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伊芳聽完賀菲的解釋,頓時不知道是該佩服這大姐還是該鄙視她,心裡頓時亂作了一團麻繩,扯不出個頭緒。說姐有韌性吧,那確實是,別人都是十年磨一劍,她卻可以二十年就纏着這麼一個腸子都花成油彩畫的男人,這的確不是一般女人的毅力。只是她不明白,這姐妹兒這麼好的自身條件和家庭背景,怎麼就會白癡到單憑一個沒半點意義和用處的初吻就把自己的後半輩子賠給了這麼個二貨?頓時就覺得她這西瓜腦袋肯定是熟之前沒有長好,到現在都是一半白瓤沒全長成。劉伊芳想到這裡,這心裡頓時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看着這大姐那如花的笑臉不自覺的就一個勁兒的直搖頭,心想自己總算是真的見識了什麼叫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他媽的好白菜真的全讓豬給拱了!
劉伊芳正想着,婚禮的儀式就已經進行到了交換婚戒的這一步。眼看着陳雲濤手上的那枚能亮瞎人眼的大戒指就要套在許哲的無名指上了,門口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利的高呼打斷了整個儀式:“陳雲濤!你個陳世美!忘恩負義的小人!我這麼辛苦的幫你懷孩子,你居然還在這裡悠哉遊的結婚!”
大家一聽這話,趕緊齊刷刷的回頭看向門口,都在好奇這到底是哪裡殺出來的女程咬金跑到這裡來是唱得哪個戲班子的花旦。賀菲和劉伊芳聞聲,也趕緊向門口看去。這一看不要緊,這不是蘭蘭姐姐呢嗎?真沒想到還真有這記恨着前嫌跑來砸場子的,而且還是這樣一副尊容就砸了下來。
一年的時間不見,這蘭蘭姐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由原來的清純妹妹退變成了罵街潑婦,賀菲和劉伊芳一看蘭蘭姐那模樣,就先吃了一驚,大熱天的穿了條緊身的連體孕婦褲不說,光是目測那褲子的厚度,估計裡面的孩子隔着她這層肚皮都能被熱得起一身痱子。因爲那個渾圓的大肚子的凸顯,衣服緊繃繃的勒在蘭蘭姐姐的身上,彷彿一層隨時都準備被漲破吐籽兒的石榴皮,恨不能吧蘭蘭姐那身骨架都給清晰的露出來。光看錶象,蘭蘭姐這全身上下除了那個多出來個肚子也沒有多大的變化,感情人家這孩子疼她媽,愣是沒讓蘭蘭長一個斑增一點肥肉,真真正正的實現了所有孕媽媽的願望——肥胎不肥人。
門口的侍應生一看這架勢,光是聽動靜也知道是趕過來砸場子的,趕緊上前伸手就準備把這姐姐給擋住。但只見蘭蘭姐把自己那碩大的肚子使勁往前一挺,直接來了句:“我可是孕婦!還有不到一個月可就要生了,你們誰要是敢攔我就試試看!出了問題一屍兩命,我看你們誰負責!”
蘭蘭姐這話一出,那倆侍應生剛伸出來的手哆嗦了兩下又趕緊縮了回去,心想這工作可沒命值錢,不該自己管的還是少管,趕緊退到一邊給姐姐閃了條道兒出來。蘭蘭姐一看沒人敢攔,也趕緊挺着個大肚子一步三搖的就要往臺上去。在座的各位過來參加婚禮的親戚朋友們一看這狀況,也都傻愣在那裡不敢動手,由着她擡着頭腆着肚像只笨重的鴨子一樣甩着**就上了前。
許將軍正淚眼汪汪的看着自己的閨女出嫁呢,沒想到會在半路殺出這麼個東西。許將軍本身就對自己閨女給自己選的這個“乘着狗都嫌多的快婿”百般個不樂意,沒成想竟然在婚禮現場還來了這麼一齣兒。稍微愣了一下神兒理了理情況,許將軍反應過來之後腦內就是一串串炸雷連發響,這還了得!你小子以爲我胸前的這些勳章是好看的啊,竟敢弄了這麼個東西過來鬧場?!許將軍腦袋裡一個悶雷沒有打出去,這腳底下可是一個箭步,竄上去就要扯陳雲濤的衣領。陳雲濤一看岳父大人怒氣衝衝的奔着自己就過來了,趕緊下意識的一閃身,脖子倒是沒被掐住,領帶卻騰空飄了起來,沒來得及抓回來就被許將軍給直接扯住把個腦袋給吊了起來!
許將軍那倆老虎鉗可是能輕輕鬆鬆摁死一頭牛的力度,只見他把領帶一拉一提,陳雲濤的臉立馬由白變紅由紅就要變紫,眼見着就只有出氣兒沒了進氣兒。
但許將軍並不理會,瞪着倆炮口樣大小的眼睛直接來了個獅子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還弄出個孩子?!我什麼都不要就把寶貝閨女委屈的嫁給你了,怎麼着,嫌不夠?還要直接讓我孩子當後媽嗎?!你小子很有膽量嘛!瞧不起我的百萬雄師是不是?!怎麼,想死在當場直接紅事變白事?!”
許將軍說着話,又把手裡的領帶緊了緊,陳雲濤眼看着就要當場死過去,光剩個腦袋被徐將軍提溜着還硬挺在那裡,脖子以下的整個身子已經像泄了氣的充氣娃娃一樣稍微來陣風就能飄起來,沒有了一絲的力氣。本來還想開口解釋,被徐將軍這麼一勒,差點直接就死了過去,頭腦頓時一陣飄搖,根本連個說話的力氣都凝聚不起來,眼瞅着這陳雲濤就要被扔進地獄的大門。許哲一看這情況,自己婚禮還沒有辦完呢就要立馬當寡婦,趕緊衝上去用上全身所有的力氣把自己老爹的那雙虎鉗給撬開:“許將軍,許將軍,誤會,誤會,我可以解釋,我可以解釋!”
許將軍見是自己的閨女上前,也就沒再怎麼使力氣,不管他是乘着狗而來還是騎着龍駕到,當場就被自己給這麼勒死了還是不怎麼好,想到這裡有看到自己閨女急的倆眼珠子通紅,也就一鬆鉗子把他給放了下來。許將軍這邊老虎鉗剛一張嘴,陳雲濤整個身體連同腦袋就掉到了地上,整個一坨癱在原地緩了好幾秒鐘才終於又重新吸了口氣,氣兒還沒有喘順就是捂着脖子一陣狂咳。臺下陳雲濤的父母直到這時才知道自己兒子差點被掐死,一看陳雲濤那一臉漲紫,跟熟透了的桑葚一樣,當即嚇得臺階都忘了走站起來就要往上爬,親朋們一看這情況,也都亂作了一團,交頭接耳說什麼的都有,婚禮現場頓時變成了會議禮堂,熱鬧的如同冒着泡的稀粥。
許哲一看情況不妙,一把奪過還傻愣在一旁的司儀手裡的話筒,對着臺下的各位還有正在努力往上爬的陳雲濤的父母大聲的說道:“大家都安靜!都不用在意,只是一點小小的歷史遺留問題,很快就會處理好,大家只管吃着喝着,就當是中途累了出現茶歇,很快就能解決!”說着話,許哲又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爹,許將軍雖然還是一肚子的火沒處噴,但是既然閨女開口了,也就沒有再對陳雲濤動手的必要,乖乖的就站到了一邊看閨女怎麼收場。而許哲的老媽卻是自始至終就保持了一個被雞蛋噎住的姿勢張大了嘴巴坐在臺下,動都沒動一下。
許哲一看炮筒子脾氣的老爸也暫時收了手,雙手一提自己的裙襬,大跨步的就來到了自己正在努力爬牆的公婆面前,笑着說:“爸爸媽媽你們都不用擔心,事情我會好好處理的,你們先好好回座位上坐好,一切的事情都交給我去辦就行了。”
老兩口一看兒子暫時沒了危險,許將軍也冷靜了下來,而且本來最應該生氣的兒媳婦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反過頭來安慰起自己,頓時覺得又是羞愧又是激動,趕緊跟得了命令一樣,乖乖的回到了座位上坐定。
許哲見二老的情緒也穩定下來了,父母跟親朋也都安靜了下來,大局穩定,這纔不慌不忙的朝着大腹便便的蘭蘭姐姐走過來。而陳雲濤在地獄門口徘徊了半天,身體和心理都冷靜下來之後,剛想起要起身控制全場的時候,才發現現場的氣氛都已經都被悍妻全權把控,暫時算是鬆了一口氣。但是突然想到自己這突如其來的遭遇,心裡也在暗暗的委屈,心想自己跟這蘭蘭妹妹根本就沒怎麼地啊,怎麼她就挺着個肚子來了個千里尋夫?我當初確實是發動了汽車,可是還沒有來得及開進車庫就被這蘭蘭把大門給鎖上了,自己半點便宜沒佔着不說,還被岳父差點勒死,這冤不冤得慌?再說這怎麼就弄出個孩子了呢?我明明什麼都沒做成卻差點送了命,我這又是何苦呢我!陳雲濤想到這裡,剛要晃盪着還不是很穩的步伐準備張口解釋,卻被聽到動靜的許哲回身一個眼神兒給直接滅了。看到媳婦這麼彪悍,陳雲濤也就只能愣在那裡看許哲怎麼處理。
蘭蘭本來以爲自己這樣撒潑的一鬧,新娘肯定會什麼都不管不顧先跟陳雲濤鬧上一場,然後弄得兩家人鬧僵直接來個對打,最後搞到婚結不成人娶不走,怎麼着還不讓他緩個三年五年都有心理陰影。可沒想到,這新娘子不但不慌不忙不受任何影響,反而反過頭來護着被揍的陳雲濤,沒出十分鐘就把大局給穩定了下來,穩坐乾坤不說,還把自己這隻千年的老狐狸都看愣了,以爲是這姐妹兒事先就知道會有這麼一鬧呢,心裡頓時就有那麼點佩服,心想這姑娘果然不是一般的強悍,不由得替自己現在的尷尬立場和後續的結局都捏了一把冷汗。
賀菲的爸媽在蘭蘭姐橫空出世的瞬間就已經是愣在那裡只有餘裕去控制自己一次次鬆懈下來的表情,看着眼前的情勢除了學着咿呀學語的孩子發出“啊啊啊”的聲音之外,卻也只能呆坐在椅子上保持了跟許哲老媽一樣的表情慌亂到不知道如何是好。倒是劉伊芳和賀菲,一看蘭蘭姐姐這架勢,就知道她這肚子裡到底是裝了什麼料,立刻把所有可能的方法都在腦袋中過濾了一遍搜尋着最好的對策時刻準備着衝上前。
雖然劉伊芳本身並沒有多希望替陳雲濤解圍,相比之下,她還是更喜歡坐在一邊喝茶看戲,靜觀一切的發展。畢竟陳雲濤對自己的見死不救到現在還像根魚刺一樣卡在她的喉嚨裡,雖然不是很礙事,但是每次想起來的時候卻也是生生的戳着她很不舒服。但是作爲僅有的少數幾個知道這姐妹兒來歷的人,劉伊芳又眼見着陳雲濤差點就被徐將軍給直接就地正法,自己那善良的小心臟還是經不住幾下晃盪,就把魚刺的事情給拋到了腦後,心想還是上前勸一勸拉一拉吧,雖說這陳雲濤死不足惜,但是畢竟也是條生命啊。別真的搞出人命再讓許將軍直接賞陳雲濤一個滿臉花,那可真就成了徹底的“紅事”了,再鬧下去的話還真是不怎麼好玩兒。
想到這裡,劉伊芳這腳底下的凳子就開始“吱吱啦啦”的動起來,賀菲一回頭見劉伊芳已經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勢,上去一擡胳膊就把她那已經飄起來的半個身子給落了座。“先彆着急,看看我那表嫂會怎麼處理也不遲。”賀菲這句話剛一出口,熱乎氣兒還沒散呢,這邊果然如她所言,穿着婚紗禮服濃妝豔抹的新娘子華麗麗的就出了手。只聽到強悍的新娘子一聲咆哮接着一聲吼,這軍心立刻就被穩定下來。劉伊芳佩服到五體投地的同時心想得了,這姐姐的彪悍自己自愧不如,還是別上前丟人現眼了,於是也就聽了賀菲的話安安分分的坐了下來瞧起了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