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恬雖然也是憋了一肚子怨氣沒處發,但是這次確實是自己閨女說得對,於是也就默默的住了嘴跟在夏明江父女倆的背後回了家。
家裡邊,劉姥姥和劉姥爺正滿心歡喜的在準備着晚飯呢,沒成想這三口就這幅陣容回來了。劉姥姥看到夏明江鐵青着個臉,劉恬還是一身學生打扮,但是顯然一副剛打完羣架的樣子也板着個臉,而劉伊芳則夾在倆人中間左右爲難,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當即就意識到了這三個人之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見劉姥姥回頭瞅了一眼還在廚房忙活的劉姥爺,回過頭來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們仨怎麼了這是?在外邊出什麼事兒了?小江你不是有歡迎會不回來吃飯嗎?”
“是有‘歡迎會’,而且還是被轟轟烈烈的‘歡迎’了呢!”夏明江瞅了劉恬,故意話裡帶刺兒沒好氣的來了這麼一句,然後趕緊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繼而轉過臉對着自己的丈母孃稍微笑了笑接着說道:“我們那邊的歡迎會已經結束了,我正好有點時間,就提前回來了,我在想難得全家人聚在一起,要好好的吃頓飯纔是。”夏明江雖然對劉恬是百般的怨憤,但是對於劉姥姥,卻還是畢恭畢敬。
“哦,原來已經結束了啊,那正好,我這邊很快就準備好了,過一會兒一鳴也該回來了,今天晚上沒外人,咱們可以好好的吃吃飯聊聊家常。”劉姥姥雖然看出來苗頭不對,但是見夏明江沒點破,他們兩口子的問題就留給孩子們自己去解決吧,她也懶得去操那些閒心,於是也就沒有細問。
劉姥姥雖然是放下了夏明江這邊沒有多管,但是自己閨女這副鬼馬的模樣她卻要好好的審一審。劉姥姥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自己那打扮得跟六個月似的閨女,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會兒調侃着問了句:“恬恬今天的‘變裝聚會’也結束了?我還以爲你要趕不及回來吃晚飯呢。怎麼樣?玩兒的開心嗎?你們雖然沒有一起出門,但是回來的時候卻很湊巧嘛,怎麼着,這是偶遇呢還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被自己老媽這樣調侃,劉恬這本來就堵得慌的心裡更加的不是滋味。本來自己就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沒處說,好不容易回到家裡老媽又這樣,劉恬心裡一慪,沒好氣的說道:“我孩子都這麼大了你還管我這麼多,操這些閒心,都不嫌自己老得快!有那麼多閒功夫還是多管一管你自己的老頭吧。”
劉姥姥知道自己這是捉到了劉恬的痛腳才惹得她這麼不高興,所以並沒有生氣,但也沒有進一步的調侃,怕一個侃不好再把自己給侃到溝裡面去,於是也就見好就收,笑了笑說道:“好好好,你們的事情我纔不去管呢,免得操心多了老得快。我還是去做飯吧。但是你們要是想吵架還是想幹嘛最好小點聲,要不然……”劉姥姥小聲說着話,就使了個眼神兒回頭指了指還在廚房廝殺的劉姥爺,其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劉恬和夏明江自然是知道自己家裡這頭“老怪物”的厲害,不用劉姥姥囑咐,也會乖乖的不敢再太歲面前就大興土木。劉姥姥見閨女和女婿都明白了,也就拎着圍裙又進了廚房,幫着劉姥爺繼續忙活。得虧劉姥爺一直忙活着跟廚房裡的螃蟹戰鬥,沒有顧得上外邊這異於平時的古怪氣氛,於是劉恬也算是暫時逃過了某一劫。
仨人一看倆老人都在忙活着沒人再過來管他們,於是也就悄悄的回到了房間繼續剛纔被強行摁了暫停鍵的爭吵。但是經過一路的冷靜,無論是夏明江還是劉恬已經完全沒有了繼續爭吵下去的氣氛和欲,倆人都是剛要張嘴開戰卻幹瞪着眼睛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只能“哼”了幾聲表示了幾下抗議就把事情給糊弄了過去。
劉伊芳本來還以爲會有一場血雨腥風,沒想到就這樣沒有任何戰鬥技巧和攻防策略的,兩個人就各自打了擦邊球把最大的導彈給放成了啞炮,直接給躲避了過去。不過這對於劉伊芳來說可是求之不得,他們倆要是真在家裡爭吵起來,姥姥姥爺勢必也會參戰,要是鬧成那樣,那才真的是一發不可收拾呢。看到他們倆人這樣沉默着不說話,劉伊芳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心想他們頂多慪個一兩天氣也就過去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
於是,由劉恬引起的此次“暴力事件”,也就在劉姥姥裝作不知情和劉姥爺真的是不知情的情況下算是暫時得到了不是很完美的解決。但是,關於此次事件所帶來的餘震以及其他的一切後續影響,卻還是在劉伊芳跟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悄悄的發生着……
前一天爲了給自己老媽製造出來的“暴力案件”收場,劉伊芳只發了兩節課的呆就被老師給“移駕”到了校長室便再也沒有在班裡露面。像這樣被老師一叫過去就是一整天的情況,無論是劉伊芳還是金載水等人,都是第一次經歷。平時即使劉伊芳闖了再大的禍,頂多被“培訓”兩個三小時,也就會毫髮無傷的給放回來,而這一次,居然來了個“黃鶴一去不復返”,這事情就變得有點蹊蹺。
金載水自不必說,已經是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光是原地轉圈的事情就做了不止百次,但是校長室又不是隨便你吆喝兩聲想殺將進去就能敞開了大門隨你殺將進去的地方,即使老土鱉再怎麼財大氣粗,金載水再怎麼牛氣沖天,在這件事情上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金載水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坐在教室裡幹瞪着眼睛望眼欲穿的眼巴巴的瞅着門口,等着劉伊芳能早點現身。但是,金載水自己都沒有想到,他在這邊都快等成“望婦石”了,劉伊芳卻直到放學都沒有再踏進教室一步。而且比較令人不安的是,劉伊芳這邊是打電話不接,發短信不回,網絡自然是也不上,完全切斷了與所有人的一切聯繫。在這麼個科技發達的時代,金載水愣是捧着自己的“掌中寶”眼睛都快盯出火星子來了,卻無從得知劉伊芳的半點消息。雖然教學樓與校長的辦公大樓只隔了沒個幾米,但在金載水看來,那卻完全像是在兩個次元的世界,完全是不同空間的存在。
而此時,相對於金載水的無比焦急,班級裡當然是又掀起了對於劉伊芳此次所闖的大禍的又一輪熱議。雖說是經由alex的“調教”之後,劉伊芳跟班級裡面同學的關係都得到了很好的緩和,劉伊芳本人也變得沒有那麼“神聖不可侵犯”。但是事件一出,大家那本來就沒有被徹底的安撫到塵埃落定的對劉伊芳的“敬畏”之情,隨着這個小小的漣漪,在內心深處的湖底晃盪了幾下就又浮出了水面,各種惶恐不安也隨之接踵而至。而且,相較於劉伊芳本身,大家還是更專注於事件所帶來的轟動影響,對她熱度的驟減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在這麼一個沒有任何新鮮與刺激感的沉悶的校園裡,這種談資實在是至寶一般的存在,能爲他們枯燥的校園生活帶來最好的調味料。
都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不管這牆是不是真的不透風,到底又透的是什麼樣的風,這風又到底是不是真的,大家都不會去理會,因爲他們在意的事情,永遠只是這件事情有沒有他們需要的談資,有沒有值得去被談論的價值。自然,對於事實的真相是什麼,大家也不會去做過多的關注,因爲他們想要的只是一個炒熱氣氛的話題,而不需要話題本身的製造者。而劉伊芳,就恰到好處的迎合了他們的這種心理,雖然不是出於本意,卻總是能時不時的爲他們製造出一點兒鮮活的時間,血淋淋的呈現在同學們麻木不仁枯燥到不行的臉孔前,勾惹着他們像打了雞血的殭屍一樣復活過來。就在事件的真相還在校長室裡接受着過濾與篩查的時候,教室裡關於體育班最強兩“型男”被劉伊芳打進醫院的消息就已經被傳成了“比事實還要真實的事實”。於是,劉伊芳那鏗鏘有力的女漢子的形象,在一度退色的情況下,瞬間又披掛上陣,再一次的被重新刷漆,在同學們的心中的形象更是比之前的還要“鮮亮耀眼”。
“南高”一直以來的“雌雄雙煞”,雖然威名遠播,但因爲一個走的是陽關道,另一個過得是獨木橋,從來就沒有什麼交鋒的機會。曾經有些好事的人雖然動過那個歪腦筋,想製造點偶遇讓他們來一場零距離的全接觸,要是能順便擦出點鮮紅的火花兒來再趁機博大家一個頭彩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但是,事實總是不會完全的如人心所想那樣去發展,好事者的想象也就只能限於想象而已,面對着學校最強勢的兩個人,他們的那些想象根本就是不能跑出自己的腦袋瓜子暴露在陽光底下的東西。因爲不管是誰,膽敢真的吭聲說點有點的沒的,估計早就被這倆人給撲上來掐死了。但是這次,終於有機會能把倆人光明正大的捆綁在一起,造出這麼聲勢浩大的一個噱頭,大家怎麼可能放棄這麼好的談資不去理會聯繫在一起,大家怎麼可能放棄這麼好的談資不去理會,肯定是抓緊了時間鼓破了腮幫子玩兒命的進行着各式各樣的討論。就那熱火朝天的架勢,恨不能讓老師直接停上一天的課,就專爲了劉伊芳和周偉開上他一天一夜的研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