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垂頭喪氣地蹲在後院裡。
他們雖然身懷絕技,但席勒手裡的那把傘也不差,關鍵要真只是在他們腦袋上敲出兩個包也就算了,席勒這把傘還是個控制道具,只要看一眼那上面的花紋就開始頭暈目眩,起碼得在原地緩個兩三分鐘。
席勒就藉助他們暈眩的這段時間,把他們罵了個狗血淋頭,從人格到性格是一點也沒放過,有理有據,精準破防,屬於是聽過之後覺得自己這輩子就完了。
所有人都覺得他還不如當條毒蛇呢。
當然很快他們就被席勒從地上趕了起來,席勒給他們列了一整條清單,讓他們滾去超市買東西。
住在這裡的這段時間,席勒對於舉辦一場宴會已經頗有心得,不再像最開始那樣手忙腳亂。
他明白,有時候鄭重其事地舉辦宴會確實需要幾天時間,但如果一定要立刻把大家聚在一起,那隻要準備好場地和食物,其他都是次要的。
所以席勒也沒有準備請柬,他只是拍了一張湖上晚霞的照片,發到了所有他要邀請的對象的郵箱裡,告訴他們,他準備舉辦一場湖邊晚餐,欣賞哥譚這個夏天最美的晚霞。
或許也是因爲兩位女巫鬥法導致空中光學現象有所扭曲,今天晚上的晚霞格外的燦爛。
一團又一團的柔軟雲朵剛好浮在落日的上方,被落日餘暉染成溫暖的橙色,像加了冰的橘子汽水,紅色和紫色浮動在暗面,像是往汽水裡加了一勺桑葚糖漿,看着兩種豔麗的顏色交融滲落,在玻璃杯的折射下,變得更加迷幻溫柔。
席勒放下調製好的飲料,透過廚房的窗看見戈登的車子到了,他算了算時間,猜想戈登又帶了不少食物來。
沒想到芭芭拉也從車裡出來了,並且還抱着他們的女兒,看來他耽誤的這些時間是繞回去接他的妻女了。
旺達和賈維斯是在後面的一輛車裡到的,他們正在聊那些巨大動物的事,在瑟茜的巫術力量被破除之後,所有人都變了回去,不過還是造成了一些傷亡,比如那隻倔強的大猩猩,從樓上掉了下來摔斷了腿。
這次的事件所造成的混亂需要一段時間來平息,但好在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溫度也在逐漸下降,現在的深夜已經不再那麼悶熱,或許過幾天之後,早晚都會有微涼的晚風。
席勒把調好的飲料放在推車上,推着推車來到後院,然後再沿着草坪推到他們今天要用餐的地方。
他剛出後院就看到一個身影在那裡探頭探腦,裡奇小姐從院子的一側鑽了出來,她打量了一眼這個房子說:“我還以爲我找錯了,沒想到這裡真是你家。”
“你看起來很驚訝,爲什麼?”
“你看着不像這麼有錢的人……我來的有些匆忙,沒帶東西,有什麼活要我幫忙乾的嗎?”
“你先去院子裡等一下,我馬上回來。”
席勒剛送完飲料,有一輛略顯陌生的車子停在了門口,一個男人走了下來,是赫克曼,然後科波特走了下來。
他們似乎正在聊着阿卡姆瘋人院的情況,席勒走到正門處迎接他們,赫克曼趕緊走上來和席勒握了握手說:“太感謝了,教授,帕麗非常喜歡那裡,她在阿卡姆精神病醫院一定能得到最好的治療,布蘭德醫生也說她的情況不嚴重,或許一個月就能有好轉。”
“再好不過了,先生,奧斯瓦爾德,帕米拉已經在湖邊等你了,你快過去吧,我要和這位先生單獨聊聊。”
科波特對他點了點頭,雖然不和主人寒暄一會有些失禮,但是他確實更關心阿茲海默症特效藥物的事,還是匆匆地來到了湖邊。
帕米拉正站在最大的那棵樹下,她和扎坦娜在這兒搭了個鞦韆,她坐在上面輕輕蕩着。
看到科波特來了,她也沒站起來,而是就坐在那裡說:“好消息,我們找到原始種了,看上去有一些我們沒見過的能量,或許會是特效成分,但是萃取需要一定的時間。”
“壞消息是原始種的數量不夠,我們必須進行人工繁殖,我的建議是在哥譚建造一個種植園,這藥物一旦提取出來,哪怕產量再低,價格再貴,應該也是會有人買的,或許還能小賺一筆。”
科波特並不關心這個,他說:“你要多少錢我就給你投多少錢,但我希望你能拿出成果。”
“席勒教授說他已經通過和阿曼達的交易幫我解決了那幫煩人的植物保護主義者的事,沒有人干擾我,自然能拿出讓你滿意的結果,但還不止這個。”
帕米拉嘆了口氣,從鞦韆上站了起來說:“我不知道阿曼達的幫助能持續多久,那幫人捲土重來可就不太好了,我希望,我能獲得他們無法撼動的名聲和地位。”
“如果你真能研究出阿茲海默症的特效藥物,諾貝爾獎非你莫屬。”科波特說。
“是的,所以我要說的不是我的事,我的老師維克多的緻密冰技術一直未能送選,因爲他和黑幫家族有過協議,嚴格保密此技術資料,不對外做任何展示和交易,但我覺得這項技術完全值得一個獎項。”
“我會去找他們談談。”科波特說:“我們可以重新簽訂協議,或許他也能拿個諾貝爾獎。”
帕米拉終於滿意了,她說:“別怪我野心太大,只是經歷過房貸和植物保護主義者搗亂的危機之後,我終於明白,什麼都不如自己強大,話語權是應對社會危機的不二法寶,比如席勒教授。”
“我一直認爲你是真正的植物保護主義者。”科波特和她一邊在湖邊走一邊說:“我很高興你明白,給植物更多活下去的主動權不是讓它們主動的跳起來毆打人類,而是如人類一樣展現出自己的價值。”
帕米拉笑了笑說:“我不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植物之神到底需要的是哪種,但看起來我更需要第二種,如果他把這視爲屈辱的臣服,而要放棄我去找別人,我也不會改變我的觀念。”
“他不會的,如果他需要的是前者,那早在幾萬年前,植物就應該與動物爆發一場大戰,但實際上沒有,植物一直在被動物食用和利用,但恐龍已經滅絕了這麼久了,植物還是到處都是,鬱鬱蔥蔥。”
“每個族羣都在爲另一個族羣提供價值,然後又反過來接受這個族羣的價值,人類食用植物,然後迴歸大地成爲養料,我只是希望植物們能有比食物更高的價值,這樣更有利於它們繁衍。”
“而那些虛假的植物保護主義者希望人類不要吃,也不要用植物,如果有一天植物對於人類徹底沒了價值,或許也會像許多無價值的東西一樣徹底滅絕。”
“但願阿曼達能給他們足夠的教訓。”帕米拉聳了聳肩,看向遠方的夕陽。
不多時,宴會上其他的賓客陸陸續續的到了,但席勒卻遲遲沒有出現,他們不知道這位教授在賣什麼關子,但都三三兩兩的聚在湖邊聊天,欣賞着倒映在湖面上的燦爛夕陽。
廣闊的湖面被照得波光粼粼,而遠處那礙眼的工地已經被清除了,只剩下一排又一排蒼翠的樹木,交織的金與綠像是王座上的花紋。
席勒正站在院子裡,而他面前用樹枝圍成的簡陋的籬笆裡面有兩頭瑟瑟發抖的豬。
席勒擦了擦手裡的廚刀,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赫克曼和裡奇小姐問:“你們有過屠宰經驗嗎?”
“呃,豬嗎?”赫克曼撓了撓頭說:“恐怕沒有,我甚至沒有吃過豬肉。”
“好吧,那你呢?小姐?”
裡奇小姐正有些好奇地看着圈裡的那兩隻豬,然後她說:“我說我是第一次看到活的豬,你信嗎?”
席勒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好吧,我要給你們介紹一下豬的標準屠宰流程,當然在此之前請允許我介紹東方國家的養殖經驗,要想豬肉沒有那麼重的腥臭味,必須要在幼年時期進行閹割。”
“雖然這兩頭豬已經長大了,但我想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拿上刀,我來教你們如何騸和放血。”
不到十分鐘,人們就被院子那邊的喧鬧聲吸引了,所有人都跑了過去,看到赫克曼和裡奇小姐被豬追得滿院子跑。
有過農村生存經驗的人應該明白,殺豬可不是那麼簡單的,這東西好歹也算大型動物,一個衝鋒撞倒一串成年人不是問題,沒有經驗的情況下,想殺豬是很難的。
但是這兩個人顯然也不是白給的,他們雖然正面打不過這兩頭瘋豬,但好歹手裡有刀,見縫插針地就能給豬來一下,豬被劃得滿身是傷,更加瘋狂地左衝右撞,扒在牆頭上的人還看得津津有味。
“你猜他倆誰能先搞定這兩頭大傢伙?”星爵問旁邊的火箭。
“當然是那個男人,他雖然瘦了點,但看起來以前也練過,總會比那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強一些。”
當然也有人覺得這樣對待動物有些殘忍,旺達就有些不忍心,但是她旁邊的戈登好像想到了什麼,拉過旺達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旺達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後扯着嗓子開始給裡奇小姐加油,還想用緋紅之力偷偷摸摸的幫她作弊。
但是可惜,她的舉動被賈維斯發現了,旺達只能作罷,她只能偷偷地嘟囔了幾句。
結果,裡奇小姐正在追的那頭豬,也就是體型稍微小一點的那一頭,不知怎麼就被臺階絆了一下,一頭撞在了樹上,裡奇小姐剎車不急,一頭撞在了豬上。
她差點撞上去的時候,本能地拿手往前擋,但她的手裡可還拿着刀呢,一刀就插進了豬屁股裡,豬嗷的一嗓子就衝出去了。
後門沒有關嚴,豬直接撞開了後門衝了出去,另一頭豬也擺脫了赫克曼,一邊嚎叫着一邊衝出了後院。
這下其他人可看不了熱鬧了,所有人都忙着在草坪上抓豬。
有一說一,這些人也不是常人,區區兩頭普通的家豬可不是他們的對手,兩頭豬被攆着到處亂竄,沒多一會就被逼到了湖邊。
最終,火箭發射了一張大網,把兩頭豬都抓住了,他剛剛因爲體型太小,被其中一頭豬撞翻了,此時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喊,“我會讓他們見識見識火箭爺爺的厲害!星爵,去砍樹!我要把它們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