之類。
但凡再穿一次，過去的就只會是一具屍體。
“你可真能吃啊，我就一個肉包就好了，剩下都給你，能吃完嗎。”
“當然，這次特殊情況，以後兩個包子就行了。”
殷若笙不理解有什麼特殊的。
“我等會得去學校了啊。”
“那我再躺會，咱們下午出去買電腦桌椅，還有電源線之類吧。”
“嗯好。”
一直看着殷若笙打扮嚴實，把紅木劍放進小包，揹着出門，李塵光纔敢站起身。
他很是艱難的在大廳裡走了兩步。
小心翼翼的走。
但凡他步子大一點，都可能直接倒地上。
李塵光最後重新回到沙發上，無力躺下。
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大約兩個小時後，室內響起“滴”的來電空調啓動聲，以及電視機亮電源的聲音，他就打開電視，挑了個循環播放周星馳電影的臺。
就這麼躺着，聽着電視裡惡搞的話語，勉強舒緩下心情。
昏昏沉沉的睡着，又迷迷糊糊醒來，感覺肚子有些餓，就把桌上剩下的幾個包子吃了。
又躺下繼續睡。
大約在下午三點的時候，接到了殷若笙的電話，“我完事了，等會去趟學生會，還有幾個小事處理下就好，你幾點下課。”
“我……下課了，你好了叫我吧。”
“嗯。”
李塵光掛下電話，爬起身，這才覺得精神恢復不少。
長出一口氣道，“活過來了嗎？”
他來到樓下，找到一處草坪打坐，勉強吸收了點天地能量補充身體。
但這並沒有讓他好受多少。
精神沉重，身體發虛，視線都難以集中注意力。
“果然還是傷到更根基的東西了吧。”
再怎麼吸能量，也是虛脫的厲害。
也不知道要多久能緩過來。
“媽媽，快看，那位哥哥走路好奇怪，東倒西歪的。”
“好了，小孩子不可以看啊。”
“那小夥子，不會生病了吧。”
“像新人，應該是昨晚喊那麼大聲那女的那間的，現在走不動路了吧，年輕人不知道節制，活該！”
“……”
一對三口之家從李塵光旁邊走過去，走進了同幢的b棟。
李塵光感覺承受了莫名的冤屈。
他又重新回去樓上，洗了把臉，讓自己至少外表看起來沒什麼異樣，這才放心出門。
兩人約在了一處公交車站見面。
李塵光玩了許久手機，遠遠聽到殷若笙的聲音，“那輛那輛，就那輛，就那輛。”
李塵光一擡頭，見遠處殷若笙捂着手提包，一路狂奔過來指着他身前這輛打算啓動的公交，趕緊上前兩步踏進去，擋住司機準備關上的門。
“司機師傅，等一下哈。”
司機就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別卡門，多危險啊。”
“是是，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兩分鐘後，殷若笙坐進靠窗裡側，把包包擱到大腿上，大口大口喘息着。
“咱們去哪啊。”
殷若笙粗重的喘息下，得意回道，“我問了下同學，說城南那邊的電腦城東西比較便宜，種類也多。”
“哦。”
李塵光並不這麼覺得，那裡不是屠宰場嗎，專宰小白。
不過，要買電源，電腦桌，椅子，鍵盤，還是那裡比較齊全。
殷若笙喘息了好一陣，方纔緩過來，小手輕輕撩開耳畔秀髮，衝李塵光露齒一笑，“等很久了嗎，我剛剛本來早出來了，正好一個同學，把那校慶各部門的文件全弄亂了，她又什麼都不會，看起來快哭出來的樣子，我只能去幫她重新分揀下，一大堆文件，耽誤了不少時間。”
雖然她說的輕描淡寫，這裡邊其實也涉及到秘書部內部鬥爭之類的事，其他人都只是旁觀，殷若笙心善，也不怕什麼，有點看不下去就去幫忙了。
李塵光淡淡回答，“沒事，只要你再對我笑個，我可以再去等倆小時。”
殷若笙心中欣喜，止不住嘴角的笑意，只能努力鼓起小臉，輕輕推了他一下，眉眼彎彎的嬌嗔道，“胡說八道什麼呢。”
頗有幾分打情罵俏的動人姿態。
說實話，如果不是剛從未來回來，李塵光依然會覺得眼前殷若笙那與自己輕聲說笑，顧盼生妍的親近模樣，只是一場夢。
畢竟，人家前世對自己可不是這樣的。
殷若笙拿出手機，開心向李塵光展示道，“給你看看我做的宣傳海報。”
“宣傳海報？”
“秘書部自己的海報只能自己做嘛，你看，這圖我畫的……”
“你還多才多藝呢。”
“當然，是不是覺得撿到寶了……”
殷若笙坐在右側靠窗，把手機放到兩人中間，本來是用左手划着手機，驕傲的向李塵光展示自己傑作的。
不過划着划着，就變成了用右手拇指劃手機屏幕了。
因爲李塵光趁她手放下時，悄悄握住了她的左手，放到了兩人中間。
殷若笙稍稍瞥了眼，兩人緊握在一起的大手牽小手，感覺臉上有點發燒，卻是裝作沒發現的樣子，自顧自繼續訴說着……
而李塵光也趁機將一道能量注入殷若笙體內，巡查着她身體內的龍珠……
正自檢查間。
李塵光不經意的一個擡頭。
頓時一下張大了瞳孔。
只見左側車窗外，那道獨自一人，孤零零側躺在公交站椅上的倩影顯得格外醒目。
窗外漫天的飛雪，也讓她蓋着的毛毯上，積了不少雪水……
李塵光頓時心中一跳，這個傢伙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