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衝出房間直面走廊裡的神秘存在肯定是不行的,哪怕傑羅姆真的是傑羅姆,戈登也是戈登,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說出的話有沒有受到操控,根本就是不可信的。
但是如果不用戈登這個方法,好像也沒有什麼方法能夠走出第19層了,席勒仔細思考了一下,天亮之後應該是他最後的機會。
毫無疑問的是,房間裡的響聲會越來越少,誰也不知道如果響聲全部消失會發生什麼,況且席勒也不能確定下一個晚上操控着房間裡幻覺的東西會不會惱羞成怒。
他的理智值不會減少,但還是有血條的,光是看了一眼戈登脖子上的那個東西,席勒到現在腦瓜子還是嗡嗡的。
所以最好就是趁着這個白天把事情解決,彼得那邊也拖不了太久,席勒這邊查不出線索,指望着他是沒戲的。
很快,席勒就等到了天亮,走廊上依舊很安靜,但是1901和1903號房都沒了動靜,席勒懷疑這兩個房間的情況已經惡化到底了,也就是說他們已經完全不存在理智,成爲了某些東西的傀儡。
不過他們兩個不出聲正好,免得干擾到自己,席勒想,他已經不打算去探究房間裡到底有什麼了,因爲現在不論房間裡有什麼,都是不可信的,倒不如把重點放在走廊上。
席勒出了門,好好地打量了一下這條走廊,但這裡實在是乏善可陳,可以在全世界任何一家酒店裡找到類似的走廊。
走廊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品,擺着的花盆和假花都是普普通通,牆壁上沒有油畫之類的東西,地毯是完全固定在地面上的,掀不開,實木的房門看上去質感很好,但是也沒掛花環之類的裝飾。
席勒觀察了半天,最終還是把目光放到了門牌號上,這是他目前爲止唯一沒用上的線索,也是唯一和走廊裡的那個東西以及電梯沒什麼關係的線索。
這恰恰證明這個線索可能很重要。
已知1900號房間的門牌號被換過,那麼是哪個房間的門牌號與它交換了呢?
其實現在席勒已經確定了,因爲他之前把左側走廊門牌的螺絲釘也給卸了下來,從螺絲孔觀察,所有的螺絲釘都只擰進去了一次,也就是說左側所有門牌號都沒被換過,甚至包括看起來就不懷好意的1913號房。
右側的其他房間也都沒有螺絲二次擰入的痕跡,那答案就很明顯了,席勒沒有拆卸過螺絲並觀察螺絲孔的就只剩下了1905號房。
爲了保險起見,席勒把自己房間門牌上的一個螺絲給擰了下來,果然,這個螺絲裡面的螺絲孔痕跡很亂,一看就是被擰了兩次。
這麼看來應該是1905號房和1900號房房間的門牌號互換了,但是問題來了,是誰換的以及爲什麼要換?
由於不想探究房間裡面都還有誰,所以第一個問題先被席勒放下了,他本能地覺得第二個問題纔是關鍵。
從酒店走廊的結構來看,數字越小,越靠近電梯,這是左右兩側都有的規律,假如1900號房和1905號房的門牌號換過,那麼這個規律就被打破了。
而且席勒覺得應該不會有一個走廊,1905號房靠着1901號房,後面是1903和1904,這也太奇怪了。
席勒站在門前仔細地觀察着門牌,但是確實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他知道,要想知道門牌更深層次的秘密,他必須要進行一個實驗。
席勒準備拿下一扇門的門牌。
上次他嘗試這麼做,然後就發現木門開始極速地老化,但是最終會發生什麼,他並沒有觀察到,是時候選個倒黴蛋做個實驗了。
席勒的目光在1903和1901號房之間徘徊,他有點想選這兩間房,但是其實它們兩個也並不緊要,席勒想了想,越過了電梯的位置,來到了左側的走廊,站在了1913號房門前。
這房間從一開始就對他很熱情,門戶大開的邀請他進去,既然如此,那想必也不會吝嗇於貢獻自己讓席勒做個實驗。
席勒掏出了小刀,開始擰螺絲。
要用力擰螺絲,門肯定不能是開着的,所以席勒乾脆就把門給關上了,可是他剛把門關上,沒過幾秒鐘門裡面就有人敲門。
“現在纔想起來敲門?晚了!”席勒一邊擰螺絲一邊說:“你難道不知道一個人出門在外要關好門嗎?”
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句話刺激了,裡面的那個東西開始撞門,但是席勒死死地抵住房門,並且他的速度很快,幾秒鐘內一個螺絲就被擰了下來,這東西還沒等撞第二下,1913號房的房門門牌就落到了席勒手裡。
門牌一被拿下來,房間就開始以最快的速度老化,席勒稍微退遠了一點,老化的速度越來越快,然後整扇門與牆壁融爲了一體,徹底消失了。
席勒又走上前摸了摸原本有門的牆壁,沒有任何破綻,就好像那裡根本就沒有一間房,這裡從來都是冷硬的牆壁。
席勒又退到電梯的位置看了一下左側走廊的佈置,突兀的少了一間房間,確實有些奇怪,然後他又走到了1913號房原本在的位置,發現這牆上竟然留下了四個螺絲釘的孔。
難道還可以把門牌釘回去?那1913號房還會再次出現嗎?
席勒並沒有嘗試,因爲他把門牌卸下來的那一瞬間,他能感覺到房間裡的那個東西已經退後幾步蓄力撞門了,現在把房間放回去,很難說他會不會撞開門,這個門牌還是先留着吧。
席勒先把1913號房的房門送回了屋裡,然後開始研究1905和1900號房。
1913號房隨着門牌消失,房間也消失,這就意味着門牌很有可能是房間的本體,既然這樣的話,換門牌的人就不只是把門牌給換了,而是直接把兩房間的位置給換了。
區別就是,如果只是換了門牌,那席勒現在住的所謂的1905號房應該是1900號房,那就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想讓席勒住進1900號房。
但是如果是門牌帶着房間一起換,那席勒所住的1905號房其實還是1905號房,只不過位置換了,從靠近電梯的那裡換到了走廊的盡頭,1904號房的對面。
但是這樣的更換有什麼意義呢?
席勒一開始覺得會不會是有人想讓1905號房遠離電梯,因爲小布魯斯給他的座標上特意標註了1905號房,這就意味着這個房間是特殊的,會有人去動也很正常。
但是後來想了想,似乎也沒有這樣的必要,電梯並沒有什麼明確的危險,哪怕是那個乘坐電梯過來的怪物也沒有表現出要往房間裡衝的傾向,要是每晚都查最近的一間房,那不管把1905號房挪出多遠,該危險一樣危險,這麼做沒有太大意義。
那麼反過來想,會不會是有人想讓1900號房靠近電梯?
可是因爲電梯沒有什麼線索,目前表現得都很平靜,所以所有與電梯有關的推論都有些說不通。
席勒站在1905號房的門前想了想,還有一個可能,如果1905號房和1900號房的位置互換了,那麼原先1900號房間就應該位於1905號房間這裡,而這裡是1904號房間的對面。
有沒有可能是有人不想讓1900號房間位於1904號房間對面?
席勒覺得自己抓住了關鍵,如果調換門牌號的是1904號房間裡的人,那就說得通了。
因爲1900和1913一樣,這兩個數字出現在這一層就不正常,所以1900號房間裡面可能也蘊藏着危險,而這個危險很有可能會威脅到他對面的房間,所以纔會有人去把兩個房間的門牌號給調換了,好讓1900號房間不要衝着自己的房間。
可是1900號房間裡有什麼危險呢?
目前,席勒還沒有見過任何一個房間裡的危險衝出房門來到走廊上,難道1904號房間的人認爲1900號房間的那個東西會衝出來?
因爲只有這樣,1904號房間纔是首當其衝裡面的人才有換門牌的動機。
席勒想了想,又想出了個好主意,他準備把1900號房間的門牌給卸下來,放到1913號房間的位置,反正那裡現在空着。
至於這到底會引發什麼異變,席勒也很好奇,最好是有點什麼異常,這樣就能推測出更多的線索。
席勒以最快的速度把1900號房間的門牌給卸了下來,拿着門牌走到了1913號房間的位置,並把門牌給釘在了螺絲孔所在的地方。
一扇灰白色的門緩緩出現,逐漸與門牌融爲一體,就好像是門牌從來沒有離開過,上面赫然寫着“1900”。
1900號房間一直很安靜,哪怕現在被換到了這個位置也沒有什麼變化,席勒等了一會之後發現沒什麼動靜,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但他並沒有坐以待斃,而是接通了彼得的通訊,假設自己位於過去的時間點,那調換了門牌號之後,彼得那裡肯定有變化。
接到了席勒的消息,彼得推開了房門,朝着走廊裡看了一眼,發現又有不少人出門吃早餐了,但是看起來最右側的走廊沒什麼動靜。
彼得躡手躡腳地摸了過去,站在中間電梯的位置往右側走廊的盡頭看了一眼,然後瞪大了眼睛說:“確實是1900號房,博士,這太奇怪了。”
然後彼得的視線稍微往旁邊一轉,像是又看到了什麼怪事,他回頭盯着1900號房對面的那間房,有些疑惑的說:“這怎麼還有個1913號房?”
“什麼?”
席勒盯着彼得發回的消息看,彼得給他拍了個視頻,先出現在鏡頭裡的當然是1900號房間,但是隨着鏡頭往後轉,1900號房間正對着的房門的門牌上寫着“19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