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峰”。
開門聲剛起,隨之而來的就是母親呼喚我的聲音。
“媽”。
母親久違的的聲音再一次在我耳旁響起,此時此刻她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動不了”?聽到聲音,我很想再次變回小寶寶,毫無顧慮地一頭撲進母親的懷裡,可是當我準備起身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身軀徹底不能動了,兩隻腳就好像是沒了一般。
跪了整整一夜,此時我的身體已經全部麻木,完全失去了知覺,就連我高舉的手臂都不例外。
這種完全動不了的無力感,讓我再一次回想起當時在水庫裡被鬼手抓住時的場景,完全是有心無力。
“可以站起來了,沒事了”。
父親和母親都相繼進入了堂屋,可我依舊還跪在神龕下一動不動,母親見狀,還以爲我是在等他們開口叫我起來。
“媽,我全身上下好像都麻木了,起不來”,我脫口而出。
“怎麼回事”?關心則亂,母親第一時間跑到我身邊。
“他跪了整整一夜,肯定會麻的”,父親倒是處變不驚,他見母親已經到了我身邊,他果斷停下了腳步。
知道了是怎麼回事,母親急忙將我頭上頂着的香爐拿開,接着又將我從地上抱起。
“啊”!
在我身體被抱起的一霎那,我的雙腳找回了部分感覺,可這個感覺不是其他感覺,而是一陣陣剜心刺骨的劇痛。
母親大吃一驚,急忙追問:“小峰,怎麼啦”?
我強忍着劇痛,答道:“雙腳好痛,好像被針刺一般”。
“你這是跪太久的正常反應”,母親將我完全抱起,抱到了一旁的沙發上。
“好痛”,當我靠到沙發上,我後背突然傳來了溼漉漉的觸感,此刻我才發現,就那麼短短的一分鐘時間,我已經痛得汗流浹背。
“你看他這沒事吧”?母親見我此時滿頭大汗,雙目緊閉,還齜牙咧嘴的甚是難受,於是她急忙扭頭詢問父親。
“沒事啦,他這是身體麻木後的自然反應”,父親此時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聽到父親的聲音,我偷偷眯了他一眼,我看他看我那種奇怪眼神,我嚴重懷疑要不是我現在全身麻木動彈不得,他很可能已經對我發火,更甚之可能已經荊條伺候。
“好可怕”,我只偷瞄了一眼,就被父親嚇得一哆嗦,於是我急忙緊閉眼睛,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天快亮了,你要睡快去睡會兒吧,小峰這裡我陪着他就行了”,母親也同樣看出了父親的不尋常。
在我們家,大多時候都是我老媽說一不二,就連父親也得乖乖聽話,不過要是說到揍我這事上,那父親絕對是一把好手,經常可以舉一反三,反正在我的印象中,只要是被暴揍,那一定是我父親下的狠手。
“行吧,你看着他,我回去睡會兒”,父親丟下一句話後,就徑直離開了堂屋,可就在他走出大門後,便開始絮絮叨叨起來,而他絮叨的內容,我猜大部分都是在罵我吧!
“媽,要不你也去睡瞌睡吧,天要亮了,我沒事勒”,望着母親呵欠連天,我的心裡一陣苦澀,要說這世界上誰的愛最偉大,那絕對是母親的愛。
母親並沒有聽我勸導去睡覺,而是始終堅持要陪着我,所以我勸導多次以後,便沒再繼續勸導,不過話說回來,母親堅持陪我,正好我可以詢問她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朱傻傻”?
“不錯,就是朱傻傻救的你”。
據母親所說,她起來後,便和父親一起把守在堂屋門口,父親當時左手拿鋤頭,右手拿柳木,全程全副武裝,枕戈達旦,直到半夜大約三點鐘左右。
約三點鐘的時候,大門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當時就有一扇門被推開了,那時母親和父親都着實被嚇得不輕,就在他們打算和進來的東西拼個魚死網破你死我活的時候,大門外朱傻傻的聲音突然響起。
朱傻傻的聲音響起,門外很快亂作了一團,一會兒功夫,可以說大門外什麼聲音都有,像吵鬧聲,狗吠聲,棍棒敲打聲。當時父親和母親都害怕極了,又想鼓足勇氣出去一看究竟,又怕外面的東西趁虛而入傷害到我,所以最終他們等到大門外的聲音徹底靜止下來,他兩這才躡手躡腳畏首畏尾地出去一看究竟。
父母親來到大門外,此時敲打房門的怪東西已經不見,反而是朱傻傻坐在大門外一個勁的喘着粗氣,於是我父母見狀,急忙上去想詢問原因。
我父母走近朱傻傻身邊一看,此時的朱傻傻不但大喘粗氣,他原本身上就破破爛爛的衣服已經被撕得七零八落破爛不堪,而且這些破衣下面,還隨處可見絲絲血跡,就好像是他剛剛纔和猛獸搏鬥過一樣。
我父母親本想詢問朱傻傻詳細經過,可朱傻傻人如其名,翻來覆去就只會那麼幾句:
“嘿嘿,紅衣鬼……,短命鬼……,哈哈……她被我打跑了……”。
我父母親見問不出一個所以然,最終只能叫他回家去,並告訴他,睡醒後來我家吃飯。
跟母親一番交談下來,我大致瞭解了當時的事情經過,從母親口中所描述的傷痕來看,當時朱傻傻攆走那怪東西,着實費了很大一番力氣。
隨着時間推移,我此時麻木的雙腳開始逐漸恢復,於是我急忙站起身來做恢復運動。
待我徹底恢復,此時天色已經逐漸亮開了,不過由於我整夜沒睡的緣故,現在已經算是身心俱疲,最終我又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母親見我睡着,便去找了一件衣服將我蓋上,隨後又坐在我身邊,跟我一起坐在沙發上睡着了。
“啪嗒,啪嗒”,就在我和母親還在熟睡之際,堂屋門外響起了腳步聲,隨着又一個奇怪的聲音響起:“吃飯,吃飯,嘿嘿……”。
聽到門外的聲音,我和母親幾乎同時被驚醒過來,而待我睜眼一看,此時刺眼的陽光已經透過門縫,照進了堂屋裡。
“誰在說話”?母親醒來後,急忙起身走向了大門。
待母親將大門打開,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儼然一副乞丐模樣的人站在門外。此人正是昨晚救我性命的朱傻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