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畫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一套校服,剛好可以給小雷穿上。
剛出大門就看見楊青兒倚着一旁的侍琴,微微喘着,好像不太舒服。
王大雷去問,她只是微微擺手說感覺有點心悸,休息一下就好。
“九妹,王家的嫡系要到了,我要去接待了!”楊徵虎抱拳告辭。
楊青兒與楊徵虎感情深厚,聚少離多,自是不捨,但正事要緊,本想同去打打下手,偏偏自己突發不適,只能依依作別。
一行人便就此分別。
回到門口車馬便已經等在門外,幾人便乘轎返回。
剛上了轎門楊青兒便靠在一邊,侍琴掀開簾帽才發現她雙目緊閉、面色如紙、鼻息如縷,硃紅的脣都已經失去了血色。嚇得侍琴連忙叫車伕去王宮就醫。
車裡的衆人都緊張起來,只有跟上來的小雷一點不在意,東摸摸西瞧瞧,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主人,去握住她的手,真氣可以解毒治病。”小二提醒道。
腦中莫名想起一個古裝劇裡面的劇情,王大雷連忙握住楊青兒略帶冰涼的手,白淨的雙手十指修長,柔弱無骨。
“她的生命力下降了,好像剛剛召喚的儀式使用的並不是主人你的生命力,而是她的。”小二道。
“怎麼樣,公主有沒事?”王大雷有些焦急,公主對他一直很不錯。
“生命力穩定了,主人允許的話我會消耗一些真氣給她治療,這些真氣可以在平時修煉中補充回來。”小二請示道。
王大雷大手一揮,儘管用!
“剛剛突然好暈。”不知道是真氣效果好還是小二技術高明,一會兒楊青兒便醒了過來,好像剛剛只是睡了一覺一般,十分精神。
侍琴侍畫兩個人便立刻湊了過去,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
“好了,就是一點小事。”柔聲安慰了兩個忠心的丫鬟,楊青兒突然發現手被王大雷抓住,突然漲紅了臉。
“呀!公主殿下又要犯病了!”眼尖的侍畫大驚失色道。
楊青兒做賊似的打發了侍畫,讓她先行一步找御醫去園子候着,又轉頭看向王大雷,明亮的眸子帶着剛剛難受溢出來的水汽,把王大雷看呆了。
“公子是你剛剛救了我?”痛苦是真的,剛剛好像被抽乾似的感覺還在楊青兒的腦海裡,現在王大雷牽着她的手,肯定是救她。
但就這麼牽着不放,楊青兒又有些惱了,想抽出手卻發現自己的手被抓的緊緊的。
溫暖又有力呢。
“啊,是……”王大雷感受到了手上的力度,立刻觸電似的放開了,瞬間不知道怎麼說話了,不經大腦思考,他還擡起手聞了一下,瞬間把對面剛剛平靜的楊青兒羞紅了臉。
外面的喧囂聲打破了轎子裡的尷尬,他們這才發現轎子走不動了。
外面的侍衛稟報路口有人鬧事,準備驅離百姓。
楊青兒制止了侍衛,她拿起簾帽,想下去看看,喧鬧聲中好像聽到了九公主三個字。
“公主殿下小心有詐,您的身體要緊。”侍琴焦急的勸道。
“沒事。”楊青兒展顏一笑,“大雷,你會保護好我的是嗎?”
“小雷!保護好公主……”王大雷好像被打了雞血一般,叫道,“和我。”
潑皮劉二在李寡婦家蹭了一頓午飯,還把他死鬼老公珍藏的酒喝個精光,不管哭泣的寡婦施施然出了門,正好看到東市的張三幾人把路上一腳伕的碳連車搶走了。
“哎,我怎麼沒有個姿色好一點的妹妹!光天化日之下搶東西,來錢真是太快了!”劉二拍着大腿感嘆道。
眼看着東西被搶,腳伕自然不肯罷休,過去理論,說了沒兩句就被張三披頭蓋臉的一個大嘴巴打倒在地,趴在地上的腳伕還是不服氣,正欲起身,又被一個大腳踢到正胸,再也站不起身子。
旁邊跟車的大娘連忙趕過去,大聲咒罵道:“殺千刀的,九公主府上的碳你也敢搶?來人啊,快來人啊!有人搶劫啊!”
這裡畢竟是鬧市,人口不少,張三和腳伕兩人一耽擱的功夫,很快就圍了不少人。
劉二正看着熱鬧,突然被從後面伸出的一個大手撥到一邊,喝飽了酒的腳步虛浮,竟然一屁股摔倒在路旁的馬糞上,待要破口大罵,卻看清楚了後面的侍衛模樣。
“好傢伙,帶甲的侍衛,看這腰牌怕不是等級3以上的精銳。”劉二眼睛很賊,在道上混,趨吉避凶,多年的經驗讓劉二知道有些人不好惹,拍拍屁股上的屎也沒敢說話,灰溜溜的走了。
旁邊七嘴八舌的議論楊青兒幾人聽了個七七八八,也大概瞭解了經過。
侍琴是管事丫鬟,也認出地上的男子時常給府裡送碳,於是質問張三道:“你是何人,怎麼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搶奪別人物品。”
看着眼前過來的幾人非富即貴,張三也在心中打怵,本能就想彎腰跑路,但又想起如今身份已經不同,便壯膽喝道:“哪裡來的多管閒事之人,不怕惹上事端嗎?”
看這個潑皮不把侍琴放在眼裡,侍琴也不惱,雙眼一瞥旁邊的侍衛:“阮侍衛。”
阮大成也不多言,快步向前,一個刀鞘便打的張三坐倒在地,他拔出刀來,在張三身上比劃了一下:“問什麼你就說什麼!再不張嘴,那你就不要張嘴了。”
被打了的張三反而怒道:“你們這是妨礙公務,哪裡也不準走,我現在就要報官!”
妨礙公務?阮大成怒極反笑,橫刀說:“殺了你都不妨礙公務。”
“幹什麼!幹什麼!”
旁邊早已經看了半天戲的差役這時候才施施然走過來。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當街阻攔別人辦公!”話是對楊青兒一行說的,他們竟然在維護張三。
“哼,什麼時候當街搶劫都成辦公了。”阮大成冷哼一聲,身體不滿的一側,露出了他的腰牌。
“哎呀,大水衝了龍王廟,都是公家的人,一家人何必打打殺殺。”兩個差役掃過牌子,金字御用,一看便知是王室的人,直達天聽,翻臉速度很快,解釋道:“碳現在已經被公家規定要特許經營,違規者一律罰沒,張三也是秉公辦事,還請大人見諒。”
“哪裡來的說法!我們高家村世代送碳,碳的質量一直最好,直供王室,此次特許經營,爲何不讓我們參與,就算以後碳我們高家村不做了,之前與幾位王爺定的契約俱在,若不履行便要人頭落地,你還阻攔我們送碳,眼看我侄兒都被這殺千刀的打吐了血都無動於衷,你們不是要逼我們一村三百餘戶都去死嗎!”看着差役不公,邊上的大娘哭啼道,引得周圍的人俱點頭稱是。
這事牽扯到時政,阮大成便沒有了主意。
“此事若是有朝堂諸公參與,我們便就此算了,但這個人當街傷人,不得不罰。”兜帽下的楊青兒嬌聲道。
衙役看出一羣人以楊青兒爲首,大概估摸出她的身份,連忙稱是道:“自然,我們現在就拿他回去,交由知府大人處理。”
拿是拿了,多半是拿了又放,這樣兩方面子都過得去,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嘛。
楊青兒又叫人把受傷的男子送到府裡醫治,便上轎回府。
等到轎子遠去,衆人看熱鬧已經沒有了,便三三兩兩的散去,卻仍有四五人站在當場,一動不動。
差役磨磨蹭蹭的給張三上銬,牽着就準備離開,卻看到路上一個人一動不動的剛好攔着他的路,一生氣便抽出鐵尺一下打在那人胳膊上:“打你這遊手好閒的潑皮,看到你官老爺還不趕緊讓開。”
這人一動不動,硬生生的捱了一尺,便直挺挺的倒下了,嚇的差役大驚,連忙查看,卻發現已經死了。
不知哪裡起了一陣風,輕撫而過,“砰、砰、砰。”站着不動的幾人紛紛倒下,竟然全死了。