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夜的鬼影真的如同鬼魅一般,再沒了蹤影,雖然那兩路人馬根本都不相信那真的會是訥敏的鬼魂,可是就是這樣的消失了,不見了一點兒蹤跡。
還有子謙,也是一樣,胤禛的府邸裡再也找不見他的蹤影。偶爾一次衆兄弟聚會,老十藉着酒勁兒向胤禛問起了子謙,他只是打着哈哈,說是他家中有事,已向他請辭,又問起家鄉是何處,胤禛又胡謅了一個地方。
不想八阿哥還真的派人去那裡查了,胤禛得知時,真的有些後怕,當日裡幸虧是一時胡說的,不過子謙確實是讓他們都起了疑心,以後也是不能再露面了。
轉眼到了草長鶯飛的四月天,子謙和他表弟還是沒有任何的音訊,兩路人馬也有些放棄了。不再花那麼多精力去查此事。
此時朝中倒是有一件大事發生,那就是高士奇又被重新啓用了,被擢升爲禮部侍郎,不過他並未上任,而是以母親歲數大了,他要在家中侍奉爲由而請辭了。
雖未上任,不過他倒是來到了京城裡,親自覲見了皇上,和皇上說明緣由,以示尊敬,此行還帶了幼子高麟一同前往。
高麟此行可謂是耍賴硬賴上的,當初父親要來,是有公事在身,不會帶他同往的。可是當初父親回平湖時,他年紀尚幼,對京城無甚印象,上次聽洪羚說着那些趣事,心裡就癢癢的很,此時一聽有這樣的機會,便死活纏着父親帶上自己一同前行,而且他還十分的惦念自己的那位小師傅,洪羚當初可是答應過他,要是哪日到了京城,她可是會帶着高麟四處遊玩的。
可是來到了京城,父親辦了自己的事去了,而且嚴禁他私自外出,他想要找師傅的心願一直未能得成。
他的年紀與十四阿哥相仿,皇上便讓十四阿哥帶着他在京城裡轉轉,四處遊玩,高麟雖不能找自己的師傅去,但是可以遊京城,他也非常的開心。
接連幾日,十四阿哥都帶着他四處遊玩,兩人年紀相仿,脾氣也相投,不幾日的功夫,倒成了好友。這日裡,十四阿哥便帶着高麟來到了八阿哥府中做客。
八阿哥自然是十分的高興,更是求之不得的。便命人擺了酒席款待高麟。八阿哥平日裡喜讀詩書,高麟又是出自書香世家,自然是多了很多的話題。酒席是在一片荷塘前的亭子中擺設的,此時塘中雖無荷花盛開,可是碧綠的荷葉長勢繁茂,隱隱其中好像有些許的荷花苞兒已露出了頭。
高麟從未見過如此之大的荷塘,不免讚美了幾句,一時高興,就打開了自己隨身帶來的紙扇。
那扇子不是別的,正是他與洪羚分開時,兩人互留信物時,洪羚所贈的那把,上有子謙所畫的殘荷圖。
八阿哥眼前一亮,不住的誇着這畫兒畫的好啊,還要了過來,仔細的賞玩着。看向落款,是一個‘謙’字。
“高賢弟的字裡有個‘謙’字嗎?”胤禩有些不明白的問着高麟。
“八阿哥弄錯了,這紙扇並非在下所畫,我可沒這樣的好畫工。是在下的一位朋友,呵呵,其實也不是他所畫,是他的表兄畫的。那表兄的名字裡有個‘謙’字。”高麟不緊不慢的便把幾年前年與洪羚相識的經過,簡單的和在座各人說了一遍,說到最後,又說了最後分別時,洪羚實在身上沒帶任何物品,情急之下便拿了這把扇子贈與了他。
在座衆人全都哈哈的笑了起來,直說他的這位小師傅好生有意思。高麟倒是有些慨嘆,此次能來京城,卻無緣再與師傅一見,真的是遺憾啊。
八阿哥倒是開了口,直說那又有何難,幫他找來便是。忙派了手下人去洪羚當日胡謅的那個地方去找人。
高麟不勝酒力,酒席還沒完,就已暈乎乎的不能走路了,八阿哥派人扶了他下去,就在府中休息,又派人去知會了他的父親,讓他莫擔心,在此定會好生照顧的。
派去尋人的下人直到傍晚纔回來,說是找遍了,也沒有姓洪的絲綢商人。那裡只是普通的民宅,並不是什麼富貴之家。
也坐在一旁的十四阿哥,倒是說那兩人可能並未說實話吧,畢竟是出遊在外,與高麟也是相識不久,沒有說實話。可能見高家是大戶,自己不如他們,扯了個謊也未可知。
“未必。未必全都是謊言,老四那個下人是不是叫‘白子謙’。平日裡一直跟隨在他左右,可是高麟所說的那段時間他就突然的沒了蹤影,說不定當時就是他去了平湖,而他的那位表弟,可能就是老十見到的那位。這兩人一直在暗地裡替老四辦事情,打聽消息。”心思縝密的胤禩一點點的分析着。
“照八哥的分析,倒好像是這麼回事。上次十哥還說那表弟長得很是清秀,與敏兒有幾分相仿。還曾提醒他們千萬不要與太子的人撞上。那依八哥看來,那鬼影是不是就是那個表弟所扮?”胤禎接着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很有可能,老四與訥敏的關係也是極好的,從小一塊兒長大,平日裡常玩笑在一起,她的音容笑貌最爲清楚。看來老四可是花了大功夫兒來*這個替身啊。否則,又怎能騙得過二哥。”想到這裡胤禩不由得暗暗一驚,像是又發現了什麼。
“看來老四沒有我們想的那樣簡單啊,他根本無意去做什麼閒人,不過是個幌子罷了。以後對他要多派些人手,最近查白子謙的人,都沒什麼動靜了,他們可能會就此放鬆。那我們也暗地裡再多派些人手。”胤禩對着已有些薄醉的胤禟說着。
胤禟打了個酒嗝兒,有些不滿的發着牢騷,“就知道他老四沒安什麼好心,做‘天下第一閒人’,根本就是放屁。明着不爭,暗地裡卻做了這些勾當。差點兒蒙了咱們的眼。”
高麟酒醒,八阿哥並未告訴他實情,只是說那兩兄弟又出門遠遊,並未在家,高麟可惜了半天。
養心殿中,高士奇與康熙密談着,他此行來京城,並非單單爲了辭官,而是爲了多年的夙願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