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已經開始熱了起來,尤其是今夜好像是要下雨似的,非常悶熱。牀上的那個人兒只是穿着一件肚兜,身上並未蓋任何的東西。
子謙把她摟在懷裡之後,一股淡淡的養榮丸的味道竄入鼻子中,他的腦袋頓時一嗡,羚兒已好久沒有吃過這個藥了。而吃這個的只會是……,他忙板過那人兒,果然看到了那張臉,驚得他忙丟下懷中的軟玉溫香一下子跳下了牀。
“姑娘,你進錯房間了,快些穿好衣服回去吧。”子謙背對着牀站着,臉色微紅,雖不是有意去看她,可是男女之間怎能這樣曖昧接觸,他覺得對不起羚兒。
“李大哥,我當真就那麼討厭嗎?一點兒也比不上璇兒姐姐嗎?”玉茹悽然的在他身後說着。
“玉茹,你是女孩子,請自重。”子謙的嘴脣有些顫抖,面對寒刀霜劍到不會畏懼,這樣的情況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只盼望着她快點兒走,要是羚兒此時回來,豈不要誤會。
“你和璇兒姐姐根本就是情人,是不是?我不介意二女共侍一夫的,真的。李大哥你就不能接受我嗎?”玉茹說着從牀上也跳了下來,一把從背後抱上了子謙。
“你這是做什麼?玉茹,你冷靜點兒。你不介意,我介意,我不會對不住她的,這輩子只有她是我的妻子,也只能是她,不會再有旁人。”子謙一邊說着就急於的想要把她從身上拉開,可是她就像膏藥一樣死死地黏在自己身上,怎麼拽都拽不開。
兩人還在糾纏着,洪羚正巧走到了門外,聽到裡面有人在說話,竟然是子謙和玉茹的聲音,她一腳踹開了門。
“你們在幹什麼?”她生氣的怒視着面前的兩人。
“羚兒,你不要誤會,我什麼都沒有做,真的,我,我以爲是你,可是不是你,我,……”子謙已經急得語不成句,胡亂的說着。
玉茹看到洪羚進了門,倒鬆開了自己抱着子謙的雙手,但是卻緊緊的挨着子謙站着,又死死的摟住他的一隻胳膊,挑釁似的看着洪羚。
本來見到子謙和玉茹這丫頭捱得那樣近,洪羚血一下涌到腦門上,可是她聽到子謙那樣慌張的解釋着,又仔細看了下兩人,也知道是自己誤會了,方纔有些衝動了。
“妹妹,雖說女追男是隔重紗,可是也要自重些。太出格的事,若做了,只會讓男人看輕自己。”子謙聽洪羚這樣說,總算鬆了一口氣,羚兒雖然是急脾氣,好在還是明事理的。
“我不在乎,只要能和李大哥在一起,要怎樣都行。姐姐,玉茹求你了。讓我和你一起侍奉李大哥。”玉茹忽然沒了剛纔的氣勢,轉而卑微的央求着。
雖然心裡很是同情這個姑娘,但是感情的事怎能與人分享,洪羚非常決絕的迴應了玉茹。
“你轉過來求我,那就是剛纔求過他了。我和他的答案是一樣的,不可以。他今生只會有我一個妻子,我和他之間不能再有第三個人加入。”子謙釋然的看着洪羚,她真的是懂他的,知道他不會背叛她。
“你就那麼肯定嗎?你肯定你進來之前,他就沒和我做過什麼嗎?一男一女,乾柴和烈火,……”玉茹還要再往下說,可是洪羚生氣了,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一把把子謙拽到了自己的身後。
“夠了,不要讓我鄙視你。你喜歡一個有婦之夫,不是你的錯。我不會看輕你的感情。可是你隨意編造謊言,侮辱你愛的人,就太不應該了。他是我的男人,他會做什麼我最清楚,不是你說,我就會信的。我看我們對你還是太遷就了,他人好沒有對你動粗,不代表我不會,別忘了你身體裡還有毒未解。”洪羚是真的急了,非常生氣的瞪着玉茹。
“哈哈,你以爲我會怕嗎?行屍走肉的過活,還不如死了,心靜。”玉茹突然的狂笑,然後如鬼魅的一般看着洪羚和她身後的子謙。
“妹妹,你纔多大?以後還會碰上值得你去愛的男人的。爲什麼爲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這樣要死要活?記住愛是有尊嚴的,當你尊重你自己時,別人也會尊重你。一個連自己生命都不珍惜的女人,憑什麼讓別人去珍惜你。”雖然玉茹是敵對方的,可是洪羚依然覺得她不過是個未諳世事的少女,初次喜歡人,就這樣被拒,真的很讓人同情,所以她無意去怪罪她,只是想罵醒她。
玉茹似乎懂了她的話,又好像沒有全懂,呆呆的愣在了原地。洪羚拿起她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輕輕摟住她的肩膀,拍了拍。
“雖然你我已不能再做姐妹,但是我真心想對你說,何必要這樣執着,折磨自己呢?眼前你看見的這個月亮好像是又大又圓,其實天上還有很多其他的星星比它還要大,還要圓。只不過離得遠些,你沒有發現罷了,或者說你根本沒想去發現。但是隻要你有心去看,早晚都會找到屬於你的星星的。”玉茹扭頭愣愣的看着洪羚,表情還是發呆。
“會有嗎?會有那一天嗎?姐姐你真的就不能相讓嗎?”玉茹又傻傻的問着。
“與其與人分享,爲什麼不找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呢?”洪羚微笑着反問,玉茹好像還是那樣呆呆的表情。但是有一瞬,有絲陰鷙劃過她的臉龐,洪羚的心猛然揪了一下,這個丫頭在使詐。
玉茹回到了自己的房裡去了。洪羚看見她關上了房門,纔回身摟上子謙,子謙忙又向她道歉。
“好了,我都明白的,我怎能不信你。你啊,就是心太軟,若是決絕一點,不給她留一點兒念想兒,這才能斷了她的念頭。你是不想傷她的,可是到頭來,可能會傷的更深呢。”洪羚看着子謙窘迫的樣子,他的臉到現在還是又紅又燙的。
“羚兒,謝謝你這樣的信我。我看到你進來時,真的是急死了,我好怕你會誤會。我真的以爲那牀上的是你,可是我摟過她的時候,聞到有養榮丸的味道,才知道那是她。”子謙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那樣等着洪羚的原諒。
“呵呵,你還摟了人家了?難怪人家那麼信誓旦旦的說,和你做過什麼呢?”見他那樣的緊張,洪羚的作弄之心又開始作祟。
“羚兒,我真的是把她當成你了。我怎麼知道她會在你的屋裡,而且是你的牀上躺着呢。而且當時我一心惦記着你是否平安,真的沒有料到,還有真假之分。我剛纔都窘死了,你還有心笑我。”子謙鬱結的看着自己的娘子,怎麼這樣的事她也會拿來開玩笑。
“是啊,她怎麼會在我的房裡呢?而且根本就是在等你呢。”洪羚忽然想起了這一點,嘴裡也嘟噥着。
“我是說真的,沒有騙你的。”子謙還以爲她不信他,生了氣。
“我沒說你說謊啊。我是在想,她爲什麼會在我的房間,我和她的身形本來就很像的,你不覺的她今晚就是在等你嗎?她怎知你今晚會回來,說不定你今晚不會回來呢?可能你進來的時候,就有人給她通風報信了。”洪羚仔細的分析着,冷靜下來的子謙也開始覺得娘子說的很有道理。
“還有啊,你不要覺得她是個小姑娘,就放鬆了警惕,這個丫頭沒有我們剛剛看到的那麼單純。她剛剛有一個表情,挺嚇人的。若是旁人可能不覺得什麼,可是我洪羚是最會察言觀色的了。什麼都休想騙過我。”洪羚非常鄭重的對子謙說着。
“她在使詐?我以爲她剛剛被你說動了呢。女人心海底針哦。”子謙無奈的搖着頭。
“放心好了,你娘子我的心不會是海底針。其實方纔我也以爲她被我說動了,只是那一瞬,她的表情讓我起了疑心。不過可能也是我多慮了,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今後要多加註意了。對了,你今天回去,可有查到什麼沒有?”洪羚拉着子謙一同坐到了牀邊,月光柔柔的照在他們二人身上,什麼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那些費心機的煩心事此刻都被這一刻的靜謐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果真如你所料,梅沁雅確實和明史案有些淵源。她本名並不是這個,她其實是姓董名琴雅。其實明史案發生那時,她家並未受到牽連。錯就錯在,她父親家收藏了一套所謂的‘明史’。本來無人知曉,偏偏讓她的夫君不知怎麼因緣際會的就曉得了,在十八年前,他爲了升官,愣是向官府告發。他倒是高升了,可憐那董家三百多口就都被抄斬了,她因了已經嫁人,也就逃過此難。不過自她家出事之後,她就神秘的失蹤了,她夫君對外謊稱是憂思過度而身故了。但是更離奇的是,十年之前她夫君在家中被殺,說是爲江洋大盜所害,不過據查來的消息,其實是董琴雅殺的。這些本都是極機密的事情,不過也都沒能瞞住粘杆處的人。他還一直稱讚你呢,誇你訓練的好,手下各個能幹。本來還想派人來通知我們的,沒想到我今天回去了。他很惦念你,知道了董琴雅的身份後,非常擔心她會出賣你。還說過幾天想要尋個機會來見見你呢。”子謙緊緊的摟着洪羚,這次終於沒有摟錯,好像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他要來啊。可是萬一和老九,老十碰到了,怎麼辦?這個人,怎能這樣沉不住氣?”洪羚嘟囔着,又有不好的預感出現,這個胤禛啊,能不來搗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