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都別活了
梔子薇當時都驚了。
自己衣服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被偷走了。
“你快把衣服還給我。”
李塵光不緊不慢回答，“梔子，你好像忘了我剛剛講的故事了，這樣吧，我再給你講一遍，從前……”
梔子薇怒道，“我不聽，伱把衣服給我。”
“顯然你還沒有理解那個故事的中心思想，要不……”
“什麼中心思想，你是說牛郎偷了織女的衣服，逼織女嫁給他，不然就不給衣服嗎。”
“不不不，這怎麼能叫逼呢，這可是老祖宗流傳下來最浪漫的神話故事，爲人歌頌千年不止，我想，老祖宗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你說是不是，俗話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梔子薇有些生氣沒說話了。
李塵光笑道，“好的，看來你已經明白了故事的中心思想，這個故事告訴我們，衣服在誰手裡，你就得聽誰的。”
“……”
“生氣了？”
梔子薇深吸一口氣回道，“沒有，就算拿走衣服你又能做什麼呢。”
李塵光坐在那沒動，“嗯，能做的事情可多了，比如，你也不想明天有人來接我們的時候，看你穿成那樣走出去吧。”
梔子薇坐着沒動，一臉面無表情的回答，“然後呢？”
“這樣吧，讓我……嗯，看一下你的果體吧，就把衣服還給你。”
“……”
有那麼瞬間梔子薇瞳孔地震的，都以爲自己聽錯了。
她覺得自己可能是受襲，太累，導致耳鳴了。
然而，李塵光彷彿就是故意要讓她確認一般，重複說道。
“讓我看一下你的果體，就把衣服還給你。”
“……”
梔子薇花了足足一分鐘，才把這句話消化進腦海裡，“你最好不要再說下去了，不然我只會討厭你，十分討厭你。”
“……那就討厭我吧。”
李塵光怔怔的望着對面的牆壁，“討厭我又能怎麼樣呢，反正以梔子溫柔的性格，也永遠不可能會罵我啊，打我啊之類的，所以，討厭不討厭的，還是會對我好的吧。”
“……我會罵你的，還會打你，就算打不過你，也會打你。”
“不會打不過我的，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還一下手的，從小我父親就告訴我，學武技是用來對付敵人的，不是對付……”
“……”
李塵光失了會神，才繼續笑道，“你看，我已經做了這麼令你討厭的事，你還沒有罵我不是嗎，我就知道梔子不會罵我的。”
梔子薇很是肯定的回答，“我會，你再不把衣服給我我就生氣了，很生氣的那種。”
“可是衣服在我手上啊，人類社會最基礎的規則不就是等價交換嗎，我說了，至少得讓我看過果體，讓我高興了，才把衣服還你。”
梔子薇深吸口氣，嬌俏的臉頰微微鼓起，很是生氣道，“你真的不要再說下去了，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還是怎麼了，我很討厭這樣，十分十分討厭，非常討厭。”
“所以，還是那樣不是嗎，就算討厭，又能怎麼樣呢，你也不會罵我，也不會打我，我知道溫柔的梔子捨不得的，最終你也只會答應讓我看的。”
梔子薇怒極，“我打死你！”
“我不信。”
李塵光用着一副吊兒郎當的語氣道，“我人就坐在這裡，這樣，我閉上眼睛，你儘管打，用你所能想到的任何方法打，只要能打到我喊一聲疼，我就把衣服還給你，怎麼樣。”
說完，他仰起腦袋靠着牆壁，望向了頭頂的洞穴天花板，然後閉上了眼睛。
“……”
梔子薇匈口微微起伏，咬了咬薄脣，頓了好半晌才說道，“你爲什麼要故意這麼說話，我認識的阿光不是這樣的人，我知道的。”
“那不是平時在太陽底下嗎，現在在孤島裡，就我們兩個人，我想做什麼都可以，反正也沒有人會知道，不是嗎，我想對你做什麼都可以，我就是這樣的人，你覺得我不是，說明你還不瞭解我，你看，現在你稍微瞭解一點了。”
李塵光靠着牆壁閉着眼睛，喃喃說道，“我不僅想看，嗯，怎麼佔便宜怎麼來，想在梔子嬌嫩潔白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
“夠了。”
梔子薇猛的尖叫出聲，打斷了李塵光肆無忌憚的話語。
這也是她有史以來最高分貝的喊聲。
震的這安靜的洞穴內，篝火一陣搖晃。
彷彿也是感受到了那話語中的力量，而瑟瑟發抖。
一貫溫柔乖巧的聲線中，第一次凝上了不容反駁的力量。
梔子薇的視線模糊了，呆呆看着地面，“爲什麼要說這種話呢，爲什麼要故意欺負我呢，阿光明明平時不是這樣的人啊，爲什麼要在這裡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呢。”
說到一半話語已經有些哽咽了，聲音也顯得沙啞，惹人憐惜。
“嗚~~你明明知道，我現在，又冷，又餓，又累，又難受，嗚~~，我只想，只想……好好的熬到明天，然後回家，然後，然後……嗚~~然後就可以什麼也不用想了。”
梔子薇抽泣了下鼻子，眼圈紅紅的，幾顆晶瑩的淚珠順着那小巧似花瓣般嬌嫩的臉頰滑落。
她感覺委屈極了，也難受極了。
身體，心靈，都難受的令人窒息。
渾身難受。
怎麼可能不難受。落到水裡，被巨蟒吞了，在別人肚子裡待了那麼久，差點被吞噬。
一直沒吃東西，又餓，又口渴。
還淋了那麼久的雨，一身都是水，冷冰冰的。
她好難受。
當然，身體上的難受，還遠遠比不上心靈上的難受。
她怎麼也無法忘記落水前的那一幕。
她悲傷，委屈，痛苦，壓抑。
匈口像是被堵住了似的，光是呼吸都很困難。
卻也知道，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她只想就這樣，就這麼等着，熬着，安安靜靜等到明天，安安靜靜回家，去好好睡一覺，忘記這些痛苦。
但是。
“爲什麼，故意要這麼說呢，嗚~~爲什麼要欺負我呢，泣~~~爲什麼要做令我討厭的事呢，只是爲了讓我難受嗎，泣~~”
梔子薇壓抑着的哭泣聲，在這灰暗的山洞中，是顯得那麼的無助，那麼的彷徨，那麼的失落痛苦。
聽的人肝腸寸斷，聽的人心都要碎了。
那楚楚可憐的哭泣哽咽，卻並沒有換來李塵光的諒解。
他依舊後腦勺抵着牆壁，閉着眼睛，用着冷酷的聲音說道，“我不可能放你回家的，只要有我在，誰也別想登島，你也別想回去。”
“……” 梔子薇愣了下之後，淚水又是如斷線珍珠般，滾滾落下，“就因爲我好欺負嗎？”
李塵光用着微不可聞，僅僅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了句，不能回去，一旦回去就結束了，徹底結束了。
然後大聲說出口的卻是，“……是的，因爲你比較好欺負啊，反正不管怎麼欺負，梔子都會原諒我的吧，哪有什麼痛苦，根本不痛的吧，忍忍很快就過去了啊。”
“很痛啊！”
梔子薇崩潰般，聲嘶力竭的吼聲，在山洞裡形成了一段不小的迴音，來回震盪着，在李塵光耳邊迴響。
“很痛啊，真的非常痛啊，非常非常痛啊。”
緊接着伴隨着梔子薇抽泣，哽咽，帶着幾分哭腔的歇斯底里的聲音響起。
“你爲什麼要故意說這些話打擊我，爲什麼要故意讓我討厭，你知不知道，看到你爲了救她，拋棄我，看到你明明伸出手，卻又縮回去，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多痛苦嗎，嗚嗚~~”
“我好像被拋棄了，不過我一直都被拋棄，我已經習慣被拋棄了，泣……我還被背叛了，我是那麼相信你，全心全意相信你，我的心裡只有你，你爲什麼要那麼做，嗚~~~我好難受啊。”
“那一瞬間，你拋棄了我，背叛了我，我知道的，嗚~~我知道的，那不是你的錯，因爲她也需要人拉，那並不是你的錯，但是，明明是我先來的，是我們先好的，是我們先認識的，爲什麼，爲什麼呢，你爲什麼要那麼做呢，嗚嗚~~~”
梔子薇有些的崩潰的又重複了幾句爲什麼，不過她馬上又會自己安慰自己，那不是李塵光的錯，因爲他必須先救殷若笙，他們離得近，也更親密。
她在理性上一遍又一遍的說服自己。
但是……
哪怕再怎麼說服，再怎麼有理，她也沒辦法接受。
是的。
那一瞬間，李塵光明明伸出手了。
但他縮回去了。
梔子薇知道，自己被背叛了。
她可以接受被拋棄，反正自己家庭就那樣，早就習慣了。
但是，她無法接受背叛。
因爲背叛的前提，是你全心全意相信的人。
“我明明，那麼相信你，只相信你，就因爲你一句話，我都願意好好活下來，爲什麼你，……嗚嗚，不……不是你的錯，嗚~~”
梔子薇很溫柔，也是過分溫柔了，纔沒說幾句，又會主動幫李塵光找藉口，來說服自己。
她只是哭，委屈的哭，痛苦的哭，抑制不住的哭泣。
哭的自己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而李塵光卻是一直沒有說話，他就這麼靠着牆壁，像是要等梔子薇把一切，把心底所藏着的一所有話語，都傾瀉出來一般，靜靜的傾聽着。
直到梔子薇哽咽着說不好話，只是一下又一下抽泣着，李塵光才長長的嘆了口氣道，“總算說出來了吧。”
“……”
“我知道梔子很難受，非常難受，但是梔子也非常溫柔，所以，只會選擇自己承擔，默默忍受，把一切都吞金肚子裡，什麼也不說，我知道的。”
“我知道，梔子很痛苦，我很想說點什麼話，挽救現在這樣的局面，但我……想不到。”
“因爲我試着回想過，哪怕那樣的情景再來一次，應該還是先救若笙吧。”
因爲她離得近。
可理由都是多餘的，無所謂的。
事實就是，梔子薇差點拉到李塵光了，但爲了避免顧此失彼，李塵光只能捨棄梔子，先把殷若笙拉回來。
“我也很難受，我也很痛苦，很壓抑，我知道，是我的過錯，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糾正，又該怎麼彌補，我當然知道梔子很難受，但我發現除了欺騙你，安慰你之外，我找不到別的方法，可我不想欺騙你。”
“我多希望有個人來教教我正確的做法，或者說法，但是沒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我只能想辦法讓你先開口，讓你告訴我，你希望我怎麼做，但是我又知道，以梔子溫柔的性格，反正也只會犧牲自己，成全別人吧。”
“……我知道只要一回去，梔子就會跟我切割了，切回普通朋友，再不會有任何親密關係了，我知道的。”
直到此時，梔子薇也是停止了哭泣聲。
呆呆的望着地面。
聽着李塵光隔着木牆，那略顯頹喪而無力的話語。
這也讓她心中越發難受了。
她確實是這麼想的。
李塵光一手捂住了腦門，“我能怎麼辦，我應該怎麼辦啊，但是我又不能把這問題拋給梔子，我是男人，應該承擔，可是我，我……”
“我明明知道梔子那個瞬間，多麼痛苦，多麼難受，多麼委屈，我明明說過會保護你的，可是我……”
李塵光咬緊牙關，拿腦袋狠狠的撞擊後邊的牆壁。
“砰砰砰”一下又一下的，撞得腦袋生疼，鮮血直往後邊脖頸下流。
他也很無力。
無力感席捲了全身。
他希望梔子不管是打自己也好，罵自己也好，發泄出來就好，至少，把問題說清楚，公開化。
他不想兩人回去就結束。
兩人一起商量個解決辦法。
或者。
“要我怎麼辦？”
“……”
梔子薇沉默許久，喃喃說了句，“阿光，真是狡猾呢，太狡猾了，滿心都是壞心眼呢。”
然後，梔子薇的聲音由遠及近，帶着幾分妖嬈的低沉誘惑。“那就這樣吧，阿光，既然你要我決定，那就讓我們一起去死吧。”
“……”
緊接着，李塵光就感覺到一副冰冷卻柔嫩的嬌軀，趴到了身上。
梔子薇輕柔而動人的嗓音在李塵光耳邊響起。
“阿光是個大壞蛋，天底下第一壞的大壞蛋，一直引誘人，逼着人把心裡話講出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起去死吧。”
你不是說想親我，想摸我嗎……
話音剛落，那細嫩的手臂便纏住了李塵光脖頸，嫣紅朱脣吻上了李塵光的嘴脣。
就一起死吧。
從此刻開始，溫柔的會爲他人着想的梔子薇跟好好的李塵光都死掉了。
只剩下壞壞的梔子，跟壞壞的李塵光……
大家一起死吧！
都別活了！
算今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